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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渡 第十九章 夜深城不静

宫阙日照秋湖影,秋风吹起玉楼香,文心殿有万卷书未进殿中便有书香迎风来,湖中宫阙只有一半,湖宽万尺。

殿内跪着的四人听着郑元洲手中奏折碎裂的声音又将头低了低,郑元洲将已成碎木的奏折狠狠丢向地面,咬牙道:“一群迂腐的老东西,这不行那不行,无论朕做什么都已朕年纪尚轻为由上奏阻拦,看着就心烦。”

那四人为首的一人开口说道:“陛下所做皆是为了宏图大业何必理会那些人。”

郑元洲随即露出一丝笑容,“四位爱卿快快请起,乾一和坤伏都不在宫中,神符门的事还要劳烦四位了”

四人应声站起,离三回道:“臣必当竭尽全力。”

“可惜了,朕对那所谓的符箓之法甚是感兴趣,若是他们肯像三大门派一样归附...。”说到最后声渐渐小了,郑元洲说着想起了三大门派是因为自己的无赖行径被迫归附好似也没什么好值得说道的。

“陛下,神符门虽是修真门派可派出龙腾军是否有失妥当。”离三犹豫片刻还是将心中的意见提了出来。

郑元洲细细思来觉得并无任何疏漏,但还是问道:“爱卿觉得哪里不妥?”

离三说:“派出龙腾军虽是为了以保万全,可龙腾军出动造成的声势必然过大,事后民众舆论不好压下,相比龙腾军派出陛下之前收服的修真门派要更好些,加上当地官府的兵力,我四人在牵制住神符门的高手也不是不可。”

郑元洲扶着脸颊静静思虑一番觉得离三说的似乎较为稳妥,而且龙腾军作为云州的最大主力军若是因此而有所损失他也不好向韩翊这位云州的大将军交代,再三思虑最后是决定了听取离三的建议,“好,就按离爱卿的意思去办吧。”

四人得到郑元洲的准许礼过悄无声息的离去,仿佛文心殿从未来过其他人,郑元洲靠着椅子疲倦的揉了揉额角,随后拿出刘柏禹和上官浦的密信再细细看了一遍便将之烧掉,纸灰飞落还未燃尽的一角赫然写着清武二字。

他起身来到那副自己亲手所画的丰园赏秋图,那晚乱党冲进皇宫的景象跃然纸上,仿若就发生于昨夜他怒上心头将挂着的画奋力扯下撕了稀碎。

南溪口,一处荒山山顶日暮下将山顶上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融入了身后山林,啪,肖子晋打开皓月扇这落日余晖未尽他诗兴大发正想吟诗一首,颜成均不识趣的伸手将他的扇子收了起来,道:“秋天的晚上没那么热,别搞得跟文人骚客似的动都不动就拿出扇子,不拿扇子你就不能作诗了?”

肖子晋突来的灵感一下子被打断气结拿着扇子指向他,道:“无趣,无趣得很,我还是更愿意和慕兄一起行动,我酝酿半天的灵感就你那么一下全没了。”

神符门一事颜成均同慕向商量后由他负责此次的行动,肖子晋的朱雀宫远在城外调派人手更容易,而慕向作为云州第一修真门派风语阁的阁主在暗中盯着的人不知有多少,尤其是他们从花锦城回来后。

颜成均向来不管那些人随着他们折腾,于是找了个借口去了趟灵宝阁乔装成灵宝阁的弟子然后带着灵宝阁的弟子跑出了城说是去梳林探宝。

颜成均两手抓住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扇子一把将它打开,道:“继续。”

肖子晋给了他一个白眼灵感哪是说来就来的。

暮色沉沉夜将至,这处荒山山林却是人影不断,那处官道上马蹄声响彻山林气势汹汹,今夜恐是一个不宁之夜。

“等了半天只是普通的官兵,怎么不是龙腾军?难不成消息有误?”这百十号人浩浩荡荡的朝花锦城奔去,铁骑所过尘土漫天,虽收到消息朝廷会派兵前往花锦城可肖子晋却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不好,这些官兵只是障眼法,估计他们已经从别的路进城了。”说着颜成均已经转身向山林中走去。

林中整整齐齐站着五十余人,皆是黑衣蒙面,颜成均朝众人说道:“现在龙腾军和十龙卫估计已经快到花锦城了,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不要舍不得使用真气明白吗?”

“明白!”一众人齐刷刷回道。

一群人风风火火下山去,催动真气驾驭着各自的法宝朝花锦城火速飞去,其势不输于那百十号官兵。

花锦城府衙,任里怒视那坐上之人府内气氛凝重到极点,那人不屑一笑,道:“任大人现在你还有后悔的机会,等朝廷派来的人进了城到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王大人,我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在帮你做这等卑劣之事,你便是现在撤了我的职我任某无怨无悔!”任里恨声说道。

王才语调不屑笑了又笑,“任大人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撤了您的官啊,既然大人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强求,今后好自为之吧。”

临走还说道:“希望大人可不要插手,若是被那些朝廷来的人发现了,他们可没我那么好打发。”

