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鬼叫什么?”岑尘靠在门框上,皱眉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儿?”我迅速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师父找你,快点去。”岑尘冷淡说道,正准备走开,又折回,“衣服是我施法换的,夜凉,不宜和衣而眠。”
原来是他帮我施法换的,吓我一跳,岑尘这个人,好像没有之前想得那么糟糕。
我浅浅一笑,看着从窗外洒了一地的阳光,觉得不归山的生活也挺好的。
简单梳洗后,我连忙赶到师父那儿。
正准备敲门时,师父先开了门:“哎?小清儿,你怎么来了?”
“师兄说您找我。”
师父想了一会儿,敲敲头,恍然大悟状:“哦!我想起来了。那小子有事出去几天,他让我监督你背书。”
出去几天?也好,我就有机会修复玉佩了。
“师父,您能不能教我炼制灵器。”
“灵器,嗯……”只见师父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思考了一会儿,“灵器这个东西需要耗费大量灵力,你身体刚刚恢复,还不适合,所以,你还是先乖乖背书吧。”
也是,还是得自身强大才行。
这些日子除了背书,我也在着手准备初步恢复玉佩的事情,不归山灵力充沛,虽然普通的山涧水也可以,但是清晨的露水效果更佳。
这日清晨,我来到不归山的花药圃,这些花药都是师父种植的,灵气也颇多,花叶间的露水最为纯净。
正当我专心采集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小师叔!”
我回头看见了一个身着红色纱裙的女子朝我跑来,有些眼熟。
“你是时柒姑娘?”我仔细看看了她。
她颇为激动,抓住我的手:“小师叔,我师父他真的没有死吗?师公是不是在骗我啊?”
看着她急切的表情,我猛地想起当初她说过岑尘在七年前就去世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都快忘了这件事。
我轻轻地拿开她的手:“他确实没有死。”
时柒听到后,喜极而泣,抱住我:“小师叔,我太高兴了。”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别哭了,你师父活着是一件好事情啊。”
时柒放开我,用衣袖在脸上胡乱一擦,破涕为笑:“没错,只要他活着就好。”
见她情绪稳定,我开口问道:“时柒,你能告诉我七年前你师父发生了什么吗?”
七年,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
早晨山间湿气重,于是我和时柒回到我房间。
时柒刚到门口便不再上前了,我回头,只见她踌躇着。
“怎么不进来?”
时柒微微皱眉:“小师叔住在这里?”
我有些不知所以:“是啊,有问题吗?”
“可是这里师父从来都不让我们进入,说是师叔的故居。”
看时柒严肃的神情,不像撒谎。
我疑惑道:“你还有一个师叔?”
时柒轻轻点头:“是,但是听师公说,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所以我才叫您小师叔。”
我看了看房间,记得自己刚醒来时就在这里,而且师父后来也说这是他叫岑尘帮我布置的,可是这里既然是故人之居,干嘛让我住?
“这个嘛,不如等你师父回来问他。”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还是将这个难题交给岑尘吧。
时柒倒也没纠结这事,跟我进了房间。
“我是孤儿,被人抛弃在山林,是师公救了我,自我有记忆起,师公就告诉我我师父在闭关修炼,但是每一年他都会出关一段时间来教我术法。”时柒回忆着自己的身世。
“闭关,他是有什么隐疾吗?”回想他伤口难以愈合,我不禁联想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时柒摇摇头,表示不知,继续道:“七年前的那天他提前出关,出山了,但是回来的时候形神涣散,灵力全无,随后换作一道光影消失了。”
听了时柒的描述,我心里越发迷惑,岑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那封信又是什么意思?
