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辣子婆婆，六儿便拉着那个婆子上前，介绍道：“辣子婆婆，这是镇上最有名的李媒婆。”

说着，六儿朝李媒婆眨了眨眼睛，道：“这就是辣子婆婆。”

李媒婆抹满口红的嘴咧开一笑，直接拉着辣子婆婆就上楼去了，苏白刚下楼，六儿就朝她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坐在院子前的石埂上，托着腮等着楼上的好消息。

苏白挨着姚雨生，一双眼睛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笑意款款地看着他。

姚雨生坐在边上，脸上笑着，手里把弄着一根狗尾巴草，任凭苏白看着。

四哥坐在苏白另一边，眼神里全是火焰，像是要将姚雨生原地烧了。

六儿一脸疑惑，凑到四哥耳边，轻声道：“我咋觉得五姐姐一见姚哥哥就变成妖精了呢。”

“胡说，阿白是仙女。”四哥这才收回了目光，手里也揪了一根狗尾巴草，直接叼在了嘴里，痞里痞气的。

“五姐姐见不着姚哥哥的时候就是仙女，五姐姐见着姚哥哥的时候就是妖精，你看五姐姐那样，就像要吃人似的。”

四哥挠了挠头，一脸不可思议，道：“你说我喜欢阿白这么久，咋没像阿白这样像个妖精呢。”

六儿笑了笑：“你像妖精的时候还少啊？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我看你才是个小妖精，还是喜欢磨人的那种，现在磨不着你五姐姐就来磨我了。”

四哥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直接在草坪上躺了下来，六儿也跟着躺了下来，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

苏白像是忘却了周遭的一切，依旧盯着她身边的少年。

他今天没有背画架，也没有戴帽子，依旧是一身白衬衣配牛仔裤，他的头发有些黄，密密软软的，耳朵薄薄的，像一对小小的翅膀。眉毛浓浓的，眼睛不大不小，还总是湿雾雾的，鼻子不高不低，嘴唇不厚不薄，他的喉结也是小小的。

苏白突然伸出手去，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头姚雨生的喉结。

姚雨生猛一转头，四目相接，苏白的手愣在了原地。

姚雨生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问她：“好玩儿吗？”

姚雨生的手是冰凉的，苏白的手是暖的，两个人的手心一冷一热，最后都变得温温的。

苏白粲然一笑：“好玩儿。”

“辣子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姚雨生突然问道。

苏白仔仔细细想了想，道：“她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那种，可是后来嫁给了一个清苦人家的书生，她相夫教子，日子也算过得幸福，奈何丈夫早逝，留下一个孩子跟她相依为命。”

“她倒是个有骨气的女子，丈夫死后，她坚决不回娘家，也不改嫁，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可惜儿子不争气，在外面带了个媳妇回来，生下两个孙子就跑了，他儿子在家里待了几年，也跑了，都是杳无音信，就剩下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孙孙。”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以为你不会问起这些，他们也不像是会主动跟你说这些的。”姚雨生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温凉和软。

苏白像是陷进了这样的笑容里，她也不自觉微笑起来，答道：“辣子婆婆的娘家人来安置房找过她，是她的一个嫂嫂，辣子婆婆没去见，我去见的，他们要搬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平宁了，本想来看辣子婆婆最后一面，可惜辣子婆婆性子太硬，说是自己没脸见娘家人。”

“那天晚上，辣子婆婆像是哭了，又像只是呜咽了几声。”苏白仔仔细细回忆着，泛起一抹心疼。

“兴许，安置房的每一个人都跟看上去不一样，如果不是一些不好的遭遇，或许他们会过上更好的日子。”姚雨生淡淡说道。

“那你呢？为什么会来平宁？”苏白突然问道。

姚雨生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蹭蹭蹭的脚步声，是李媒婆跟辣子婆婆下楼来了，李媒婆脸上尽是欢喜，笑道：“那老姐姐，我们可就说好了，等选好了日子，我再送帖子来。”

辣子婆婆点了点头，李媒婆就扭着腰走了，六儿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起来，笑道：“成了！”

四哥倒是云淡风轻，慢腾腾坐了起来，说道：“人家李大爷聘礼就要给一万块，辣子婆婆那么爱钱如命的人，能不答应吗？”

苏白一脸惊诧：“聘礼一万块？”

四哥认真点了点头，道：“阿白，你要是肯嫁我，我也给你聘礼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