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斯大林的健康
近来盛传斯大林病了,甚至有人说已经过世,只是没有发丧。不管这些谣传是出于恶意还是无心,足证世界上实在有不少的人在关心斯大林的健康。
据我所亲历的两件事看来,我敢于说,斯大林的健康比三四十岁的人还要旺盛。
第一件是六月三十日的晚上,苏联政府在克里米林宫欢宴科学院院士和各国的代表,斯大林亲自出席,从晚上六点钟坐到十二点钟,足足坐了六个钟头,丝毫也没有倦容。
第二件是八月十二日莫斯科的体育节。这个每年必须举行的全民族的健康检阅,照例在红场举行。这一天天气特别好,斯大林和苏联的其他领袖们站在列宁墓上检阅,从上半天十一点钟站到了下午五点钟,也足足站了六个钟头。
这样绝伦的精力是稍微衰歇了的人所能指望的吗?
这样民主的风度似乎在别的国度里面也是很少见到的吧?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四五年十一月七日重庆《新华日报》。
二 苏联是不是民主
几天前,在一个下午,我在南岸连续讲演过两个地方,都有人问我:“苏联是不是民主?”怀着这个疑问的人似乎相当多。不仅中国如是,就在外国似乎也是如是。
这要看“民主”的定义是怎样。假使说一个国度里面一切的人民都得到经济上的平等,因而也保障着政治上的平等,要这样才算是“民主”,那吗苏联正好是民主国家,象英、美便还不够民主。
假使说象英、美那样的国家就是“民主”了,那儿的人在表面上好象有政治上的“平等”,而在实际上没有经济上的平等以为保障,那吗苏联要算是超过了“民主”。
苏联是没有私人企业和地主的国家,一切的生产工具、土地、机器等,或为国家所有,或为集体所有。整个国家就象一个大家庭,构成家庭的各个成员,是“各尽所能,按劳付酬”的,人民是真正地在享受着“不虞匮乏的自由”[1]了。
因而象生产过剩,劳动力过剩,那样恐慌现象,在苏联是没有的。国家的生产准据着人民的生活,人民的生活可以无限度的提高,国家的生产也可以无限度的提高。一切的生产是完全看准着需要。
事实胜于雄辩。今天战争是胜利了,象英、美都在为复员与失业问题而头痛,而苏联却还要输入意大利的工人二百万以从事建设工作。事实俱在,无庸多言。
三 形同感电
苏联究竟有没有领土的野心?这也是相当普遍的一个疑问。怀着这种疑问的人事实上就是说苏联有领土的野心就是了。但这只是不顾事实的猜疑。
苏联的领土已经够大了,因为科学的进步,近年来又有许多类似奇迹的种子改良和土壤改良,使半沙漠性的荒原,不毛的寒冷地带,都适宜于耕植了。西伯利亚已经有多年生的小麦,滨近寒带的区域甚至于可以栽种柠檬了。苏联人民所关心的倒真真是:“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2]人家的眼光要远大得多了。各种和自然斗争的工作正是他们的中心工作,而不是象别的强大国家一样,岌岌不可终日地在开拓海外的殖民地。
当然,苏联毫无问题也须得保卫她的领土。苏联的那种制度存在,只要它是于人民的生活有裨益的,和她接触的人民,为着自己生活的改进,或多或少总要受着那种制度的影响。就如前两个世纪,美国的共和政体一建立了,别的国家不是相继效法吗?形同感电,并不是谁在唆使谁。
1945年11月4日
[1]美国总统罗斯福于一九四〇年提出“四大自由”,即:发表自由,信仰自由,免于匮乏的自由,免于恐怖的自由。
[2]语见《礼记·礼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