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带着极致痛苦的喊声响彻整个魔宫。
冷鸢悦无力地倒在铺陈着貂裘毯子的床榻上,她的后背让人用刀轻轻划开,额头仍在不断地向外冒着细密的汗珠,夙凉从冷鸢悦体内取出的那段白皙又渗人还带些血肉的魔骨扔在旁边。
“啊啊!义父!义……父!!”
冷鸢悦整个人疼得蜷缩起来,想要减轻些痛苦,却没想到这一弯身猛扯动了背上的伤口,整个人险些被硬生生疼得差点晕过去,只能痛苦地呻吟,让人十分怜惜。
被叫做义父的绝美男子只是扔下了手中的短刀,一把抓住冷鸢悦,扶手对上她那白皙的肩膀上,然后将魔力输入到她体内,护住冷鸢悦极速衰竭的心脉,这才松手。
只是冷鸢悦依旧疼得动弹不得,苍白的脸上舒缓了一点,嘴唇依旧苍白。
见到狼狈不堪的冷鸢悦,男子只能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但很快就站起来,一道沙哑渗人的嗓音响起。
“如今你魔骨已废,修为全无,我为你护住了心脉,剩下便看你造化。”
男子说罢便一挥手,冷鸢悦就感觉眼前一白就黑下来了,自己的身体也腾空而起,同时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悦儿,你莫要怪……”
那嗓音响起,就像是清脆铃声被布蒙起来一样,原本还在细细叙述,可后面突然就暴躁起来,像是被人狠狠扼住脖子一样发出了低吼,只是冷鸢悦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只感觉到了满心的揪痛。
“我没有怪你,义父……”冷鸢悦无力的呼吸着,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
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冷鸢悦紧闭着的眼睛滑落泪滴,浑身刺痛,直到最后意识全无。
不知多久,冷鸢悦疼得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树桠底下,旁边有人正在呼唤她,冷鸢悦这个时候因失血过多精神颓靡看不清楚对方,只能依稀听到声音。
“很快就好了,姑娘撑住!”
冷鸢悦听着,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依稀知晓这个时候自己已经被人在丢在了人界的望安城外。
这里是人界和魔界、仙界的边缘,自从仙魔大战后各界签订了条约限制,也正因为这些限制在才能让魔鬼妖族之人出现在他界而不被正道追灭。
自己这样是被人类救了吧?
冷鸢悦迷糊思考中,忽然感到体内一股刺冷从脚底升起,迅速从脚底渗透入心脏四肢,疼得冷鸢悦紧不禁抓着衣襟陷入阵阵低吼。
身边的男子见状立马将自己的手掌抵在冷鸢悦的背部,将自己的修为毫不保留地灌输进去,修为的不断流失让男子同样不好受,但冷鸢悦痛苦的样子让男子不敢放松一下,听着冷鸢悦几乎无意识的痛吟,男子眉头紧锁。
男子坚持地将手掌按在冷鸢悦的背部上不断传修为,额头上沁出了一颗颗汗珠,可冷鸢悦体内的魔骨被取,留下的伤,仅要用修为来治愈是不行的,修为只能减轻痛苦,要想治愈必须用仙草来根治!
可现下四处,又哪里来的仙草?
想到此男子牙关紧咬,加大了灌输修为的力度,只是魔骨被取的创伤不是单单用修为就能愈好的,只能减轻痛苦。
眼见冷鸢悦的疼痛越来越轻,也脸色慢慢恢复了原本的红晕,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过不多久,男子就看到冷鸢悦眼睛猛然睁大,随后手脚开始急速抽搐起来就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一看到这里的男子心中了然,只怕是他传进去的还有冷鸢悦本身的两种力量相冲撞,没有彻底融入体内,遭到了反噬。
还在为冷鸢悦运转体内修为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只能再次将修为传快速输到她的体内输引,来不及顾及自己的身体,过度的运输导致男子身体承受不住,喉咙一腥张口就是一口瘀血从口中吐出。
只是冷鸢悦的情况更加严重,男子不顾自己修为反噬的痛苦,继续为冷鸢悦疏导体内乱窜的真气,一通折腾下,双方都已经满头大汗。
又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冷鸢悦虚弱地闭上眼睛,男子为她把脉确认无事后才感到胸腔一热,男子自知是胸腔内的浊气在不断翻腾,控制不住又一口浊血吐出来,砰地也倒在旁边。
等到冷鸢悦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一间亮着黄橙橙烛光、装修简单的房间里,艰难地撑手起床却看不到有人,想起晕倒前最后的记忆,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看起来很高冷。
不知被谁救起的冷鸢悦沮丧地低头下来,这是她能为义父做的唯一一件事,可刚开始就被自己搞砸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冷鸢悦不知房门何时被打开,等到回神过来时,才发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影,来人正背对着她不知在捣鼓些什么,期间还能听见从他身前传来清脆的物件碰撞声。
好一会儿,来人终于转身过来看着冷鸢悦,紧接着男人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本看着姑娘伤势十分严重还要昏睡一段时间,所以没备下吃食过来,还请姑娘等等才行。”
“无妨,倒是小女子要多谢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动动苍白的嘴唇,眼睛紧紧盯着向自己走来的人,冷鸢悦轻轻说着。
这时的冷鸢悦才能确定先前自己在城门外后快濒临死亡时,救自己的人正是帝音澜,也是,现在普天下也只有帝音澜这般人物才有能力将这对于人类来说致命伤的伤势治好。
既然如同计划一般被下凡的帝音澜救起,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只是不知帝音澜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没有?
冷鸢悦心中不断思考,忐忑不安着,但脸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殊不知自己的出神全都被人看了去,帝音澜表情不变,手中却拿着一些药膏过来。
“你伤口需要换药……”帝音澜目光微垂,站在床边开口道。
冷鸢悦看着对方欲言又止,刚要开口才后知后觉懂了帝音澜的意思,她的伤势基本集中在背部,所以冷鸢悦在听到这句话时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姑娘请等等,我去找找有没有其他女子,帮你换药。”帝音澜见着冷鸢悦的动作,也知自己突兀了,便要放下手中的药膏要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冷鸢悦见到有些慌张的帝音澜忽然轻笑,伸手想接过药膏,却不料扯动伤口,疼得倒喝一声。
“还是我来吧。”帝音澜眉头紧皱,像是不满什么,在冷鸢悦惊讶的目光下走过来。
冷鸢悦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解开衣裳,侧过身子带着感激任由帝音澜为自己换药治疗,咬了咬嘴唇,“还麻烦公子了。”
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各种疼痛,冷鸢悦忍得眼眶红肿,都快咬破嘴唇了,直到口里尝到了血腥味才见眼角一滴水光,就像是回到刚刚被破体取骨的时候。
她记得当时,义父冷着一张苍白的脸,眼中恨意横生,以及那无法隐藏住的痛苦,自己跪在他的一旁。
“悦儿,你怪义父吗?”轻轻的声音响起,引得冷鸢悦抬头,看到义父同样白着一张美艳的脸庞坐在旁边。
冷鸢悦想摇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