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醒了?”
迷迷糊糊中,秦启被一道软糯的声音吵醒,睁开眼是头昏欲裂的痛。
三间破旧的小木屋里面,四目相对。
眼前,是一个一身麻布的漂亮女人,身材高挑,婀娜多姿,将近一米七的个头,亭亭玉立。
五官生得很精致,鹅蛋脸、柳叶眉,肌肤欺霜赛雪,宛如羊脂白玉。一双清澈有神的双眸,和那小巧的瑶鼻映衬在一起,完全就是上帝造物主,最完美的产物。
嘴唇很薄,很性感,直看得秦大少,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又是角色扮演,也没点儿新花样,真没劲!”
“不过这次的场馆倒是不错,竟然有此等尤物!”
揉了揉现在还是嗡嗡响的脑袋,秦启发誓以后再也不胡乱折腾了。
放着好好舒坦的顶级大少日子不过,非要搞出个实验室来瞎胡折腾,研究各种古代的黑科技。
大到榫卯结构、八牛弩、木鹊、还有什么木牛流马、架火器战车,小到地笼、捕兽夹等等,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结果研究古代黑火药的时候,一个疏忽实验室爆炸,整个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连被拉来玩角色扮演的游戏,都没一点印象,到现在脑袋瓜还是懵懵的。
真是钱多烧得慌!
不过既然都开始了,肯定是要继续下去,不然那就太不符合,他秦大少的性格了。
砰!
这个时候,房门猛地被一脚踹开,一群人冲进了家门。
清一色的穿着古代长袍,最前面的老头身穿长袍马褂、腰系犀比、长筒马靴,后面跟着的都是麻衣、葛布鞋。
“曹亭长,你想干嘛?”
漂亮女人满脸警惕。
“美人儿,不要怕,老爷我是来娶你过门的。只要你跟着本老爷,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穿着长袍马褂、腰系犀比、脚蹬长筒马靴的曹亭长,一脸淫笑。
“走开,我已经有相公了!”
漂亮女人下意识的攥紧衣衫。
“相公,就这个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东西?只是为了感恩,就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值得吗?”
曹亭长继续向前逼近。
“在我没人敢娶的时候,是相公娶了我,今天我就是死,也不会从你的!”
“还是个烈性子,老爷我喜欢,越是烈马驯服起来,才越有感觉,哈哈哈!”
漂亮女人很快就被逼近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一只手攥紧领口,一只手握紧剪刀顶在自己喉咙上,满脸恐惧中,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唉!
真是干什么职业,都不容易!
一个角色扮演,都搞得这么逼真,普通人赚几个铜臭钱,真踏马难!
秦启翻身从床上跳起,就要狠狠地教训这几个狂徒。
妻子遇到危险,丈夫霸气护妻,这都是角色扮演里面,老掉牙的桥段,只是为了满足一下,男人们心中英雄救美的情结。
“大胆狂徒,住手!”
只是这身体还没腾空跃起,人就一跃而下摔到了地上。
身子骨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只是实验室爆炸而已……
不至于吧!
“噗!”
“哈哈哈!”
“看来这小子,是前几天挨打被打傻了,来,咱们再给他好好松松筋骨。”
曹亭长捧腹大笑。
“刚才没发挥好。”
“摄像的呢,把刚才那段掐了,咱们重新再来一遍!”
秦启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准备再来一遍。
可这个时候,曹亭长已经带着几个帮闲,开始拳脚相加。
“啊……嘶!”
“操,你们还真打啊!”
“那就怪不得小爷我下狠手了!”
身子骨虽然弱,可秦大少的身手还在,作为鼎鼎大名的秦家大少爷,怎么可能不接受些专门的格斗防身训练,来做防身用。
出手就是要害,片刻之后,几个人就被全部放倒,只剩下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爆炸后遗症?”
“这身子骨怎么弱成这样了!”
秦启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连连摇头。
如果是平日里,就这些个酒囊饭袋的东西,随便活动一下筋骨,都能给全部放倒,何曾像今天这样过。
“你个被除名的解元,也敢动手打我?”
“我可是十里亭的亭长,朝廷的官差,你可知道打官差的代价?!”
曹亭长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后,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管你什么代价,敢动小爷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秦启双手叉腰,护在漂亮女人面前。
“你的女人?我呸!”
“姓秦的,瞧清楚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不光是你这小娘子,还有你这祖屋,以及你们家里那两亩薄田,都是我的了!”
曹有福得意洋洋的从袖口里面,摸出一张欠条。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小河庄秦启,借曹家庄曹有福铜钱十贯,十五天之内,偿还本金加利息十二贯。以祖宅、妇人张氏、薄田两亩作为抵押。”
“相公,你怎么能……”
“我可是你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娘子啊,你怎么能够用你的娘子,当做抵押的财物呢?!”
吧嗒!
吧嗒!