待王才走远任里直感一阵无力扶着凳子摊坐了下来,他暗中相助神符门已经将一部分神符门的弟子藏在城中某处,就等城外的救援一到将他们带出城,可方才王才所言却令他心生惧意,他强压心中的惧意大口将茶喝得干净,自我安慰道:“被发现了又如何,我自问心无愧,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死又何惧。”

在那日回府后他便安排人手在邻街的一家织布坊里,他与织布坊的掌柜是老友两人性格相像至极自然是乐意帮忙,而后将神符门的弟子藏于织布坊中,这处织布坊所织的布大多运往外地。

他是想着让神符门的弟子扮成织布坊的劳工跟着马车一起出城去,可他没想到这两天花锦城城门的布防实在太过严密,不让任何人轻易外出便是他的命令那些人也聪耳不闻,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小人王才安排的,眼下十龙卫就快要进城他只好祈祷那些来救援的人能抢先到达了。

日落尽,夜至,花锦古道静幽幽,城门口,肃杀之气铺天而来。

城北神符门方向曲声悠扬,一曲述尽北秋凉,铁骑入城破曲声,少年虽未着戏服可身姿婀娜,唱的是女子戏却又不失英气可见是个唱戏的好苗子,一曲落罢,浅潭芳草花凋零,少年眼角含泪不知是曲过悲凉还是为这花忧伤。

“父亲,这一曲就是我跟先生新学的,讲的是同夫上战场慷慨赴死的将门女郎,是不是比先前的那些要有新意。”少年忍着哭意眉开眼笑,走进正堂,正堂中央墙上空荡荡。

陆玶爽朗笑道:“好一个慷慨赴死,侄儿此曲唱得好极!”

陆徵也是微微笑道:“是有新意。”

堂外零零散散站着不到百名的神符门弟子有人已是眼中闪着泪光。

神符门远离街道几乎无人来往,此时宽阔的大道上却是黑压压站着百十号人,有官兵,有修真者。

陆徵看向门口,低语道:“终于来了。”

那四人突然出现吓得神符门一众弟子掏出符箓就要施法,陆徵依旧正襟危坐面容淡淡,陆玶站起身走到正堂门口,冷声说道:“就你们四人?朝廷未免也太看不起神符门了吧。”

离三竟是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两位,方才我等听到贵门派有曲声传出,所以便忍不住想进来问问,如此动人的曲声不知是何人所唱?”

陆玶脸色顿时一沉不语,眼中怒色大盛直视那装腔作势的四人,陆徵语调冰冷,回道:“正是犬子所唱,四位莫非也是好曲之人?”

离三闻之失笑,道:“陆掌门误会,我等四人都是粗人不懂这些,倒是宫里有位贵人很敢兴趣,不知神符门是否肯给宫里那位贵人一分薄面。”

这哪里是来问曲的,陆玶性子较急陆徵还未开口,他已怒声回道:“你们已经站在这儿,还费什么话?就是那皇帝小子亲自来这儿,我神符门也绝不会归附朝廷!”

离三哀叹一声颇为惋惜,“可惜了。”

原本已经安静的神符门突然传出一声巨响震得大道上那百十号人脚底一颤,那声巨响过后再看神符门已是火光冲天,古朴楼房毁了尽半。

火光内人影闪动,神符门弟子各个眼神坚毅得可怕丝毫不惧袭来的大火,冲向大道上那百十号人。

“战!”大道上一声高喝响彻夜空,那些官兵面对修真者竟是心无畏惧,反倒是战意冲天!

剑指符门,血洒于夜,百道灵符金光大作,道火如龙破开兵阵,玄冰寒寒大道雪白一片,符闪于空天雷降,一瞬间那上百道灵符驭五行之力碎了坚如磐石的人墙。

朝廷派来的修真者也豪不示弱御着法宝施展神通抵御灵符神力,那上百道神通相撞大道上石砖崩裂,甲胄横飞,怒吼,惨叫声不断,惊得夜中鬼魂四处逃窜。

城内的人自然是听到声响只是却无人敢去一探究竟。

还未入城颜成均等人便感受到庞然真气肆意城内,他与肖子晋修为高深最先到了花锦城,城门口兵力是之前的两倍人多眼杂,他可顾不上那么多趁着黑夜驭着飞剑直接入了城。

他与肖子晋焦急飞往神符门方向,途径府衙远远见到任里独自一人鬼鬼祟祟从后门走出,他二人急忙停下,任里正关上门刚转身见二人御着法宝向他飞来吓了一跳。

见他二人如此光明正大的在城中御着法宝飞行,任里忙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现在城中到处有官兵夜巡,而且城门还有重兵把守你们没被发现吧?”

颜成均毫不在意,道:“管他呢,发现了又如何,那些神符门的弟子在哪?”

“我正要去通知他们离开,你们跟我来。”

神符门方向传来的声响久久不息颜成均担忧至极,沉声道:“你先带子晋去,我去神符门看看情况。”

肖子晋知道他不可能只是去查看情况,阻拦道:“不行,我们的任务是要保住神符门的弟子其他事你不能插手。”

“都到这了,难道你要我就这么袖手旁观吗?”

