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一怔，才发觉自己只顾着回想往事，不自觉地就说漏了嘴，心头倏地揪紧起来，忙圆话道：

“姐姐说过的话啊，刚刚那不是姐姐说过的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心虚地把头转朝了另一边去，生怕被程渊瞧见自己脸上慌张的神情。

“嗯，是她说过的。”

程渊似乎也没有对秦安产生怀疑，只是喃喃应了一句，随后便抬头怔怔地望着天上，一言不发。

“然然，徐文奕和严青媛的事情，你一直都知道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渊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不是，昨天那个女人到我的办公室里闹了一场，然后我才知道的。”

“安安离开的这一年里，一直都没有联系你吗？”

“没有，是余医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姐姐出了事。”

“你到苏市的时候，亲眼见到...她了吗？”

“是，我亲眼见到了。”

这是在秦安回到沛城之后，程渊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开口提及这些事情。

在这之前许是顾及到她的情绪，他从来都没有主动问过，有关自杀传闻的任何细节。

而现在秦安回答地干净利落，像是在背诵早已经排练过多次的台词似的，这让程渊心里越发怀疑起来。

大抵是怕对方再问下去会露出端倪，秦安没有给人再提问的机会，抢在人前开口：

“程渊哥哥，我不想提这些事情，这对我来说真的很残忍。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程渊楞了一下，却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而是转头看向了秦安：

“对不起，然然。在阿季带回她的骨灰之前，我很难相信任何消息，哪怕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像一个被拆穿了谎言的小孩，秦安低着头不敢回应程渊的眼神，眼眶里不知何时，已经盛满了将要奔涌而出的液体。

在被程渊发现自己的窘态之前，她扭过头压抑着自己的哭腔，又说了一句相同的话：

“程渊哥哥，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好。”

程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将秦安轻轻地抱到床上。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躺在床上的秦安没有给他回应，紧紧地闭着眼睛，一滴眼泪迫不及待地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直到程渊打开房门，将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又顿住脚步，回过头朝着屋里的秦安低声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过他。”

次日。

“诶，你们说的那个姓徐的，真的是翰升集团的总经理？”

“那还能有假，程少身边那个坐轮椅的女的，就是现任的翰升董事长，秦家的二小姐......”

“那昨天程少打了他，该不会是因为......”

午餐的时候，众人还在对昨日的事情议论纷纷，但是关于事情的起因，一向大嘴巴的西阳，却不敢随便与人闲话，毕竟这件事里，无论哪个当事人，都不是能够随便被人拿来当做谈资的。

就算有人问起，他也只说是两人因为喝醉了酒而产生了冲突，无甚特别。

程渊带着秦安姗姗来迟，主角的出现引起众人瞩目，也让原本热闹的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安并没有对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她环顾餐厅，在列席没有看到徐家兄妹的身影，还主动问了一句：

“小艾呢？我给她打个电话。”

“别打啦，他们兄妹俩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