张秀娘眼中,泪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吧嗒吧嗒不停滴落。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相公在她没人敢娶的时候,依然坚决的把她给娶回了家,那她张秀娘就认准了这个男人。
但这一次,张秀娘彻底绝望了。
嫁给秦启后不久,家里就经历了一场变故,然后相公整个人性情大变,开始结交一些混混无赖,整日花天酒地,妥妥成了一个大酒鬼。
没钱了,就找她要钱,娘家带来的嫁妆,都全部典当光了,还不依不饶的让她回娘家借钱。
稍有不顺,更是对她拳脚相加,即便是现在,她这身上,还到处都是淤青。
这些,她都可以忍受,但是这一次……
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
玛德!
角色扮演而已,要不要搞得这么离谱!
有这演技,何苦在这里浪费时间,干脆去演电影得了,妥妥的奥斯卡金奖。
只是这剧本,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演的?
操!
我堂堂秦大少搞角色扮演,还需要什么剧本吗?
尽兴发挥就好!
秦启一把抢过借条,塞进嘴里嚼了个稀巴烂后,呸的一口吐到了曹有福脸上:“什么借条,在哪里?”
“姓秦的你……”
“好好好,算你有种!”
“真以为,没了借条就能赖账的,你也不四处打听打听,我曹有福的债,有人敢赖吗!”
曹有福张扬跋扈的嚣张声中,更是用自己亭长的身份要挟:“老子可是十里亭的亭长,掌管曹家庄方圆一百户,事情闹到县太爷那里,照样把你这老宅、薄田两亩,还有你那漂亮的小娘子判给我。至于说你这个贫农,只会被打板子,至少八十大板!”
“不要让县太爷打相公板子,相公身子骨弱,吃不消板子。十二贯铜钱是吧,我会想办法赔的。”
张秀娘含泪哭泣的哀求道,村子里有人就被县太爷打过板子,那人可是身强体壮,可即便如此,几十大板打下来,都丢了半条性命。
相公在床上都躺几天了,几十大板打下来,性命肯定是保不住的。
“你赔,连你都是老子的了,你拿什么赔?”
曹有福冷笑道。
“我,我……”
张秀娘张了张嘴巴,吱不出声。
“啪!”
秦启上前一步跨出,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抽在了曹有福脸上。
接着又是一脚,把人给踹倒在地,光脚踩到面门上,用力的一番来回拧动。
“老子的女人,也是你可以吼的。”
“还不快滚!”
这一刻的秦启,双手叉腰,英雄气概十足。
“你给我等着,咱们县太爷哪里见!”
曹有福从地上爬起来,哪里还敢继续留下来叫板,撂下一句狠话,在两个帮闲的搀扶下,慌忙逃离。
“相公,你快跑吧!”
“打了曹亭长,还嚼了借条,县太爷的板子打下来,相公你这身子板根本吃不消!”
张秀娘说着就要进屋收拾东西。
“美女,角色扮演而已,戏差不多就得了,小心把自己陷得太深,容易的精神病!”
秦启把人给拉了回来。
“相公你乱叫什么,我是你的娘子,什么角色扮演?什么精神病?”
张秀娘下意识的去摸秦启的脑袋:“也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呢!”
“相公,你不会是被曹有福打伤脑袋打傻了吧?呜,呜呜……”越说越伤心的张秀娘,嚎嚎大哭个不停。
等等……
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秦启认真的打量起,三间木屋内的一切。
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记忆。
曹有福,曹家庄的大地主,辛集乡十里亭的亭长,负责“课督赋税”。
大丰王朝制度,十户为一里设里正,十里为一亭设亭长,十亭为一乡设乡长。
一个十里亭的亭长,也就是仅仅只管辖一百户的小官,但就是这样的小官,在乡下的小老百姓眼中,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仗着自己亭长的身份,曹有福在十里亭作威作福,横行霸道,霸占了数百亩的良田,成为十里亭第一大地主,放眼整个辛集乡,亦是名气十足。
就在前几天,宿主前身又被惦记他家里小娇妻张氏、和老宅两亩薄田的曹有福,安排手下狗腿子拉去喝酒,趁着宿主喝醉的功夫,就造假了这份借条。
有签字和按压的指印,假的也成了真的!
宿主前身气不过,前去讨要说法,结果被曹有福带着狗腿子,一通猛打。
悲愤交加的羞辱之下,宿主前身回家躺在床上没两天,就气不过一口气没上来,这才给了秦启鸠占鹊巢的机会。
这么一会的功夫,秦启也终于捋清楚了情况。
这不是在拍电影!
他这是穿越了!
从一个出生就在无数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罗马的顶级大少身上,穿越到了一个自暴自弃的酒鬼身上!
这是一个和前世基本相同的国家,同样的国名、同样的文字、同样的语言。只是发展程度,仅仅只是相当于,两千多年以前的秦朝。
在大丰王朝,一个壮汉每天累死累活,顶天也就是三个铜板。
一贯一千铜板,连本带利的十二贯钱,要足足一万两千铜板。
普通人不吃不喝整整四千天,才能赚到这么多!
刚穿越过来,就背负了巨额外债,然后他刚刚还把债主给打了。
按照大丰王朝的律令,事情闹到县太爷那里,八十个大板是绝对少不了的。
“老天爷,我是真没想穿越啊!”秦启瞬间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