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长大。”四哥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自以为占尽优势。
“那我过几年再娶她。”六儿依旧不放弃。
“过几年她都老了。”四哥继续耐心劝说。
“她老了我也娶她。”六儿一脸倔强。
四哥瞬间一脸凶样,说道:“不行!”
六儿不解:“为啥?”
四哥笑得贼眉鼠眼:“你抢不过我!”
六儿白了四哥一眼,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天还没亮,六儿正要去买菜,发现睡在身边的四哥不见了,他只奇怪了一秒,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喃喃道:“四哥这行当本来就是晚上行动,白天休息的,最近四哥歇业,都不习惯了。”
换了身衣服,六儿提着菜篮子去镇上,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苏白的生日,一路盘算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给她过生日。
四哥回来的时候,天刚亮起来,桐花屋里走出来一个干瘦的男人,男人瘪了瘪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猥琐的眼神直直地在她身上逡巡。
四哥倒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冷哼了一声,正准备进屋去,突然被桐花给叫住了。
四哥不耐烦地停下了脚步,问道:“干啥?”
“今天是五姑娘的生日吧?”
“跟你有啥关系?”
桐花瞥了瞥四哥鼓囊囊的裤袋,问他:“给她买礼物了?”
“跟你有啥关系?”
桐花翻了个白眼,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玉镯子来,这镯子一看就很值钱,四哥在镇上就没见过这等好东西。
“这是给五姑娘的生日礼物,你就说是蒋阿公送的。”
四哥不屑冷哼道:“你是怕自己的东西太脏,阿白不要吧?”
“再干净的东西,也配不上五姑娘的,这东西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可惜这辈子都没用上,给她吧,说不准她下一个生日,我就不在了。”
“巴不得你死远点。”
“臭小子你这嘴可真脏。”
“没你身子脏。”
“你又没见过我身子,你咋知道脏不脏?”桐花笑着将玉镯子塞进四哥的裤兜里。
四哥吓得赶紧弹开几米远,朝着桐花啐了一口:“下流!”
随即气哼哼地进了屋,把门“砰”的一声摔上。
他蹦到床上,翘着二郎腿,将那个玉镯子放在阳光底下仔仔细细地看,又拿出自己买的那个小小的金指环看了半天,高下立见。
六儿回来的时候,看见四哥左手拿着一个玉镯子,右手拿着一个金指环,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哥瞥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纸盒子。
“那是啥?”四哥坐起来,将手里的东西收好了。
六儿不答反问:“你手里拿的是啥?你要用偷来的东西送给五姐姐?”
“这不是偷的,我买的。”
“钱哪来的?”
“偷东西卖的钱呗。”
“那跟你直接偷东西送给她有啥两样?”
四哥自知理亏,但也没辙,索性无赖道:“我乐意偷东西给她,怎么的?”
“贾家婶婶说你偷来的东西脏。”
“脏?我偷来的那些小物件她拿的还少?我偷别人的,她偷我的,她比我还脏。”
六儿突然陷入了沉思,像是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过了许久,问道:“你说你跟桐花阿姨,谁的营生更脏?”
四哥也陷入了沉思,像是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过了许久,答道:“我觉得贾家夫妇最脏。”
“为啥?”六儿疑惑道。
“吕寡妇靠做手工挣钱,我靠摸扒手艺挣钱,你靠给阿白跑腿挣钱,七婆婆靠给阿白洗衣做饭挣钱,八先生靠卖艺拉琴挣钱,桐花靠跟男人睡觉挣钱,我们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哪有什么脏不脏的。”
“那蒋阿公不挣钱,贾家夫妇跟五姐姐也不挣钱,他们的钱就脏了?”
“蒋阿公腿脚不灵便,靠着桐花跟阿白的接济过日子,不脏。阿白花的那都是人家爹妈留下的钱,她不用挣钱,干干净净的,就那贾家夫妇,成天在家家户户扣扣搜搜的,最脏。”
“他们也没辣子婆婆能抠搜。”
“辣子婆婆那是为了养仔仔和妞妞,情有可原。”
“那就是贾家夫妇最脏。”
看着六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四哥笑了笑,问道:“你给阿白买什么好东西了?”
“抹茶蛋糕,我买了个最小的。”
“你也抠。”
“我才不抠。”六儿嘟起嘴表示不满。
“你五姐姐每个月给你的菜钱跟跑路费不少吧?你还只买这么点。”
“别说了,以前我在镇上要饭的时候存的那点钱都贴进去了。”六儿有些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