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上的女人没有再给在座的人更多议论的机会,语气严肃地说到:
“正如各位听到的,我父亲在遗嘱中已经写明,他名下所持有翰升集团的股份,将全数由我来继承。另外,非常不幸的是,我的姐姐秦安,也在前日因为难以接受父亲去世的打击,选择以自杀这样决绝的方式离我而去。不过同样,她生前所持有的股权,也将由我全数继承。”
“加上我从各处高价回购的股份。也就是说,目前我个人持有翰升集团及旗下各公司股权超过百分之五十。”
“遗憾之余,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希望诸位前辈,也是同样。”
一席话说完之后,再也没有谁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哪怕在场的众人都在质疑面前这个看起来软弱不堪的小丫头,是否真的可以撑起翰升集团的运转?
可是现在谁也无权提出反对。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严青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快步走到中年律师身边,一把将他手上的文件扯了过来。但是无论再看多少遍,她也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局面。
“如果大家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就散会吧。”
秦安并不打算再解释什么,也不想计较刚刚听到的那些刺耳的言语,只是在即将离开会议室前,回过头来对着严青媛补了一句:
“对了,严总监,就不劳你替我安排工作了。”
会议结束的半个小时后,董事长办公室中。
“姐夫?嗯...现在可能不应该这样叫你了,那么徐总监,请坐。”
秦安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语气十分冷漠。
徐文奕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显得更加沮丧,但是,在短暂的失态后,他很快又恢复了往常一般镇定的神态。
“伯父和安安的事情,真的很遗憾,请你节哀。”
徐文奕说话时语速很慢,始终低着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一样。
还真是一句适用于葬礼现场,安慰死者家属的官方用语。
秦安不禁在心里白了他一眼,才开口回答:
“我明白。所以徐总监专门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吗?”
徐文奕顿了一阵,抬起面前盛满咖啡的杯子,大口大口地喝光了里面的棕色液体。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总要不停地喝点什么来抑制心里的焦躁不安。
“我是想问,安安的事情。”他还是低着头,仿佛不敢多看对面的人一眼,“我真的不能相信。”
“秦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安安要离开我?她这一年里都在哪里,经历了什么?像她这么坚强独立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伯父的死而自杀?”
秦安耸了耸肩,对于男人对自己的关心和在乎,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反应。
坚强。这个词语从来都不适用于自己。
如果,她确实坚强,那又怎么可能一再败在抑郁症的折磨里。
“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在加拿大,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我姐姐她去年离开了沛城,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又从哪里知道去?”
大抵是因为觉得自己表达的情感不太丰富,又联想到父亲的去世,秦安的眼眶里毫无预兆地滑落下几颗眼泪,带着哭腔继续说到:
“父亲和姐姐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我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现在问我为什么,那我该去找谁问为什么?”
秦安的眼泪让徐文奕措手不及,他不擅长如何去应付女人,此时只能起身离开,不敢再多纠缠追问。
“徐总监,请等一等。”
就在徐文奕快要踏出这间办公室时,身后的人忽然叫住了他。
“从今天起,你就是翰升集团的总经理了。我会让人事部尽快发出说明。”
秦安语气始终保持着淡漠,可是,心里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厌恶,却越发强烈。
“这是我姐姐的意思。坦白说,生意上的事情我懂的不多,只是我姐姐在留下的遗书里说,希望我当上董事长之后,能够得到你的帮助和支持。”
“是。我明白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这对双胞胎姐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连神态动作都多有几处相似。徐文奕如是想着,从外面关上了门。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过那些片段。从与秦安的相识开始,直到一年前她突然销声匿迹,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今天见到的这个人,就是他深爱三年的未婚妻,宣告自杀身亡的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