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晚上会更好看,我们晚上再去游船吧!”夏青提议道。
“喂喂喂,我们来这里可不是玩的。”胡铭说。
“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你有什么好提议吗?先玩个尽心,总算来一趟也不亏呀。”夏青说。
胡铭并不是反对这样的提议,现在这样的情形,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还愿意尽心找寻线索了。既然是碰运气,那就边玩边碰呗。反正他也好久没带小耳朵出来玩过了。小孩子嘛,无非是吃吃喝喝。可是夏青还有购物这一需求,那就不在胡铭的满足范围之内了。
秦淮河两岸的商家为了搞促销,经常组织一些表演活动。因此地文化历史决定的,经常会请一些年轻的女孩子们来扮演秦淮八艳。
三俗,但是管用,看的人也多。谁也没见过那八位女子,要做到真正古色古香还原度,基本是不可能的。如果商家用心一些,还是搞得有声有色。如果随便糊弄一下,很容易就闹成土嗨现场了。
作为一个还算有些文化素养的人,胡铭一般是很反感这种活动的。八艳岂是一般人能够得偿一见的?虽说都是歌女吧,但人家个个都是倾王侯相顾。
“在这里书生意气可要不得。人家免费给你看了,反倒落一身的不是。你这种想法要是说出去,免不了挨一顿胖揍。把你打回原形,你也不过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臭男人罢了。”夏青看出了胡铭的想法,并且一针见血。
看不惯归看不惯,可是女子生来漂亮,这有什么错呢?
胡铭看那些表演的女子,个个都漂亮,只有一个气质脱俗。
“你带着小耳朵先回酒店,我有些事情要办。”胡铭对夏青说。
“办什么事还要背着我?你想知道人家女孩子的号码,直接到后台去问就行了。想玩儿跟踪?像你这样满脸写着老实又有钱的外地人,小心仙人跳啊。”夏青可不是吓唬,她是新闻工作者,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去调查的。”不过胡铭仔细想想,夏青说得也有道理。“这样,你连我的包也一起带回酒店。我只带一个皮甲,里面装几百块钱而已。”
没钱寸步难行,稍微有点钱也是寸步难行,胡铭也只好这样了。
夏青带着小耳朵回酒店,胡敏单独调查。本来说是做女孩子工作比较方便的夏青,这回却没有嚷嚷着要参与。这让胡铭有些奇怪,但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机会稍纵即逝,胡铭看见那姑娘,总觉得她的眼睛里有故事。
而她的长相嘛,情形寡淡,而又不失魅艳,是典型的第二眼美女。在胡铭的想象中,秦淮八艳,应是这种气质。
所以胡铭打算尾随,正常的心理医生不会这门干。但是一抹清丽之色入眼,胡铭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表演结束后,那女孩换了衣服。换了一身皮衣,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然后独自跨上一辆红色小摩托,突突突就走了。
这,这我还怎么跟?胡铭傻眼了。好在是小巷子里,女孩骑得并不快。而且也不是去很远的地方,过了三个路口,就在一间酒吧前停了下来。
现在是夜生活时间,下了班就混酒吧,这是年轻人的生活方式。胡铭虽然也是年轻人,但生活方式更像是老年人。他这个时间,一般是待在家里看书或是看新闻。
胡铭找了一个与女孩隔临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静静等着。她总要离开的是吧,那时候也许喝得烂醉,正好下手!
嗯,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不对不对,我是来调查的!咳咳,胡铭警醒自己,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虽然她一直注视着那个女孩,但是整个过程中最惊心动魄的还是她那杠铃般的笑容。
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完全不是她刚才表演时候的样子。胡铭当然也不相信这种女孩会玩仙人跳了,怎么说呢……因为她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勾人,失去了仙人跳的资本。
只是勾不得寻常人,胡铭看她还是很有味道的。虽然很闹腾,但是喝酒的样子依然风情万种。
女孩一直和朋友厮混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打算离开,胡铭早已是等得瞌睡连连了。而他这样,独坐了一晚上喝闷酒的客人,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女孩起身离开,胡铭尾随而至,却在巷子口被一帮人拦住了去路。
“大叔,这大半夜的老盯着一个女孩可不好。她是我们本地人,这一代都很熟,不要打她的主意了。如果你想开心一下的话,我们有很好的去处,绝对安全。”
胡铭吓了一跳,原来是拉皮条的。也好替那女孩挡了驾。应该是熟人了,都是做这行的,可见那女孩的出身,也不会太好。
但是胡铭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女孩身上,“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请让让。”
“不玩也可以,把钱留下是一样的。”
“你们这是拦路抢劫,知道是什么性质的行为么,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看你们都是些小孩子,我只当是个玩笑话就算了。还有,我才二十几岁,别叫我大叔。”胡铭说。
“别装了,胡大医生。如果让别人知道,你三更半夜在秦淮河边尾随一个陌生女孩,那又是什么性质的行为呢?”
