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无能,未能取叛徒秋水性命!”那两名被慕禾派去取秋水性命的二人,身负剑伤的回来了,一人的肩上被深深刺了一剑,鲜血直流。
“隐忘川......"慕禾看到那剑伤,是剑魂所伤,伤口周围还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微剑气,慕禾的眼神渐渐凶狠起来,想不到隐忘川这么快便撞了上来。
“那边盯紧了,找准机会再下手!”慕禾冷冰冰地丢出一句话,此时已接近子时,冥界大门打开,魂灵归世。
“慕禾,我警告你,不要动秋水!”
当她回到魔界,巫少廷堵住她的去路,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秋水是我冥界叛徒,我为何不动?”
“她是你姐姐,或许是有难言之隐,你为何要将她赶尽杀绝,我魔界尚能吞下冥界错嫁这口气,你为何要除之而后快?!”
巫少廷听闻了秋水在人间的消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说冥界的人来过了,还伤了她,他按耐不住,本想叫人将她带回魔界,可是如今着局面,自己和慕禾阴差阳错的成了婚,那她即便愿意呆在魔界,又以何种身份?他又该如何自处?慕禾又会如何?
“别忘了,你是我的夫君,秋水逃婚,置魔界和冥界不顾,如今我母亲已将冥界大权交由我,我惩治冥界叛徒,合理合法,”慕禾不咸不淡的回过去,姬夫人昨日听闻她已被彼岸花精怨力控制,就知道如今的慕禾不可小觑,便将赤焰炼狱的执掌权交由她,希望她有一日能将赤焰炼狱打理得在六界中有一席之地。
“慕禾......慕禾......”深夜,慕禾在睡梦中那个声音又久久未曾散去,她被扰得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是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她伸手示意,那魂魄与她并肩而坐,今日那魂魄不再是素白一身的衣服,而是换了一件红色的长衫。
“你来了。”
她起身披起了衣服,房内的烛光被她点起了微弱的光,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庞,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早就说过,你会成为魔界的少夫人,会掌管下这冥界。”
那影子慢慢靠近她,一股寒气袭来,慕禾嘴边的笑意浮现出来,若不是这彼岸花精的怨灵之力,她还如从前一样跟在秋水的身后,哪里会想到替她逃婚,替她嫁人这样的想法。
“可是秋水还活着,总有一天,她会找上我,你也知道赤炼地狱的最底层关着的那人,便是她的元灵,若有朝一日得以苏醒,我与你,皆不可活在这世上。”
秋水被那二人所伤,迷魂珠迷住了她的眼睛,隐忘川本在天界,却不知为何心中一直惶惶不安,尤其在听闻师傅说自己的命盘多舛,更是心中藏有心事。天界也隐隐有传闻到他的耳边,说他与冥界公主私奔,惹怒魔界。
隐忘川有口难辩,那日冥界秋水公主大婚与他一同出逃,魔界第二日便找上门,他拿了师傅的千棱镜,看到冥界的人赶往人间,便再也顾不得了,也火速赶到了秋水住的客栈,好在,没有晚来一步。
他不知为何冥界自己会传出这样的话,冥界呵天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每千年的述职更是从未耽误过,他和这冥界公主也不过数面之缘,何来私奔逃婚之说?这几日,天界众仙看他的眼神都带有一丝深意,他向来做事光明磊落,哪里受的了这样的讥讽。
“咳咳......咳咳......"秋水醒过来了,只是眼睛被那迷魂珠所伤,腰部被冥界的霹雳短匕所伤,浑身上下,疼痛来袭。
“嘶......好痛,”她勉强撑起了身子,只是腰部的刀伤似乎有些深,让她不得不放弃了,再次躺下。
“天黑了吗?”
隐忘川看着外头的日头,房间里通透明亮,并无暗处,只是秋水的眼部,微微泛红,瞳孔无神,他走进了些,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动着,但是她仁旧毫无反应,他又将房间内的蜡烛点燃了,靠近她,但她仍旧半躺着,并未有所察觉。
“秋水?”
她听到声音后,抄起手边的浑凌鞭,是他!
”我不会伤你的,”他慢慢坐在床沿,“你看得见我吗?”
秋水听闻,使劲眨了眨眼睛,但是眼部的疼痛让她不敢再多动,她只觉得自己的眼前都是黑暗,并无一物,她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还是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我......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秋水确定了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之后,惊慌,无措,举起一双手使劲揉自己的眼睛,只是越揉越疼,依旧还是一片黑暗。
隐忘川阻止了她,他知道这样只会情况越来越糟糕,本来在来的路上,他想的是找她对质,为何要这样构陷他俩的关系,为何要将他陷入不仁不义之地,但是如今看来,或许她也对这一些,不知情,还被自家人差点要了性命。
“秋水,别动,我去帮你找大夫,”隐忘川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有些着急,除了能将她的手束缚住以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能平复她的情绪,但是秋水此时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无力去思考,只知道眼睛废了,也中刀伤了。
“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眼泪流了下来,只是眼睛的状况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隐忘川见状,干脆一把抱住了她,秋水拼命的挣扎,可是他到底是个男子,力气皆在她之上,紧紧将她束住,直到她哭的没有力气了,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抱着,最后,她的两只手也攀上了他的脖颈。
“我去找大夫,这人间的大夫虽比不得天界冥界的医仙,但总是聊胜于无,你休息一下。”
隐忘川等她心情平静了之后,柔声对她说道,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之前心中想找她对质和审问的想法,只是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中的柔软被激发出来,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就像普通人户家中的夫妻那样。
秋水不语,隐忘川将她安顿好,便招呼小二城里最好的郎中,郎中已年过半百,却也只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不像是病症,却好似是中了毒,但是这毒他未曾听闻过,摇了摇头,开了几幅药便离开了
小二将汤药端进来时,天已经黑了,隐忘川吹凉了汤药,一口一口将药汁喂给她,此时已是人间深秋,凉意四起,虽说在冥界呆惯了,这人间的凉意对秋水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如今她身上的伤仿佛掏空了她的精气,窗户缝里透过来的风,她都觉得冷。
“你睡下吧,我在旁边守着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汤药过后,秋水感觉到一丝困意,郎中说这汤药有祛毒安神之效,或许再加上深秋的倦意,她感觉自己的头很重,隐忘川温柔的扶着她躺下,又替她掖好了被角,安静地退至一旁。
夜凉如水,秋水已安稳的睡了大半夜,隐忘川强撑着不敢睡去,生怕他过于困顿,秋水醒来他不知,他走近看着她安然睡去的脸,卸下防备的秋水轮廓柔和,只是眉头微皱着,他伸手去摸她眉间的烟火印记,她知道,那是冥界的图腾。
“冷,”她无意识的开口,“好冷。”
隐忘川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但是秋水仍旧缩成一团,身体有些发抖,他转身环顾了四周,门窗紧闭。
“痛,好痛,”秋水又略带哭腔的说话,想着是她的眼睛和刀伤在夜里隐隐发作,扰得她夜不能寐,他有些焦急,却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忽的想起小时候她生病之时,浑身发冷,师傅将他的衣物脱下,裹紧在身边的被子里,与他合衣共寝,师傅说过,再好的良药和银炭,都比不上身体的温度让人觉得温暖。
隐忘川犹豫了一会,可是秋水一直翻来覆去无法安睡,他心一横,褪去了衣衫,钻进秋水的被子里,伸手将她抱在怀中,秋水在睡梦中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浮萍,好温暖,好柔软,便拼命紧紧抱着。
一夜安枕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