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场的还有许多东宫的人,他们当然不想太子受到惩罚,尤其是那个国丈吕章如今也在这里,他说话也是好使的。
他看着眼前的周顺,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笑着说。
“陛下,这不过就是一场误会而已,太子殿下这里的确是来了一位美人,可是却是通过正规渠道选入宫中的,并非抢夺民女。”
如果是放在平时的话,这位老岳父说什么话,周顺都会给些面子的。
但是此刻,他们这种瞪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的确是让这位皇帝已经是怒气冲天。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太子,直接就说。
“太子,朕是否是对你过分地溺爱了,才导致你如今性情如此乖张,居然做出这等事来,朕在最后问你一句,是否强抢民女。”
太子周普当然知道,如果说自己再要和父皇顶着干,恐怕处罚只会更多,他连忙跪下说。
“父皇,儿臣也不过就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事,来还请父皇念在儿臣年纪尚轻,从宽发落吧。”
这时,周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心头怒火了。
一个当朝的太子储君,那就是未来的皇帝,他怎么能够做出这等事来?
这样的事情和桀纣又有什么区别?周顺越想越生气,马上面对旁边的锦衣校尉说道。
“扒去他的蟒袍,吊起来给朕抽三百鞭子,然后再做发落。”
锦衣校尉都是皇帝的贴身侍从,他们有什么可怕的,直接就把太子的蟒袍玉带全都扒了下来。
但还没等动手的时候,正宫娘娘吕皇后就已经带人过来了。
原来这个吕皇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娘家的背景更不一般,她们家和周顺甚至可以说是创业的合伙人。
所以,她在后宫之中一向底气是非常足的。
当年皇帝只不过是一个王爷,带兵谋反的时候,皇后一家人出力那是非常的大,不仅把家财全部散尽支持了周顺,更是到处募兵,出了三千精壮的力量。
当时这支小部队虽然人数不多,却是起到了生力军的作用,给予了最为重要的支持,算得上是创业原始股了。
再加上小儿子丢了之后,自然皇帝也是格外地疼爱大儿子,所以大儿子无论犯了什么错,自然也就要帮他应付过去了。
因此太子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周顺自己实际上也应该担负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后来到这里,直接趴在了儿子的身上,很是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周顺说道。
“陛下,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臣妾不敢多说别的,若是要打的话,就只管让那些校尉们朝着我打好了。”
那些校尉们也不是傻瓜,就算是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皇后动手。
情况一时之间就僵在了那里,周顺却是仍然气得直哆嗦,他怒声地吼道。
“你生的这个好儿子,做下了如此之事,你还好意思来求情,难道你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样的错吗?”
对于这里的情况,皇后其实已经早就知道了,但是她仍然是倒驴不倒架,不能承认错误。
周顺毕竟还是念一些往年情分的,自然也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
虽然心中很是愤恨,对于这个逆子恨铁不成钢,但对于吕皇后和吕家当年的情分,他还是很感激的。
再加上和吕皇后是多年夫妻,也算恩爱,一时间自然下不了狠心了。
无奈之下,周顺也长叹了一口气说。
“皇后,有道是惯子如杀子,你这样的没原则地惯着这逆子,早晚有一天,会遭到他的反噬。”
说完,他也就直接拂袖而去。
皇后让人把周普给放下来,反而是一番安抚,告诉他说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也不会让他的父皇惩罚他。
回到了上书房里,周顺仍然是余怒未消,他看着眼前的太子少师郭青阳,一语不发。
郭青阳知道,这是皇帝在皇后那里受了窝囊气,心里不痛快。
可自己虽然是太子少师,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可是这天家的私事,又如何能够随便地插嘴。
他也只得请罪说。
“陛下,臣是皇子师傅,如今太子爷这样的表现,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周顺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青阳,你怎么也做起来这番姿态了,如果朕要是连你都要责罚的话, 身边就没有可信任的人了,太子凉德皇后护短,不提他们了,提起来就让朕生气。”
此刻,周顺忽然想起来了齐扬,既然自己许了他巡按御史的位置,自然要早点安排此事了。
“你去吏部关照一句,让他们把官凭和仪仗尽快给齐扬送过去,让他尽快上路,朕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子,到底是真材实料还是夸夸其谈。”
次日,齐扬刚刚起床,吏部的两个司官就已经来到了家门口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副钦差仪仗。
其中一个司官抱拳拱手说。
“您就是新任都察院监察御史齐大人吧,我们两个是吏部的司官,奉命给您送来了官凭和仪仗,同时,朝廷委任您为北山巡按御史,前往全权负责赈灾,虽然只是六品官,却可行使钦差职权。”
齐扬点头,然后让自己的管家王伯招待两位司官吃茶,在走的时候,还每人给拿了五十两银子的茶水钱,称作一茶之敬。
吏部的人走了以后,王伯也是有些担忧地说。
“少爷,您真的要前去北山吗?那里不仅路途偏远,而且听说此刻正在受灾,人穷到极点的时候就很容易闹事,更有那些商贾们囤积居奇暗中害人,您要是处理不好,就会有极大的危险。”
齐扬听完这话,微微点点头说。
“王伯,不愧是在我的身边这么久了,如今也是非常有见识了,但是其实情况远远比你说的要糟糕得多,可我仍然决定前往。”
“少爷,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齐扬只是淡然一笑,回答说。
“因为,这个大康天下,想做事的未必会做事,会做事的未必敢做事,敢做事的未必愿意给百姓做事,但我既然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了,这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