接着,我与时柒又聊了些不归山的事情,言语间可以看出,岑尘对时柒这个徒弟还是很是关心的。
午后,时柒走后,我拿出朝露和灵泥,将两者混合,然后将玉佩碎片小心放入其中,刚接触,便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玉佩碎片浸在其中,似乎慢慢地形成了原来的形状,我拿出自己身上的另一半,对照了一下,会心一笑:“太好了,玉佩的原型已经弄好了。”
我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入灵囊中,如今只要我恢复灵力就可以开始炼制灵器了。我将灵囊放在倩影剑上,一道灵光闪过,便消失了,这是倩影的收物术法,即使不用灵力也可以使用。
我拿起倩影,挥了挥,只不过几招,我便有些站不稳,之前灵力虽然弱,可是至少有,还能勉强使用倩影,现在没了灵力,已经无法使用了。
我气馁地坐下,擦拭着手中的倩影,叹息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灵力呢?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岑尘那家伙去哪儿了?他留下来的那些书我都背的滚瓜烂熟了,怎么还不回来。”
倩影似乎听到了我说的话,闪着微弱的光,对了,之前我还没发现,那日城外碰到怪物时,村民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仔细打量倩影,跟岑尘的剑还真的有些相似。
“倩影,我才发现你与岑尘的那把剑好像啊,说,你们什么关系?”我对着倩影自言自语道,倩影没有任何反应,本来也就不指望它有什么反应。肯定是最近背书背地太多了,有些糊涂了。
被自己逗笑:“噗,我肯定是太无聊了,才会跟你说话。”
岑尘到底干什么去了,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他呢。
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时柒说这是她师叔生前的房间,也就是我师姐的故居。
不经意瞥到书架上的书,走近,还看到是一些手札。
打开看了看,好像是记录一些日常生活的片段。
“世上无绝对的善与恶,善亦恶,恶亦善。”
又是这句话,之前岑尘让我背的书里也有这句话,难道是这位师姐写的?
随后,我坐在书案前,认真看起这些手札来。
看了许久,我才将其放下,看了看窗外:“天都黑了。”
走出房门,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
可能是灵力的原因,师父和时柒都不太吃东西,而我,一日三餐都必须吃。
边走边轻敲脑袋,看了一下午的信,脑袋有些昏沉,回想着刚才信中的内容,都是一些师姐身边的事情,倒也不是事事都记录得清楚,但是关于一个叫“倩行”的人,记录得倒是很是详细。
信中提到,师姐和倩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倩行刺了她一剑,在之后相处的日子里也是水火不相容。
“不过也奇怪,师姐为什么记录的都是倩行的‘恶行’?她所有的记录都是关于这个人的,说明倩行是师姐生活中很重要的人。”我咬着大拇指,边走边思考,打了一个响指,“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仇人,啧啧,跟话本的剧情好像啊,等我回到京都,一定将这个想法说给书小六听,可是一段很好的素材。”
正当我美滋滋地幻想时,身上赤珠的灵力有些波动。
我拿出赤珠,只见它泛着红光,但一会儿便消失了:“今日是怎么了?倩影和赤珠都这么奇怪。”
正当我迷惑时,脖颈处传来一阵凉意。
心里一颤,是利刃!
我不敢乱动,颤声问道:“阁……阁下是什么意思?”
此刻,我心中闪过无数个想法,最糟糕的便是下一秒就被杀了。
少顷,那人厉声问道:“那把剑在哪儿?”
剑?倩影?
我强装镇定:“什么剑?”
那人晃动横在我脖子上的利刃,划出一道血痕:“倩行剑。”
倩行剑?这不是师姐笔记中提到的那个人,原来他是一把剑啊。
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我倒吸一口冷气:“你弄错了。我不知道什么倩行剑,我只有一把倩影剑,不信,你就去我房间看看。”
“不可能,你不是君魅?”
君魅?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渗人。
“我不是你说的君魅,你认错了。”
闻言,那人摸上我的脉搏,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拿着匕首的手也有些颤抖:“你没有灵力,你不是君魅,那她在哪儿,我怎么办,怎么办!”
趁他慌乱之际,我用手肘狠狠地往后一撞,从他的桎梏中逃脱,随即转身向他认出一枚定身符。
见他立在原地,不再动弹,我松了一口气,靠在一棵树上缓口气,幸好身上有从镜花水月带来的符咒,但是为什么符咒周围没有灵力。
“你是人族?”
我话一出,他好像受到了受到了什么刺激,眼睛猛睁瞪了我一眼。吓得我心中一颤,这眼神好似要将我抽筋剥皮。
看着他眉目清秀,左右不过二十,俨然文弱书生样,眼下这般狰狞表情,对比起来还真是可怕。
我不自觉又离他远了点,脖间又传来一阵刺痛,感觉有血顺着脖颈流下,本想拿出赤珠治疗,可是这人还在这里,赤珠又是上古灵物,好在伤口不是很深,还是先忍忍。
我拿出手绢,一边止血,一边问道:“别瞪了我,我才倒霉好吧,被你认错,还弄成这样,看前辈年纪也不小,为何要为难我一个小辈。”
“你为何会住在君魅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