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不禁问道:“不知高老板你觉得这种香气是好还是不好?”
高盛不置可否牵白墨转一个圈:“看上去这里环境清幽雅致,我实在也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丽丽转念一想:“高老板你是携女友们一起入住吗?”
高盛重重叹一口气:“你是说哪个女友?”
十分惆怅道:“如今敏敏全身心投入奶茶加盟生意,而我一人在黄昏客栈房中总觉出现灵异现象,记得出门时明明将白衬衫放在床上,回到家时竟然熨帖丝滑光泽,有时临睡前自言自语想吃一份沙拉,醒来时茶几上竟真摆有蔬菜水果,而最最恐怖的就是....”
丽丽上前一步紧张道:“高老板你最后发现全都是自己梦游所做的?”
高盛双手一摊:“最最恐怖的是我竟然夜晚不停梦见自己与一名极漂亮的女人缠绵,而我却始终看不清那女人的正脸。”
“哦。”丽丽又十分了然道:“终归那是因为高老板你一生女友太多的原因。”
“其中还有最最最诡异的。”高盛深吸一口气痛苦捂住自己的头:“牛奶街上龙飧园那一行人,猪蹄猪脸女,小地方影后三级女星,纨绔太子集团公子,中年绝世神厨,还有那个盛世美男,来来回回出现在我面前,我竟然全有一种想与他们谈恋爱的冲动,我的冲动是不是太不受控制?”
丽丽一想不信:“上次高老板不是将小叶先生打至下不了床吗?”
“说出来你也不信。”高盛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竟然是出于一种情感的冲动妒忌心使然,我当时自己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
丽丽做出十分吃惊的模样:“我见高老板你来来往往与他们擦肩而过这么多次,没想到竟然暗中不动声色,精神出轨得这么厉害?”
“唉。”高盛恍惚摸了摸白墨的毛:“我原以为我一生只爱一人而已。”
高盛一离开阁楼告别敏敏,下到前台办理入住,瘦削男子眼睛瞪大:“高老板?”
高盛未料想又见到熟人:“你就是牛奶街殡葬馆那个化妆师?”
北冥忙殷勤递上名片:“高老板你看这是我的全名。”
这时一名比北冥更加瘦削的女人,双目黯淡无光,上前从破旧黑色皮夹之中,拿出一张又一张的钱:“这星期租金多少?”
北冥随手翻了翻桌上账簿:“这个月我算你四十五块吧。”
高盛十分意外:“到现在还有这么便宜的租金?”
北冥指招牌给高盛看:“高老板,我这家快捷酒店叫遗失国度,自然能用怜悯租金。”
高盛问道:“什么叫怜悯租金?”
北冥将胳膊肘放在前台:“她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成天都想为自己女儿洗刷血冤,苦苦支撑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她女儿之前在牛奶街惨遭蹂躏杀害,警方查寻无果,她一直想靠自身在牛奶街找到凶手,没想到凶手忽然现身,就连面都没见到又被关进牢房,几度错失啊。”
高盛理了理前台上的兰花:“那这样不就是已报仇?”
北冥将手中笔一转:“未能亲手手刃如何叫报仇?”
高盛一想也点了点头:“那她现在准备怎么办?”
北冥淡淡道:“若我说是买凶杀人高老板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高盛忙摆了摆手:“当我没听到,你的快捷酒店一晚上多少钱?”
北冥又怀疑偏了偏头:“高老板你是人生赢家,还是恋爱重创者?”
高盛问道:“这跟酒店钱有关系吗?”
“这样。”北冥果断一拍桌案:“高老板你不如先住下,我会依照你的表现来定租金。”
低矮的天花板,上下两层楼梯相连,平铺在地的木板床,以及正对的洗手间,高盛坐在床上深叹一口气:“我已经很多年没住过这样的地方了。”
感慨抚摸白墨的头:“我也已经很多年没有搭过公交车。”
随手敲了敲隔板:“像隔音这样差,对面做什么真听不见吗?”
白墨跳上床用爪扒拉隔板,高盛好奇隔木头缝隙一看,竟看到一个男人正对镜梳妆,高盛吓一大跳:“真可以看得这样清清楚楚?”
再转至右边墙壁,瞄到一名身材壮硕的女人正在跳钢管舞,高盛更是惊悚:“我隔壁怎么都没正常人?”
一上两层阁楼朝缝隙一望,丽丽正在筛选密密麻麻的口红,高盛自言自语:“她怎么跟我一样这么喜欢口红呢?”
这时下方门一敲响高盛下楼开门,北冥端托盘站在门前:“高老板,我叫北冥。”
高盛看向他手中银盘:“我之前没叫晚饭。”
北冥径直入门将托盘放在桌上:“这时我们对新到店客人的额外赠送,学名叫灰姑娘套餐,每当十二点午夜钟声敲响,当你吃下这份套餐,就一定会有奇迹发生。”
“等等。”高盛拉住北冥:“若我没看错这盘子的花纹出自高端烧窑手艺,如此繁复的玉兰花应该不止十万吧?”
