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提着长刀,一脸淡然的叶镖头等人。
这一刻,老鸨的心理压力极大。
这群围在齐扬身边的人,手中的刀略微出鞘,露出森然寒光,像是一群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
似乎下一刻,就要猛然跃起伤人。
而从他们淡然的表情来看,这显然是一群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老鸨的身份虽然不高,却见过山北县的土财主,见过塞外的胡人,见过河西道的大人物。
可是饶是她眼界不低,一时之间却也猜不透,像是齐扬这般,身上带着一份矜贵气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时恨恨地躲在角落中的李毅却满脸兴奋。
特么的,刚才就是你们打我是吧?
现在老子的兄弟来了!
李毅一步迈到老鸨面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大胆!”
几个龟公说着就要对李毅动手。
只是在这一刻,叶镖头等人毫不示弱地拔出了手中的刀。
齐扬淡然地说道:
“出价钱吧。”
看着满脸淡然的齐扬,再看看他身边这些凶神恶煞的护卫。
老鸨瞪了一眼李毅,这才报复一般开口说道:
“一千两!”
“放你娘的屁!”
李毅顿时就急了:
“兄弟,这是在坑你呢,这里的头牌赎身都只需要两百两。”
齐扬淡然地笑了笑,对着叶镖头吩咐道:
“把钱给他们。”
叶镖头从身上摸出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用力地拍在了柜台上。
“我们走!”
直到出门,程霜仍然是满心的惊讶。
我……
就这样从百花楼这个魔窟之中逃出来了?
想到前几日的时候,自己还在被人折磨,像是熬鹰一般,一点点去消磨她的耐心。
可是谁能想到,仅仅是在几日之后,她竟然能安然地从百花楼的门口出去?
一时间,程霜满心感慨。
可是下一秒,一个疯狂地念头从她的脑海之中涌出,并且瞬间就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绪。
今天她能离开这里,都是公子的功劳,从今往后,她要好好的报答公子!
哪怕,哪怕是公子提出来再过分的要求!
百花楼门口,尽管先前这些看客们已经看到了叶镖头等人闯入百花楼中。
但是当他们看到齐扬带着一众护卫从百花楼中出来的时候,仍然是露出了满脸惊讶的表情!
其中一位更是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生怕这只是酒后自己的臆想。
然而当他微微侧头,向着灯火通明的百花楼之中看去的时候。
老鸨的一半脸颊高高肿起来,原本身上艳丽的裙子,此时更像是落汤鸡的羽毛一样,看上去格外狼狈。
这一刻,一众山北县的财主心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山北县这是来了一条过江猛龙啊!”
“以后的山北县,恐怕是要变天了!”
……
“爽!”
“齐兄,今晚你可是狠狠地为我出了一口恶气啊。”
齐扬淡然地说道:
“些许小事罢了。”
李毅却显得很是兴奋。
“不行,齐兄,我要请你喝酒。”
“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的东西都给我端上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毅已经喝大了,齐扬不着痕迹地从李毅的嘴里问了不少山北县的事情。
李毅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爹说了,在这山北县,只要我不去招惹县令和师爷,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给我摆平。”
“对了,齐兄,你为何要来山北县啊?”
在李毅的眼中,今晚的齐扬帮他找回了面子。
那齐扬就是他义父义母的亲兄弟!
就在齐扬思索着应该如何给李毅解释的时候,就听见李毅说道:
“前两天我爹去县衙办事,回来之后就让我来和你交朋友。”
“说……说这是……”
后面半句话有些含糊,齐扬没有听清。
不过这些信息对于齐扬就已经够用了,他笑呵呵地回道:
“我乃是京城大族的庶出子弟,来这里自然是打算要去塞外做生意啊。”
山北县距离大康北部边境的阳关相去不远。
虽说朝廷这些年缓和了与塞外胡人之间的关系,却也卜允许大康的百姓来边境之地经商。
只不过只要将大康的盐、茶叶等物品押运过来,就可以获得数倍利润。
而从塞外将苦寒之地的皮子、药材运送到大康,又能获利数倍。
因此,只要提前打点好了与边境官员之间的关系,从中原与北境往返一趟,往往能获利数千两。
这场酒一直喝到了月上三杆,等到李毅醉的不省人事,齐扬这才托伙计将李毅送回家。
等到了第二日早上,李毅还没有醒酒,李员外的八张就已经落在了李毅的脸上。
“老东西,你干嘛打我?”
听到李毅的称呼,李员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到处找着棍子:
“老子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李毅一边躲一边骂道:
“我不就花了你点钱吗?你至于要这么打我吗?”
“你就花了我点钱?”
李员外指着李毅的手指都在发抖: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把人给得罪死了。”
“现在不光你要死,我们整个李家都要给你陪葬。”
李毅不屑地说道:“老东西你喝多了吧?我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再说了,我就是得罪人了又怎么样?”
“只要我大哥过来,就是县令都得给我站着!”
“你……你这个混账!”
“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
可惜李毅昨晚的酒到了现在还没有彻底醒过来,刚想要跑,脚下却一滑,被身后的几个家丁抓了个正着。
等到被李员外五花大绑,押送到在一座阴森森地府邸的时候,李毅这才慌了神。
“这老东西,该不会真是想要杀死我吧?”
“见过师爷。”
听到李员外恭恭敬敬的声音,被五花大绑抬着的李毅好奇地抬头看过去。
一个年约三四十的中年人笑吟吟的站在院子之中,一双阴翳地眼睛正盯着他看。
李毅害怕地缩了缩头。
院子中传来一道轻笑的声音: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李毅抬头,这一眼,额头上瞬间冒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