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怎么还愣着?咱们上床睡觉吧。”
敏姐羞涩的声音传来。
我回过神,今晚是我和敏姐的洞房花烛。
敏姐穿着一套黑色的婚纱,显得高贵而神秘。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如牛奶,如瀑的长发披在肩上,散发着缕缕清香,在耀眼的灯光下,宛如遗世女神般清冷高贵,让人不敢冒犯。
但是,敏姐看向我的眼神,却是极其温柔。
“敏姐!”
我下意识地紧紧抱着敏姐。
敏姐的身子非常柔软、丰腴,还有一股清新的处子之香。
“小北,吻我……”
敏姐朝我吻来,伸手便来扒我的衣服。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这般‘放肆’,许久之后,敏姐开始喘不上气,我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
就在我即将突破最后防线的时候,四周光亮突然变成了红色!
“敏姐……”
我心脏骤停。
敏姐神色痛楚,一双长满黑毛的利爪正掐着脖子。
在敏姐身后,站着一只戴着青铜面具的厉鬼!
“快走……”
敏姐话未说完,青铜厉鬼抓着敏姐的脖子朝后窜去。
眼前骤然变成了一条墓道。
“敏姐!”
我大喊着,却见幽深的墓道尽头,饿鬼撕开了敏姐雪白的脖颈,将鲜血洒在断龙石繁琐的图案上。
我的意识出现了一丝恍惚,但还是凭借本能冲了过去,突然心口一痛,低头一看,我心口出现了一个血洞。
……
开灯、坐起、点烟。
又是熟悉的一套流程,自打从二龙坡回来之后,那些经历过的画面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但是,今天有所不同。
敏姐在那条墓道的尽头,被拖进了断龙石另一侧,我再也没能找到她,但在刚才的梦里,她被撕破了脖子,像是完成了某种血祭。
不消片刻,房间内烟雾缭绕,我被呛的咳了起来,下意识捂住了胸口的疤痕。
按照那个人的说法,我最多还有两年,我最后的期冀,是能够再见敏姐一面,我坚信她还活着。
“敏姐,等着我,我一定能把你救出来!”
……
我叫张小北,在我十五岁那年,家里破产了,为了躲避高利贷,父母喝药自杀,就在这天晚上,高利贷的人来要债砍掉我的手的时候,那个女人出现了。
“这么好看的手,就这么砍了怪可惜的。”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了,但这个小孩,我得带走。”
她叫房敬敏,是盗门的第十七代掌门,她来救我是因为我的双手,非常适合盗墓。
我的手天生比一般人更稳,也更敏锐,在破解一些精巧机关的时候有天生的优势。房敏敏给我的第一项考验,是蒙着眼睛戴上棉手套,将一盆掺在一起的黄豆和红豆分离出来,而且时限是在一炷香之内。
房敏敏说自己做这项训练的时候,用了三个多月,而我只用了三天。
于是我成了她的徒弟,但她也只比我大三岁,便自作主张的称呼她为敏姐。
十年间,我跟着敏姐走南闯北,去了大大小小数十座陵寝。
最为凶险的几次,都是在南方的几个进了水的地宫里。其中有个南唐将军墓让我记忆最为深刻。那个时期属汉唐末期,国力萧条,将军墓里没太多好东西,但是开棺的时候,墓主人一声鎏金甲胄让我眼前一亮,当即就想给他扒了。
就在我动手的时候,这位戴着黄金面具的金甲将军突然从棺椁里坐了起来,掐住了我的脖子,差点儿给我脖子拧断,我仗着手上的功夫迅速折断了他双臂关节,才算是幸免于难。
这事儿其实是怪我大意,没事先确认层层殓服和甲胄包裹下的是枯骨还是不化骨,才让粽子起了尸。自此以后,我就对水坑格外厌恶,但是敏姐却偏偏又让我单独下了几个水墓才罢手,继续天南地北的找寻古墓。
在这十年里,我对师父暗生情愫,我觉得她是知道的,但她不给我任何机会,一直以师父的身份自居。
两天前,我刚去一批相熟的古玩商那里出手了一批土货,照常回到家,却发现敏姐不在,桌子上只有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地址,临汾市翼城县二龙坡,署名是房敏敏,但却不是她的字迹。
这些年来,我们之间从没有过第三个人,更不该有书信代笔的情况发生。
这封信肯定不是敏姐写的,直觉告诉我,她出事了。
我将这封信揣上,捱到翌日一早,就坐上绿皮火车去了山西。当时的交通远不及如今发达,我又接连转了几趟车,用了四天时间才找到二龙坡所在。
和我预想中不同,二龙坡并不是小小的坡地,而是一座巍峨的山峦,位于陕西和山西的交界处,属于太行山脉支系。
我沿路打听,得知距离二龙坡最近的一个村子叫黄沙村,就在山脚下,便急匆匆赶了过去。
当时的黄沙村还没有搬迁,因为处于一个山窝窝里,和外界交互困难,生活在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很贫苦,但是民风很淳朴。
我稍作打听,知道了在我之前,有一批城里人来了黄沙村,一共三男一女,在村里住了见,到处溜达了一圈之后,已经上山了。
按照村民的指引,我从村子后方的山路赶赴而去。我对另外三个男人只是有些好奇,但村民所说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十有八九就是敏姐。
我着实想不通,这座二龙坡到底有什么富坑,敏姐居然火急火燎的撇下我就来了,还和别人结成了队伍。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前方就没路了,放眼望去除了些稀疏的耐旱灌木,全是黄沙。
我蹲下去抓了把沙子,就明白了为什么黄沙村的人没有在山上开垦种田。
黄土高原虽然是有名的荒凉之地,但除了水土流失严重,疏松的土质和日照长度其实很适合耕种。
但是我脚下的二龙坡,土质却很奇怪,它不是黄土,而是颗粒感严重的黄沙,这种沙地铁定是养不活庄稼的。
带着几分疑惑和迫切见到敏姐的期待,我背着背包走了大半天,因为没有植被庇阴,我一直在流汗,身体水分流失严重,很快就将随身水壶里的水喝光了。
眼看着天日泛红,已经到了傍晚,我还没找到任何敏姐留下的踪迹,却突然听见了流水声。
循着声源看去,数百米外一条小溪被映照的通红如血。
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渴出幻觉了,这种黄沙满地的荒凉之地,为什么会有一条溪流?
犹豫了几分钟,我还是向溪流走了过去。随着逐步接近,我惊讶的发现它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但这条流淌在黄沙地上的溪流还是让我难以接受,所以没敢去喝里面的水,只是脱掉上衣洗了把脸润了润嘴唇。
溪水清冽,带着几分莫名的寒意。
我来的匆忙,准备不够充分,没有带足饮用水,但想来敏姐他们也一定需要水分补给,所以不可能无视这条小溪,于是我就开始演着溪流向上游前进。
走了还没多久,天光更加黯淡,但溪水却更加红艳,而且水面上出现了新的物件。
两只巴掌大的折纸,前宽后窄,是两口棺材的形状。
我先是一惊,随即又兴奋起来。
这种荒山野岭之地,出现人类手工品,我肯定离敏姐又进了一步。
但当我抬头向上游眺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蹲在小溪边不断网水里丢纸棺的孩子。
他是本地人打扮,老旧的灰蓝粗服饰,脑袋上裹着白色毛巾,看上去最多不超过十岁的样子。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我,立马丢了手里的活计向我走来。
“你也是来找人的吧?”
小孩很努力的对我说普通话,但他的口音很重,果然是本地人。
我开门见山问他,敏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