“高老板你平时正货用惯了。”北冥一笑:“从来赝品都值不了多少钱。”
待北冥离开高盛一掀开银托盘,苹果雕刻而成的玫瑰栩栩如生:“还灰姑娘餐,这不应该是白雪公主套餐吗?”
高盛吃下赠送晚餐,百般无聊看一会儿电视,便沉沉进入梦乡,梦中女子迷蒙而来如水般纠缠,绕指柔情,似火似水,正深深沉浸当中一名空灵女子从半空飘荡而下,经柔情女子肩头靠近高盛的唇,忽深深一吻高盛一惊:“你不就是那个影后三级女星?”
柔情女子扳过高盛的头,声音迷蒙:“亲爱的,你在跟谁说话?”
九叔,白夜,叶枫,德妙芙一时从上纷纷扬扬飘落而下,高盛一声大叫,所有人皆没入他身躯:“不知你体内快捷酒店够不够住?”
柔情女子一片面目模糊:“你觉得我该是谁?”
场景一转千万红灯笼挂起,即将沉没的轮船一片惊呼尖叫,蓝色波涛随光荡漾,女人抱紧无助的小孩,船长高盛严肃到极致:“现在只有打开舱门,我们才能够死里逃生。”
众人更是急迫:“那舱门在什么地方?”
“需要通过已被海水淹没浸入的部分。”高盛船长一指:“游到操纵室里面去,但是路程只够一人单程憋气到极致,有去无回。”
慕双双率先走出一伸出手:“我来。”
高盛十分英勇:“身为船长,我义不容辞,我也去。”
其余人都退后一步:“只死一个人的事,为何非要死两个才罢休?”
两人一路游行直至驾驶室,按下按钮,高盛吃惊看向活蹦乱跳的慕双双:“你为何还没窒息身亡?”
往后一看一方蓝色亮丽鱼尾,随波光粼粼,来回摇摆,慕双双给高盛一个吻:“从今以后你与我一起生活在海下好不好?”
指向后方已紧闭的舱门:“你已经回不去了。”
“啊。”高盛一丛睡梦中惊醒,大汗淋漓,白墨正依偎在他身旁吃葡萄,高盛听到隔壁房高跟鞋猛然掉落之声,好奇之下,凑近一看,肥硕跳钢管舞的女人,正费力塞下一套亮片晚装:“终于到十二点我可以下去了。”
再一推墙上的门,一晃消失在高盛视野之中,高盛再度一惊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再看另一间房男子西装革领,推开墙上的门像要赴一场繁华锦事,高盛试探将自己床上墙后门一推,竟然轻而易举被推开,一条长长的阶梯蜿蜒往下,似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哇。”高盛试探性丢一个硬币往下,硬币滚落发出清脆声响:“竟然会是真的?”
白墨率先步入长廊,回头望高盛一眼:“嗷呜。”
高盛显得有些犹豫:“去还是不去呢?”
“有什么风浪没见过?”随即决定:“其实我这辈子还害怕什么?”
长长的阶梯往下,纵横交错的走廊蔓延成一座巨大的迷宫,数不清的声音来回蔓延在四周,如窃窃私语,像激烈争吵,另一头花姐推开门,宽大的浴池,雕花精致的大床,紫色薄纱随风飞舞:“我原本以为四海冲浪贵宾房之后是一条死路,谁知这次事情之后才知竟有大空间?”
“这样的房间还有多少啊?”叶枫从后一探出头:“到时若能打造成为度假屋,地上与地下也不错?”
花姐一想:“你该不会是想开通道至度假屋之下,装修这样的屋舍给佣人住吧?”
德妙芙同样有疑问:“是男女同住吗?”
白夜略一沉吟:“人兽同住也行,现在流行混搭嘛。”
叶枫抱起双臂:“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看电影看多了吧?”
德妙芙与花姐转至四海冲浪下一间房,叶枫独自一人徘徊在豪华包房之内,空气之中弥漫洋酒之味,骤然之间叶枫听到一个恐怖女声:“啊,哈哈哈哈。”
叶枫一惊,低头一看壁炉,女声幽幽凄凄:“呜呜呜呜呜....”
“现在地宫流行闹鬼?”叶枫后脖颈寒毛倒竖:“这是几百年前还是最近的鬼啊?”
伴随烛火明明灭灭,妇人撑一只蜡烛出现在拐角处:“我女儿无奈死得好惨啊。”
一转门门一翻消失在另一侧,叶枫急忙上前推门:“你女儿叫无奈,还是你女儿无奈啊?”
却意外与牵白墨的高盛撞到一起,两人额头相触,鼻梁相贴,高盛大骇:“又是你?”
利落松开狗绳对白墨道:“咬他。”
白墨一龇牙咧嘴,叶枫忙指向白墨:“你敢咬当心我说不该说的话。”
另一头敏敏从花姐四海冲浪一间房出来,看到高盛拉住他:“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高盛一看到敏敏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死死拽住她的手臂不放:“怪我,我只怕我误入歧途,你在这里做什么?”
