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国,京师康京城郊。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树下躺椅上齐扬那年轻的脸庞上。
“少爷!”
小院的院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急匆匆走进了院子。
“福伯,李记那边怎么说?”
齐扬睁开眼,有些懒洋洋的问道。
“李斗金那个老狐狸同意了…每斤精盐一两银,他要一千斤,这是定金一百两!”
福伯的情绪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齐扬。
“这价不错,是粗盐的五十倍,这下又可以再买几亩良田了!”
齐扬坐起来接过银票查看了一下,轻轻用指头一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少爷…李斗金在打探上次那批白砂糖的来源,看样子还想要货,价格也出到了二两银子一斤,你看?”
福伯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
“白砂糖?二两银子一斤?”
齐扬摸了摸还光溜溜的下巴,有些犹豫。
虽然白砂糖在齐扬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属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了。
但是在如今他所处的世界,这东西却是奇货可居。
上次他只是放出去了五百多斤,就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窥视,吓得他赶紧停了手。
“还是算了…告诉李斗金,这东西上次也是偶然从海商那里收到的,还有没有以后要看机会!”
最终,齐扬还是暂时放弃了继续出售白砂糖的念头。
俗话说怀璧其罪,自己在这大康国可是没权没势,真被盯上了的话,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吧…”
福伯只是有些遗憾的砸吧了一下嘴,却没再说什么。
对于自家这个十八岁还不到的少爷,他是绝对信服的。
短短六年,就从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赤贫状况,变成了如今拥地千亩,佃户数十的农庄之主。
这在他看来,自家少爷除了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之外,绝对没有其他任何理由能解释。
“好了,福伯你也辛苦了,自己在账上支二两银子回家去看看孙子吧!”
齐扬随手装好银票,轻轻挥了挥手。
等到福伯躬身离开后,齐扬下意识的拿出一块龙形玉佩却陷入了沉思。
他从融合的记忆中得知,自己这具原身似乎身世还有些离奇,养父捡到他的时候才两岁。
身上衣衫华贵不说,脖子上还带着一块刻着扬字的龙形玉佩。
而六年前自己穿越而来的时候,却是正逢现在这具身体的养父刚刚过世。
于是,齐扬穿越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卖房子办葬礼,而办完葬礼后,他也就直接成了赤贫的孤儿。
而他也争气,硬是靠着前世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弄出来不少新奇的东西。
整整花了六年,才终于换来了如今的生存环境。
而这其中的艰辛,也是一言难尽…
过了一会,大概是太阳晒久了,齐扬觉得有点热,于是爬起来从院子里的水井里扯出一个竹篮。
竹篮里放着两罐他自己酿的葡萄酒。
找来白瓷碗,倒上一杯井水冰镇过的红酒,等到略带酸涩的冰凉酒水入喉,齐扬忍不住舒服的吐了一口气。
“哈…这才叫生活啊…可惜没有玻璃杯,不然就真的完美了!”
“要不试试看烧点玻璃出来?”
而就在齐扬琢磨着烧玻璃的时候,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老者正走进了农庄。
当先而行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壮,略微有些发福,穿着一件长衫,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阴郁。
“青阳啊…你说朕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生了这么一个混账儿子…”
“唉…要是我那老幺当年没有走失就好了,那可是才两岁就能出口成章的天才啊!”
中年男子的一番话,说的痛心疾首,却听的后面老者一阵心惊肉跳。
“陛下,太子殿下年纪还小,只是贪玩了一点,以后多加教导就好,应该无妨的!
他急忙劝慰道。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康的至尊永顺皇帝周顺,和他的头号谋臣郭青阳。
十年前,就是在郭青阳的谋划下,当时还只是临海王的周顺,起兵造了自己弟弟的反,坐上了大康的帝位。
结果到现在,他唯一的儿子太子周普如今已经二十多岁了,却是依旧不学无术,纨绔的一塌糊涂。
今日又被儿子气到发昏的周顺,干脆就叫上了郭青阳,想要微服私访散散心。
“唉…为帝王难…为人父更难啊…”
周顺皱着眉,长叹了口气。
身为大康之主,他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担心后继无人了。
“陛下,你当真决定要从内库拨银赈灾吗?据老臣所知,似乎如今宫内的用度本就已经不足敷用了…”
郭青阳没法和周顺讨论继承人的问题,便明智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唉…没办法啊…都是朕的子民,朕又怎么忍心呢?至于宫里的用度…”
周顺迟疑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再遣散一些宫人,另外后妃的月例银子再减三成吧!”
“可是…如此一来,陛下和娘娘们看就要吃苦了,要不还是让户部在想想办法吧?”
郭青阳有些不忍的建议道。
“户部?哼!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说来说去都只有加税一个办法,一群废物!”
周顺说起这个,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普通百姓绝对想不到,如今的大康朝廷早已穷的快揭不开锅了。
“咦?前面有户人家看上去不错,陛下要不要去歇歇脚?”
郭青阳再次转移了话题。
“也好!朕也有些日子没去过民家了!”
周顺只是略一沉吟,就接纳了郭青阳的建议。
于是,两人就径直就走向了齐扬的青砖大院子。
“咦?青阳,你看这院墙用的可是城砖?”
周顺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齐扬的院墙,脸上隐现怒色。
“城砖?”
郭青阳一惊,用城砖筑私宅,那可是能直接归为造反了,你一个私宅居然需要城墙一样的防御?
他快走几步,走到院墙前,先是伸手摸了摸又敲了敲,才满脸疑惑的回到周顺面前。
“陛下…似乎不是城砖,大小差异很大,而且材质也不一样,似乎是自行烧制的!”
郭青阳小心翼翼的说道。
“私造城砖!更是该杀!”
周顺脸色一沉,眼中杀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