什么性质?在没有任何实质行为之前,这只能算是一个成年男子对另一个女孩的倾慕之意。
可是让胡铭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居然知道胡铭的身份!
这让胡铭想起到底是谁告知了小耳朵他的具体起行时间,背后似乎有一个神秘人物,对胡铭的行动了若指掌。
这帮小子还好对付,只不过是要钱。神秘人没有更加激烈的行为,似乎只是阻止胡铭进行调查。
“那么大一个心理医生,出门身上只带着这么几百块钱?还敢出来泡酒吧,追妹子,你丢人不丢人!”
那几个年轻小子拿走了胡铭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还把他围在巷子里揍了一顿。
这里的人,还真是挺实在的呀,连回去的车费都没给胡铭留下一毛。胡铭跌坐在小巷里,但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狼狈。他反而是在想,自己这二十年来都顺风顺水的,有这样的小挫折,倒是挺有意思的。
“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被人打成这副德行了,还笑得出来。”那女孩的倩影,突然出现在巷子口。
“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我真的没有恶意的。”胡铭说。
“我知道,从你一开始跟着我的时候就知道了。看你长得这样帅气正派的模样,要我的联系方式,直接来找我就好啦。何必用这样的尾随的方式,你这外地人不知道深浅。被打了也算受到点教训,不过我没想到,他们下手越来越狠了。”女孩说。
“不,我没事。我平时挺注重健身的,身体还行,吃得消。”胡铭站起来,在女孩面前,永远要堂堂正正,站得直直的。
女孩见胡铭站起来,是非常挺拔的一个小伙子。虽然穿着很严谨的衬衣,可衣服里的肌肉,也是呼之欲出啊。“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不知道还手呢?”
“尾随本来就是错的,我如果还手了,就是不认错,那对你不公平。再说了,不受点伤,怎么引你出来呢。”胡铭说。
“看来你找我,确实有特别的目的了。本来,对你这样的帅哥我是有问必答的。但是本姑娘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你明天要是有时间,就来河边的教仿找我吧。”那女孩跨上摩托。
“什么教仿?”胡铭问。
“秦淮河边,有一家柳字号的琵琶教仿,我白天在那里。”女孩戴上头盔,启动摩托。
“等等,你这是酒驾啊,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胡铭说。
“你连路都不认识,还谈什么送人。这里过了十二点,我闭着眼睛都能飚回去。走了!”女孩一拧油门,绝尘而去。
胡铭不是个笨嘴拙舌的人,可是匆忙之下,竟然忘了问女孩子的姓名。那女孩也不是来搭救他的,如果有心,应该把他送回酒店才对。
胡铭现在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身无分文的他,怎么才能找回酒店去。
好在胡铭所订的酒店是城市坐标,一路打听着,就能走回去。可是没钱坐车,也走了有个把钟头了。
没想到这么晚,夏青和小耳朵还在大厅里等着他。
小耳朵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夏青见胡铭的狼狈样子,取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姑娘没追着,还是让人给劫了吧。你只是个游客,别把自己当作自来熟,还单独行动。叫人打一顿是轻的,弄不好你明天早上就在秦淮河上飘着呢。”
“你总不念我点好。但你这么晚等着我,还是让我挺感动的。”胡铭说。
“别臭美了。你不回来我们这几天的开销谁来负担?你可是我们的钱袋子啊。”夏青说。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我的价值所在,劳你们惦记了。我一时冲动的所为,虽然吃了些苦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那女孩约了我明天见面。”胡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