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转着念头,李庸收针齐活。
最终也没收老人的诊金,只收拾了一点小女孩的衣物,就离开了老人的家。
小女孩就没几件合身的衣裳,李庸和黄小荷带着她去买了好几件,又采购了一些医馆要用的常备药,这才雇了辆三蹦子回二龙山。
来镇上的时候还孑然一人,回去的时候就多了个小拖油瓶,李庸全程面无表情。
“先说好啊,囡囡是你做主领回来的,得你自己带着,别想丢给我。”
回去的路上,看着李庸面无表情的脸,黄小荷开心的不行,拉着小女孩的手指着李庸教她道:“以后你就跟着这个男人生活了,他就是你的新爸爸。来,叫爸爸?”
小囡囡怯生生地盯着李庸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角,道:“哥哥,我会很听话的。”
一声哥哥,气得黄小荷张牙舞爪,“错了,要叫爸爸。”
李庸的注意力却在小女孩后半句话表现出来的懂事上,才两岁多一点的小孩,承受了多少孤苦,才会被逼得如此善解人意?
李庸心疼地把小女孩抱起来放在怀里,道:“不听话也没关系,哥哥会照顾好你的。”
“谢谢哥哥!”囡囡固执地叫着哥哥,紧紧地抱住李庸的脖子就不再松手,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黄小荷不满地撅撅嘴,道:“这叫什么事,本来是要去收拾那个人渣的,结果让他跑了,还丢个孩子给你。”
“我们。”
李庸纠正黄小荷,道:“别忘了,我们是个团队。”
“屁的团队。”黄小荷赶忙撇清,“带一个娃都让我累个半死,你别想让我带两个。”
“那不然呢?”李庸道:“给槐嫂子?然后告诉她这是李天军的女儿?”
黄小荷道:“那不行,我们本来是要彻底破坏李天军与槐花姐的联系。把李天军的娃交给她带,那不是适得其反了吗?”
李庸道:“你知道就好。所以孩子还是交给你带,了不起我以后多往你家跑跑,一起照顾她。”
黄小荷眼睛一亮,道:“要这么说的话,那可以。”
“我怎么感觉你不怀好意似的。”
李庸乜眼道:“你不会图谋我的身子吧?”
“哪有?”
黄小荷抵死不认:“你别血口喷人,我可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
知道自己是寡妇,你还总在我面前撩骚?
两人商量对策,孩子的事要瞒着宋槐枝。
他们却不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两岁多的小囡囡,仿佛就认定了李庸,打死都不愿意跟黄小荷回家。
两人蹲在村口各种忽悠,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小囡囡就是紧紧搂着李庸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
“实在不行,你就搬来我家里住算了。反正娃也只是要跟你在一起,你来我家,她不也就来了。”
黄小荷幸灾乐祸地提着建议。
你等我完全打破一重天壁垒的,看我敢不敢住你家去。
实在拗不过才两岁的小女孩,李庸就只得带着小女孩回家了。
正是农闲的时候,地里没什么活儿可干,宋槐枝从昨天就开始帮忙清理李庸的老屋,闻讯来的还有好几个村民。
李庸回家的时候,老屋已经焕然一新,就连外墙,也被重新刷了一层涂料。
看到李庸牵着个小女孩回来,村民们好奇地围观过来。
“这是谁家的娃,长得太漂亮了。”
“庸哥儿,你是从哪儿拐回来的?”
小囡囡长得确实讨人喜欢,只是有点怕生,被众人围观,怯生生地躲到了李庸背后。
李庸随口道:“这是小荷嫂子娘家那边的娃,大人都出去打工了,托小荷嫂子照顾。我帮着接回来的。”
黄小荷娘家在另一个县,距离挺远,村民们无从接触,这是李庸和她商量好的借口。
果然,村民们没有起疑,逗会儿孩子就陆续离开了。
直到这时宋槐枝才从屋里出来,身上系着碎青花围裙,把细细的腰肢勒的紧紧的,不盈一握。
“找到李天军了吗?”宋槐枝向小囡囡招招手,恍若不经意地问道。
李庸道:“我又没去找他。我是去办手续的,该交的资料都交了,过段时间直接去拿执照就行了。很顺利。”
宋槐枝从屋里拿了糖给小囡囡,对李庸道:“嫂子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没必要瞒着我。这是李天军的那个孩子吧?”