“这是陆徵的托付我们必须完成,不然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他们陷入如此绝境?”

“那好,既然你也于心不忍,就由你带着神符门弟子出城与他们会合,然后我再去神符门帮忙这样总行了吧?”

他未等肖子晋回决心中默念口诀飞剑又腾空而起,他一跃而上直往神符门飞去,肖子晋气得挥舞手中的扇子。

任里可顾虑不了那么多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将神符门的弟子带出城,“我们赶紧走吧,若是被夜巡的官兵发现就麻烦了。”

肖子晋一咬牙强静下心来,跟着任里去往那处织布坊。

城门外跟着两人前来的修真者只有朱雀宫的弟子也有灵宝阁的弟子,风语阁与清武派在城中太过显眼不好出城,朱雀宫在城外是最大的支援力但人数过多也容易让人起疑,而灵宝阁向来出城探宝频繁且有皇帝亲令随意出城门不必检查,所以来能支援的人数很是有限。

他们待命于城外,城中声响不断却又不知神符门现在如何他们心中也甚是担忧。

这时城中有两对马车正向城门口缓缓驶来,马车上是装布匹的大箱子,按理不多重可车轮在路上还是压出了印来,马车近城门口不出所料被拦下检查,那几名体态壮硕的官兵敲敲那几个大箱子就要打开,突然一道寒芒闪过他捂着脖子说不出声缓缓倒下。

“城门有...”异字还未开口另一人已是倒下,而左道恰巧有一对夜巡的官兵经过,扮成马夫的肖子晋知不能再耽搁,施展神通扔出一道大火拦在路中央,马车一出城潜伏在城外的一众修真者便迎了上去。

“一半人带着马车走,另一半人留下拦住他们,切记莫要恋战待马车走远后,你们便撤退。”他下完命令又对着那几个大箱子说道:“修为较高的能御剑就御剑不要舍不得真气,不能御剑的弃车走小路跟着他们,明白吗?。”

那几个大箱子传来两声响,肖子晋用黑布将脸蒙上转身御扇向城内飞去。

这些官兵都是训练有素,见城门口这些人都是修真者也不慌乱,为首的官兵下令摆阵拉弓射箭,数十道火箭向城门口射去,肖子晋毫不犹豫将真气附在体外就朝神符门方向跑去,护体真气将火箭尽数抵挡,那些官兵知拦不下肖子晋便将目标转向那些修真者。

那些修真者修为虽不极肖子晋可也算得上是高手,区区几支火箭弹指间便被神通打碎,那些官兵杀意冲天,森寒铁甲,刀剑出鞘,以命相拼。

肖子晋一边往神符门飞去,一边想着城内怎么不见龙腾军,正思绪间已是来到那处宽阔的大街,此时的神符门已是一片火海,大道乱坑一片,断肢鲜血一片,惨不忍睹。

他御扇飞下,刚落地火海中忽的暴起一声巨响,只见六道人影从地面斗至空中,那些官兵和神符门弟子都已死绝,火海中还未燃尽的正堂肖子晋依稀见到有两道人影,护体真气遍布全身,脚尖轻点便是冲进了火海。

他在这火海中安然行走,无视这滔天大火,他所习的功法玄技也就是仙法,正是朱雀宫的镇牌之宝涅槃,相传此仙法由一位仙人与那传说中的凤凰相斗百天所领悟出的,只要习之若是濒临死亡亦可如凤凰那般涅槃重生。

此仙法天生是火灵道源的人修习才最有效,其他道源的人便是学会其威力也发挥不全,而肖子晋天生双行道源且两种道源都修炼,修为之高深这些大火对他而言便如清风一般只当是从身旁轻轻刮过。

正堂中还有几根柱子还未燃尽,陆玶拉着那少年大声说道:“你现在马上给我走!”

少年泪如雨下,拒道:“不!叔叔你放开我,我要去帮父亲!”

陆玶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道:“好孩子,听叔叔的话。”

“带他走。”陆玶对缓步而来的肖子晋说道。

肖子晋眼神坚毅非常,那平时的书生模样一改面容冰冷,淡淡回道:“好。”

那少年正要再说,陆玶运气真气直接将他打晕,肖子晋抱着少年走出火海,陆玶已是加入六人的打斗中。

肖子晋抱着少年来到府衙,任里在通知织布坊的人后为防被夜巡的官兵发现便回了府衙,此时他是坐立难安,如今他已没了可真正信任的人,师爷背叛陈炳一死便跟随了王才。

今夜一事完全由他一人去做,如今城内的情况也无法让人帮忙查清,他不敢动用衙内的人因为难保会有王才安插的眼线,肖子晋破门而入他以为是被人发现差点吓个半死。

肖子晋一进屋任里连忙跑到门口好一阵东张西望确认无人跟踪才把门关上,再回身肖子晋已经把满身是血的少年放到了椅子上,任里惊讶道:“这...这不是陆掌门的儿子吗?他没事吧?神符门现在怎么样了?”

肖子晋现在可没心思一一回答问题,只是淡淡说道:“任大人,想办法带他出城。”

任里重重点头,肖子晋又看了一眼昏厥的少年大步出门去,神符门的事还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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