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菁冲林思尔笑笑,只说道:“本宫深知林太医一直以来事务繁忙,此次本宫请太医来照看本宫的身子,那就有劳公公了。”
林思尔只是笑笑不说话,而后便开始为沈绿菁把起脉来。约莫是过了一会,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或许是因为林思尔的表情有些难看,沈绿菁以为是自己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急切地问道:“太医,本宫的身子可有什么问题吗?本宫……可否能怀上龙胎?”
先前林思尔还特地在太医院看过各宫妃嫔这些年来的身体状况的账本,他还留意过景阳宫的那份,与他所诊断出来的结果难免有些出入。
沈绿菁一发问,林思尔收了收他的表情,而后这才问:“娘娘在此之前,可否有怀过身孕?”
沈绿菁一听林思尔这个问题,整个人一愣,没有说话。在沈绿菁一旁的宝娟听林思尔这个问题,便问:“太医,咱们娘娘身子可否有什么问题?”
林思尔听宝娟这话感觉到了些猫腻,他也不会傻到顺着宝娟的话继续问沈绿菁问题。本朝民风开放,男女各自成亲前总有那么几个情人。
而沈绿菁以前是个南府伶人,小小年纪游走在贵族官僚之间,也不是没可能被那些权贵玩弄而导致身体损伤。
这么一想,林思尔似乎多少明白了些什么。
林思尔继续说道:“娘娘您进宫不过只有两三年,而且身强体壮,微臣回去后给娘娘您开个方子好调理身子。自此之外,娘娘定要放松心态,除了人为之外也要天意呀。”
听林思尔这么一说,沈绿菁才算是舒了一口气,冲一旁的宝娟笑了笑。而后就让李福海拿了个木盒过来,示意李福海打开木盒,里面全是银子。
“林太医,这是三千两银子,你可暂且收下。”沈绿菁冲林思尔笑笑,“若是本宫哪日怀上了龙胎,林太医所得的,可不止这些。”
林思尔自然是不在乎沈绿菁的赏赐,财物赏赐他见得多了,对于这些银子他定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在景阳宫告退之后,林思尔给开了几幅药之后就往凝奚堂走去。
彼时高景涟正在凝奚堂不停地写着东西,他向来读书认真的紧,有时候高凝兴致上来了要召见他,主要围绕着功课。虽说高景涟对他这个父皇没有什么好感,可怎么说书还是得要读的。
有时高景涟写了一天的字,手都在抖了可是他还是不停地在写。千禧看了心疼,也是劝过他要好生歇息,可劝了也没什么用处,便也由着他去了。
千禧在正则堂外候着的时候,此时林思尔便过来了。在惊讶之余,且和林思尔相互行了个礼,笑着问道:“林太医今儿个怎么有兴致进宫了?”
林思尔微微一笑:“伶妃娘娘求皇上让我给她把脉看身子,这才刚从景阳宫里出来。这可不,进宫前受人所托,来看看小殿下的身子。”
千禧挑了挑眉,一下就明白了是林思尔是受谁所托,便让他进去了。高景涟见林思尔来了,就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说道:“林太医怎么来了?”
林思尔眼瞧着高景涟在这样的日子里还认真读书,微微一笑道:“转眼就要年下了,小殿下还是用功的很呀。”
高景涟叹了口气,脸色倒也十分的平静,问道:“林太医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陆湮少爷担心您的身子,进宫前他嘱咐过我从景阳宫里出来后顺道来给您把平安脉。等过些日子,陆少爷身边的慎之会来凝奚堂。”林思尔说道。
高景涟的眉毛一挑,笑着说:“若是兄长真关心景涟的身子,那他应该他是亲自进宫来看看才是。平安脉就不用了,你回去就与兄长说,近些日子以来我心神不宁的,还在皇上那儿受了不少委屈。”
话落,高景涟甩了甩他的袖子,自个儿往内堂走去。林思尔一时间还没能消化高景涟这番话,在原地愣了几秒。
千禧知晓自家主子的心思,对一脸疑惑的林思尔说道:“小殿下的病不在身上,是在心上。医治我家主子的,不是林太医您,而是陆府的那位。”
被千禧这么一提醒,林思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向他道了声谢,自己便离开了凝奚堂。他刚从凝奚堂出来没走几步,自己便被章庭请到太后身边的竹静姑姑那儿。
竹静姑姑是太后的陪嫁丫鬟,在太后身边侍奉了几十年。太后前些日子见竹静姑姑身子不爽,就一直想给她寻一个太医来瞧瞧。
这可不是,好巧不巧地这时候林思尔奉旨入宫给伶妃沈绿菁瞧身子。太后便想着既然林思尔都进宫了,那不如顺道给竹静姑姑看看。
林思尔见到竹静姑姑时,只觉得她的面色红润,精气神看着就很足的样子,并非像章庭口中所说的身子不爽。
他象征性的给竹静姑姑把了把脉,略带疑惑地说:“姑姑这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呀。”林思尔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难免质疑起了自己的医术来。
竹静姑姑听林思尔这么说,笑道:“我这些天也是请了太医院的太医,他们说我的身子不适。怎么……林太医会说我的身子并无大碍呢。”
林思尔正想该怎么接话,芳静姑姑继续说:“这太医院的太医们都长着一条舌头,即使我身子并无大碍,那他们也能说一堆毛病来。反过来,即使我有一堆毛病,那他们也会说我身子并无大碍。”
竹静姑姑这么一说,林思尔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他会心一笑:“姑姑的意思卑职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