李庸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以后我来带她吧,你一个大男人哪会带孩子。”
宋槐枝出奇地平静,拉着小囡囡的手道:“以后姨姨带你好不好?晚上你就跟姨姨睡。”
小囡囡看着李庸,道:“哥哥也一起吗?”
“嘚,辈儿还差了。”
宋槐枝嘟囔一声,道:“手续办了,那医馆也就可以开起来了,你去把李老太爷留下的牌匾请回来。”
“槐嫂子,你真要带囡囡,她可是那啥……”
宋槐枝道:“娃是娃,李天军是李天军,我分得清。”
李庸不知道宋槐枝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坚强,他什么也没说,槐嫂子内心的坚冰不破开,她就不会轻易袒露心迹。
本想给槐嫂子检查一下伤势,顺便再验证一下真气的特性是不是真那么神奇,多了个小拖油瓶,现在倒不方便了。
没其他事,李庸就准备去后村找庙祝拿回爷爷的牌匾。
出门的时候却见桂花树下坐着个女人,模样俊俏,穿着时髦,脸上妆容精致,不像是村里的女人。
手腕上却挎着个竹篮子,看着怪模怪样的。
“庸哥儿!”
女人给李庸打招呼,见李庸有些皱眉头,就介绍道:“不记得我了,娟子,宝山家的。”
说着款款走到李庸跟前,把手放在头顶往前平移,和李庸比了比个头。
“长成大小伙子了,六年前你走的时候才是个半大小子呢。”
不同于槐嫂子黄小荷身上的自然体香,于娟身上的香水味很浓。
她看似随意地和李庸比个头,其实胳膊抬起来,齐肩的袖口刚好对准李庸,里面的风光一览无遗。
这一手撩的高级呀!
李庸心里止不住的感慨,好想把黄小荷拉过来观摩观摩,瞧瞧人家这技术,不动声色又恰到好处,进可攻退可守,妥妥的大师级别。
再看看黄小荷你,撩的要多粗鲁有多粗鲁,被你撩起来的欲念有多重,想打你的心就有多强烈。
“原来是娟嫂子,你这是专门等我?”
于娟点头道:“是咧。刚去后山采了点野菌子,我公公让我过来请你晚上去吃饭咧。”
老银币请客?
李庸打量着于娟的身段,心有所悟,老银币够下血本的,这是要上美人计?
“怎么好麻烦李叔请我?”
李庸不动声色地应承下来,“还麻烦娟嫂子专门跑一趟,真是的。那就劳烦娟嫂子回去跟李叔说一声,我去后村庙上把爷爷留下来的牌匾取回来就去。今天上午在镇里提交了办手续的资料,早点挂上牌匾,村民们也好过来看病。”
竟然把牌匾藏在了后村庙上,怪不得怎么在院子里翻也翻不着。
于娟懊恼不已,却更讶异李庸竟然自己跑了手续。
“你把医馆的手续跑了?”
李庸道:“对呀,趁着去镇子上的时候了解了一下,没那么麻烦,就给办了。娟嫂子,那我先去后村了?”
“好。”于娟走了,有些失魂落魄。
李庸却暗笑不已。
“还看,眼珠子都快掉进去了。”
宋槐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院外,怀里抱着小囡囡,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李庸嘿嘿笑两声,道:“我说我没主动看,是她专门来勾引我的,槐嫂子你信不?”
宋槐枝嗔道:“勾引你眼睛就拔不出来了?没点出息。”
李庸道:“逢场作戏嘛,都没进去,拔啥拔。”
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让宋槐枝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