敏敏左右一指:“我想看四海冲浪的夜场能否做奶茶生意。”
那头德妙芙与花姐走出,德妙芙问叶枫:“这样看好像你跟高老板很熟一样。”
“我们两人都眼神相互闪避。”叶枫一惊:“不眼光相接,也不说话,这样也能叫熟?”
花姐不禁叹一口气:“但是眼神就能代表一切嘛。”
叶枫惊骇问道:“那是我的眼神还是高老板的眼神?”
德妙芙十分无奈道:“我看现在情况更像一个死结啊。”
海浪哗哗,太阳金光四射,牛奶街游客百年如一日地鼎沸,沙滩上各种摆造型拍照的佳丽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热气腾腾奶茶煮沸在店中,九叔的迷你古早梳乎厘一大早便吸引游客们排起长龙,高盛牵白墨从大街上散步而过,奶油炼乳香气澄澈而清透,巨大紫藤花树叶垂落而下。
海风习习,海浪涛涛,一出龙飧园出租车司机阿喜穿上蓝色外套,一旁蔡嫂招呼道:“阿喜,最近生意好不好?”
阿喜戴上墨镜:“起早摸黑跑出租,生意好难道我能成为千亿富豪?”
花姐笑意盈盈走过来:“可自己一辆车,做生意多自由。”
一翘起涂满红蔻丹的长指:“而且吃穿全在车上,毫无养家糊口的压力,有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阿喜嘴角挂起一丝邪笑:“这样的生活换你来你来不来?”
“从来男女各有分工。”花姐笑得更加暧昧:“这样无拘无束更合适你们男人一些。”
阿喜一转至街角走到半山殡仪馆,繁越泽正好甩着一大堆钥匙扣出来:“你用不用脸黑成这样啊?”
“你若像我这样欠下一大堆赌债。”阿喜十分阴沉道:“我说你早就烧炭自杀。”
繁越泽上前揽住阿喜肩膀:“那我给你介绍的优差如何?”
阿喜更加气恼:“你说十天半月经常会有死者身上丰厚金银手镯陪同火化,家属不管,但你有本事你去死人身上脱啊?”
繁越泽不禁哇一声瞪大眼:“你欠下这么多钱竟然还这样有洁癖?”
“算了,这份临时工我不想打。”阿喜摆了摆手:“我还是开出租车另想其他办法。”
繁越泽拉住阿喜:“北冥他们夜晚工资加三倍啊,留下一个月吧,说不定能撞见国宝呢?”
阿喜一启动出租车沿岸海风习习,将繁越泽抛在身后,刚转两个街角阿喜伸手拦车,阿喜将车一停下,七绝坐上:“想开车,想到去哪里再跟你说。”
手臂枕在车窗吹海风:“我烦恼啊。”
阿喜将后视镜一调整:“你可是牛奶街人所皆知的阔太,在城中住豪宅中豪宅,能有的烦恼是这辈子如何将钱花完吗?”
七喜将一丝发捋到耳后:“既然肯嫁入豪门我就做好迎战小三的准备。”
阿喜转动方向盘:“但你没想到有天会跟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较劲吧,人性本恶,现在小孩子也不少心思深沉。”
七绝惊道:“你怎么知道?”
再一想:“不是人之初,性本善吗?”
阿喜一声轻嗤:“你信吗?”
往前方公交站一放下七绝,绕过山脚下小莺花又招手上车,一头黄发一夜之间染得五颜六色:“去地铁站。”
阿喜朝后视镜一望:“你又要去盛古广场血拼吗?”
“现在不趁年轻时有资本搏一把?”小莺花带有几分英姿飒爽:“真要老来独自凄凉吗?”
阿喜在座椅上晃了晃身躯:“你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份吧?”
小莺花愤怒一锤后方座椅:“那我也总祈祷能有奇迹发生啊。”
阿喜明显语带嘲讽:“一辈子能找到年老体衰的富豪都算你幸运了。”
小莺花更是恼怒:“凭什么不能让我幻想鱼与熊掌兼得?”
更加重语气:“凭什么不能对白夜心心念念,必有回响?”
地下迷宫暗室之内,门一关众人神秘兮兮:“现在牛奶街人所皆知你有多受欢迎了。”
“所以我们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小杨柳十分郑重其事道:“用最重要的你来转移开所有人的注意力。”
德妙芙语重心长对白夜道:“今年牛奶街还有不少滞销货没有卖出去。”
叶枫指向白夜的心脏:“我们需要你一步一步,来攻陷众人的心房。”
白夜双手一摊:“其实人来得太多,就显现不出真心了。”
“现在不讲究真心。”慕双双执住白夜的手:“只在乎游园惊梦梦一场,你以为她们真想跟你一生一世吗?”
白夜十分受挫:“难道她们之中就没人想跟我一生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