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的一声用力甩上,房间里顿时恢复了寂静。
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宁倾躺在大床上,缓缓将身体蜷缩起来,脸埋进枕头里。
不一会儿,低低的若有似无的啜泣声从枕头底下传来。
厉瑾深一晚上都没再进来。
宁倾这一哭,就没那么容易停下来。她压抑的太久,心里像是有数不尽的委屈要宣泄出来,后来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平复好情绪后,起身走进浴室洗脸。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宁倾站在浴室里,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唇,昨晚厉瑾深下口太重,以至于嘴唇上都破了点皮。
在卧室里待了一会,宁倾才换了衣服下楼。
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她走下楼,心里空荡荡的,又一个人去厨房里找吃的,她知道每天早上赵嫂都会准备好早餐放在厨房里热着等她起来再吃。
她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刚从外面进来的赵嫂。
赵嫂看见她醒了,冲她笑笑,“太太,你醒了?”
宁倾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她怀里的叠的平整的方状物上,手指微微指了指,面露疑惑,询问道:“赵嫂,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赵嫂解释道:“这是给客房新准备的新床褥,先生今早从客房里出来,说不喜欢那的床单,睡着难受,便让我换套新的。”
闻言,宁倾愣了愣,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低低呢喃道:“是吗?他昨晚睡在了客房……”
原来厉瑾深昨晚睡在客房了,她还以为他昨晚就走了。
昨天那么晚了,厉瑾深自然不会开车折腾自己离开蓝湾,冷着脸,让赵嫂收拾了间客房暂时睡一晚。
赵嫂听见她的话,点头称是,“太太,你和先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先生刚出差回来,你们就……”
她皱了皱眉,看了看宁倾的脸色,见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异样才继续说道:“您别怪我多嘴,你们是夫妻,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何至于分房睡呢?”
作为局外人,她没有评论人家夫妻之间事的立场,但看见先生和太太结婚没多久转眼就分房睡了,她心里也觉得不好受。
宁倾指尖颤了颤,她垂下眼眸,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赵嫂,你不明白。”
听她这么说,赵嫂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抱着被子上楼去了。
——
近日来纷城各地多有小雨,雨水打在屋檐上顺势而下,冲刷着大路地面,连着街市的浮躁之气都被驱散了些。
宁家大宅建在近郊的半山脚下,那一带多是富宅,沿山错落,风景如画。
车子开到山脚下的路边就停了下来,宁倾下了车,她让的士司机在这等她一个小时,又多加了些钱,才一个人踩着石板路往上走。
刚下过雨的石板路还是湿滑的,她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双低跟的鞋,不然她可能连一半路都走不了,等她走到宁家门口的时候,鞋子已是泥泞不堪。
她站在门前半晌,才抬手敲门,屋子里没动静,过了一会才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有点年纪的佣人,宁倾看着她,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印象,或许是宁胜全在她走之后就换了佣人。
佣人皱着眉头,没想到开门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又陌生的女人站在她面前,脱口而出问道:“你是?”
“我叫宁倾。”
佣人听她说姓宁,顿时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又没什么印象。
见女人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心生奇怪,“小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宁倾听闻不觉好笑,她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板,语气依旧浅浅淡淡,“我记得我才走了不过四年,怎么四年过去了,这里……就没我的一席之地了?”
她抿唇笑着,又抬头看着眼前的佣人,心中流淌着一股物是人非的悲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