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村长从心疼陡然变成震惊!
“此事可当真,于丫头?”
“千真万确,我奶她们决定等开春,便把我卖给癞痢头王二蛋,把四个弟妹卖给人伢子,若有半句谎言,我沈榆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村长听到沈榆连毒辣都誓言都敢发,想来这事儿是真的了!
古代因为封建迷信,对誓言还是很看重的,一般是不会轻易发,就怕实验真的有天应誓,等于搬起脚砸了自己的脚。
老沈家的名声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不大好,沈老头取续弦,容不得亡妻生的孩子,长子出逃多年不闻不问,多年过去,沈老大在外闯出个名堂,娶了媳妇赚了钱,回来孝敬二老。
哪料二老不是个东西,非逼着沈老大两口子,拿钱给家里改大青砖瓦房,将两口子的钱花个精光。
沈老大无奈,只得出门谋活计,不幸死在外面,沈家收了给儿媳孙子孙女的抚恤金,苛待大房孤儿寡母,逼得大房媳妇患病早早去了,这下子连孩子都要卖,真让人恼怒!
“榆丫头,这卖人的事儿,杜爷爷给你做主,赶明儿他们真要卖你们五姐弟,你只管同我说,我非得好好替你教训他们!今儿大虫是你打死的,不分给沈家,我们也没任何理由拦着,也合该让他们自作自受去!”
沈榆有些吃惊,村长竟然这么开明,她还以为这人会用百善孝为先,孝顺长辈的人会有福报之类的道德绑架来洗脑她。
原本连想好的反驳词都想好,没想到连出场都没用上。
“多谢村长体谅!等我给大郎哥留下药,便同你一道出去。”
沈榆将准备好的药递给玉秀,交代她一天给杜大郎服用三次,每次几粒,以及连预防晚上发烧的药都给留下了,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和村长一道出了门。
一路上,村长实在忍不住,问句了在心底盘旋的疑惑。
“榆丫头,怎么说你也在村里生活,两三年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竟有本事儿能将大虫给打死,还会医术治病救人,看来你小丫头平日老老实实,不料,还是个有本事儿的!能给我说说你这身本事儿,是在哪儿学来的吗?”
“村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爹自小跟着他师傅学武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虽觉得我是个女儿家,但学些武艺也能强身健体,保护自己,所以在我三岁的时候,我爹便给我开蒙学武,这些年我也一直不曾荒废武艺,勤加练习,这才有机会和大虫搏一搏。”
“另外,我的外祖家祖上是行医的,我年后也略懂医术,打小我就跟着学了些皮毛。”
原主的年是沈父在外娶的媳妇,村里人根本就不知道原主母亲的身世和来历,所以呀,沈榆编起慌来,才脸不红,心不跳,反正也不怕被揭穿。
“难怪了!”村长如梦初醒,想起早年出门拜师学武的沈老大,他也就想得通了,“看来你爹娘把你教得很好,我们村沾了你们的福,才躲过一劫,感谢他在天上保佑!”
说完,村长还抬头看天,拱手施礼,“沈老弟夫妇,芦溪村多谢你们!多谢你们的好闺女!”
沈榆没说话,也尴尬看向天空,原主爹娘,抱歉啊,用你们来做幌子,我也是逼不得已,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几个小家伙,替原主好好活下去!
因为大虫被打死在村里,有好些村民们还都在围着看,虽说这大虫都是靠长辈嘴里一代代传下来,但是真正见过的人却在少数。
要不是今年雪灾,大虫也不会饿得下山捕人吃。
“乡亲们,大家听我说,今日大虫下山吃人,幸亏沈榆丫头得了他爹的武学真传,这才打死了大虫,要不然,今日咱们芦溪村可就遭殃了,以后大家可得念着这位打虫英雄!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村长一吆喝,立马有村民附和,“村长说的有道理,打虫英雄沈榆,好样儿的!”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丫头的本事儿,肯定大着呢!”
……
沈榆听着这打虫英雄,白眼一翻,咋喊得那么奇怪呢?
明明是打虎英雄,非得给她喊得那么憋屈!
打虫打虫,是打死小虫子嘛?
还不等沈榆纠结要不要和村民换个叫法时,村长又再次开口,将沈榆决定把虎肉分给村里人时,人群中又响起一阵惊呼声。
“村长,你不是开玩笑吧?”
有人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不对,是掉肉这样的好事儿。
“骗你们作甚,不信你们可以直接问榆丫头!她人就在站这儿呢!”
众人的眼珠子一下子从村长脸上移到沈榆这边。
“榆丫头,你真的要把大虫分给我们吃?”
沈榆点点头,“嗯,今年冬天大家都过得不容易,我作为村里一员,从小我爹娘便教育我,要爱村护村,今天大虫入村,就是对我的考验,打死这头大虫,我姐弟虽吃喝不愁了,但是想到那么多还在挨饿受冻的乡亲,我就于心不忍啊,大虫肉分下来虽不多,但也能勉强煮煮喝口热汤,有不嫌弃的乡亲们就在此处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处理好大虫,请村长给大伙分肉!”
沈榆说完,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开始剥虎皮。
这老虎身上总有几处伤,一是导致最终死亡的头部,还有腹部,以及第一刀的右前爪。
沈榆剥皮前边想过,这虎皮可是保暖的好东西,和昨日狼皮一样,得完整处理好,卖的意义才大。
再者,把这两张皮剥好,简单揉制一番,当被褥盖着,很是暖和,所以,在剥皮时,沈榆一丝不苟的忙着手里的活计。
村里人从她口中确认真的可以分到肉后,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了,这个都要饿死的节骨眼上,他们哪里会嫌肉少,都纷纷夸起沈榆是善良懂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