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里潋滟一片,柳依依的面纱还未摘下,就有人在下面起哄:“掌柜的,我等花了大价钱,可不是只来看你跳一支舞的,好歹也要摘下面纱给大家伙见见不是?”
起头叫喊的人是秦淮河一霸--祝荣,不知差人递了多少消息和金银,只想和大小掌柜来一场翻云覆雨,柳依依面纱下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冷笑一声,这等凡人果然如母亲所说,浅薄无知,一心只想着如何牡丹花下死。柳依依装作听不到,自顾自的和妹妹沿着楼梯走上去,任由看客们如何挽留都不曾回头看过一眼,突然舞台底下一阵骚动,那祝荣将桌子掀翻,酒杯,碗碟全部打落在地,他今日带了几个武士打扮的人一同前来,阵仗颇大。
“柳依依,你给老子站住!老子在你这花了大银子,没有万两也有千两,日日吃你闭门羹,看你摆脸色,卖艺的娼妓装什么清高门户的小姐?!”祝荣发了狠的放话,底下的众人跟着叫喊:“臭biao子装什么清高?不还是在男人的身下?”柳苏影在柳依依的身后停住了脚步,叫喊声在耳边徘徊,双手握紧了拳头,额间的红色烟火印记忽隐忽现。
秋水余光一扫,发现慕禾不在自己的身侧,回头一看,她正定定地站在那里,再看她的额间,秋水意识到不妙,赶紧飞到慕禾的身边,握住了她已经握紧的拳头。
“慕禾,不可!你忘记了母亲的叮嘱吗?!”
慕禾听了她的话,慢慢松开了拳头,两人准备一同往房间走去,只见一柄长刀横空出世,直奔向她们姐妹二人而来,秋水见了,手指一撇,那长刀在距离慕禾的身后不足一丈远的地方被劈成两半,掉落在地,发出“叮当”几声脆响。
祝荣见状,抽出随从的刀再次朝她们二人扔去,还没等秋水反应过来,慕禾早已飞到了祝荣的面前,将那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见过本公主的凡人,都得死!”祝荣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长刀已穿过了他的五脏六腑,鲜血喷出,他的呼吸也瞬间停住,慕禾再一挥手,他便如同一个木偶,长刀为钉,钉在了大厅的赤红色圆柱上。
秋水暗道一声:“糟糕!”
人群已乱做一团,她无奈手指一挥,水云间的门窗一瞬间全部悉数关闭,众人也被定格,只有她们姐妹二人在大厅里移动。慕禾正匍匐在祝荣的身上,拿出随身的摄魂袋,将他还未死透的三魂七魄收入囊中。
“此人口出狂言,连三魂七魄都带着一股凡人的腥臭味儿,带回去给母亲的彼岸花当花肥只怕都是抬举了他!”
秋水让她赶紧停手,趁早离开,怕再多停留徒增不必要的麻烦,慕禾甩开她的手,在人群里嗅来嗅去,嗅到了一个白面书生的身上,停住了。
“姐姐,好干净的魂魄,这可是人间难得的好魂魄,母亲定会喜欢!”她边说边打开摄魂袋,准备施法将这人的魂魄吸出,突然那身形高挑,面貌俊秀的白面书生睁开了眼睛,抽出了随身佩戴的长剑。
秋水见状,赶紧过来将妹妹拉开,那书生的剑扑了个空,却挑开了秋水的面纱,面纱掉落在地,她俏丽冷艳的面容在那书生的眼前,书生没想到面纱下的容貌如此这般倾国倾城,愣了一会儿,秋水见状带上妹妹准备走开,可是那书生脚步紧跟着上来,长剑直朝两人奔来。
慕禾顾不得那么多,抽出昆仑扇,挡住了那利剑,那书生一个翻身,昆仑扇上有了一道剑痕,姐妹二人见状,心中难免疑惑:这昆仑扇乃天家法器,凡间兵器怎可伤?慕禾朝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归元派,隐忘川。”
姐妹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归元派乃天界原始归元天君创立,在天界大劫中,捉拿了魔界帝君巫见古,一战成名,千万年来一直伏魔降妖,维护六界安宁,只是冥府与归元派素无来往和瓜葛,不知这小仙君今日哪里来的雅兴,来这水云间。
“我们素来与归元派无瓜葛,今日为何出手?”秋水问那书生。
“近日人间不宁,听闻地府亡灵魂魄尽失,人间也传闻出现食人精气的妖怪,本仙特地前来查看,没想到是你们姐妹二人在为祸人间!”
“姓隐的,我们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若识趣就早早离开,省的在这里白白丢掉性命!”慕禾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将昆仑扇挡在身前,朝隐忘川喊话,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今日撞上她姐妹二人,看来一场交战是免不了。
“本仙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如此嚣张?”话毕,隐忘川的剑又朝两人杀来,秋水躲开去往一旁,慕禾却与他缠斗在一起,这小仙法力尚浅,但是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锋利无比,秋水在一旁看着,似乎这把剑在哪里见过。
是惊魂!是惊魂寒冰剑!
“慕禾小心,那是惊魂!”她朝慕禾喊到,这惊魂是归元派的当家法器,可斩千年寒冰,是归元天君耗费千年仙灵铸造而成,看来这书生来头不小,连这样的天家宝物都有。
慕禾听到是惊魂,有些惊恐的后退了几步,那剑朝着她笔直刺来,秋水见状,抽出了法器浑凌鞭,勾住了剑,甩向一边。
“浑凌鞭和昆仑扇,看来你二人是魔界中人,正好,本仙今日就收了你们回去!”
三人打成一团,惊魂剑的寒光闪耀,只是这小仙的法力似乎还不足以很好的驾驭这上好的宝物,被姐妹二人合力打得落在下风。
他的惊魂再次朝秋水刺来,秋水见了,挡在了她的身前,惊魂剑刺破了她肩头的衣衫,外衫滑落,书生收回了手,但是剑尖刺到了她的肌骨,鲜血渗了出来,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一抹耀目的红。
“隐忘川,你伤了我姐姐,你给我等着!”慕禾见她肩头的鲜血直流,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带着秋水从窗户飞了出去,那书生想去追,秋水那件被他划破的月牙色外衫从空中飘落下来,书生伸手去触,一股清甜的玫瑰汁子香味飘来,妩媚妖娆,如这人间月色般清冷又惹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