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秦启明知道,已经引起了宋子谦的怀疑,但是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本来的打算是,先一步一步,把宋家捧到极致,然后再把宋家,从最巅峰的时候,狠狠摔下来。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行不通了,必须要加快进度,另谋他法了!
“永元兄,明人不说暗话。”
“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对于你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什么西域那些忽悠人的话,你我之间就不必再说了。”
宋子谦说到这里,目光向着秦启直逼过去:“我要牙膏的配方,价格随便你开。”
作为生意人,宋子谦很清楚牙膏的意义,如果能够拿到牙膏的配方,那么宋家将会借此机会,一飞冲天。
成为整个州府、乃至是整个大丰,最顶级的世家。
“你确定,价格随便我开?”秦启缓缓的眯起了眼睛,咧嘴一笑。
“当然。”宋子谦肯定的点了点头,心头暗骂秦启穷鬼。
果然不愧是低等贱民,居然愿意为了金钱,而出卖牙膏的配方。
垃圾!
你可知道这配方的真正价值有多高吗?
知道掌握了牙膏的配方意味着什么吗?
此时此刻,这厮更是在心里暗自发誓,只等拿到牙膏的配方之后,就会直接弄死秦启。
不,是生不如死!
“这个数。”秦启右手摊开,将中指收回。
宋子谦看懵了:“什么意思?”
“无中指。”秦启回道。
宋子谦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
“秦启,你踏马玩老子?”无中指无终止,分明不就是让一直给吗。
“大聪明,总算是说对了一句话。”秦启冷笑,迎面竖起一根中指:“老子玩的就是你这个垃圾!”
宋子谦勃然大怒:“你个穷酒鬼,老子弄死你!来人啊,把这废物,给我打断四肢丢出去,不,给老子活活打死!”
一群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
李大壮的身手,他们已经领教过了。
还继续上前,只有被暴虐一个下场。
“都踏马愣着干啥,给老子上!”
宋子谦再次响起的咆哮声落下,一群家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李大壮已经做好了教训人的准备,可没想到这次,他还没动手,冲过来的一群家丁,就各自发出痛苦的嗷嗷声,扑通扑通相继倒地。
“我去,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还没动手,人就能全部倒地?”
“莫非,我达到了,爹平日里所说的,传闻中的境界?”
秦启看着倒地的一群家丁,乐呵呵的直摇头。
还别说,这演技配上古代的服装,真的挺有那个味道。
“秦启,不要以为,身边有个能打的,自己就厉害了。”
“这个世道,靠的可不仅仅只是拳头,要有家世背景才行!”
“我乃宋家大少,你区区一个被除名解元的穷酒鬼,想要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宋子谦自觉颜面无光,又开始放起了狠话。
“宋子谦,你踏马的,就是个只会空口说大话的垃圾!”
“像你这种垃圾货色,老子想要毁了你,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
秦启边说,边起身逼近过去。
“毁我,就凭你一个被除名的解元?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鬼?!”
宋子谦不屑大笑。
一个穷鬼垃圾,居然也敢在他面前,出此狂言,完全就是滑天下之稽。
“曹有福把我灌醉,用秀娘、祖宅、薄田抵押而立的借据,是你在暗中指使,对吗?”
秦启目光直逼过去。
“没错,是我,没想到几年不见,脑袋瓜变聪明了。不过,就算是老子干的,你能奈我何?”
宋子谦满脸轻蔑鄙夷。
直接承认又如何?
只要到了县衙,他矢口否认,谁又能奈他何?
“奈你何?”
秦启直接抡起板凳,砸到了脑袋上:“老子踏马毁了你!”
“你敢打我?!”宋子谦怒不可遏。
“打的就你这个垃圾!”秦启接着又是几板凳,直至将宋子谦砸躺到地上后,这才把板凳丢下来。
继续向前,秦启单脚踩到宋子谦的胸口,使劲的拧了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去请戏班子,把你那些龌龊事,唱上三天大戏。”
“你有证据吗?”宋子谦阴沉的声音中,多少带着几分紧张。
“有没有无所谓,只要唱上三天,假的也能成真的,到时候,我看你还如何考取功名?”
证据不证据的无所谓,只要铺天盖地的宣传,那就是铁证如山,这就是舆论的威力。
从差不多相当于两千多年以后得时代穿越过来,玩舆论战,秦启还真是谁都不怕。
“你敢!”
“有何不敢?”
“只要老子一句话,县府没戏班敢给你唱戏?”
“那老子就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张贴告示,一百张不够两百张……老子把整个都川县府,都踏马贴个遍。”
秦启指着宋子谦的鼻子,继续大声道:“而且,老子还可以请妇人挺着大肚子,说是被你始乱终弃;找重病快入土的大娘,说是被你侮辱;甚至是,老子踏马还能找个要饭吃的流浪汉,说被你醉酒爆了菊花……”
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全是毁了宋子谦名声的方法。
若是真这么做了,随便一条,就足以让宋子谦身败名裂。
而若是把这些都做了,那宋子谦已经可以羞愧自裁了!
嘶!
宋子谦不自觉的,倒吸了口凉气。
以他宋家嫡子的身份碾压秦启,确实就像是碾压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若是秦启那么做了……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名声臭了,他都别想再考取功名。
最关键是,和后面的那些手段比起来,唱戏贴大字报,已经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挺着大肚子的孕妇、重病快入土的大娘、还有那要饭吃的流浪汉,这些才是最恐怖的!
客栈其他人,亦是也被深深惊骇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闻,从没想过,竟然还能有这么些,对付强大者的方法。
果然不愧是读书人,对付人的手段,真的是太恐怖了,哪怕是被除名的解元,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罪起的。
“好,从今天起,我不再针对你、也不会再打秀娘的主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宋子谦是真怕了。
富怕横,横怕不要命,遇到秦启现在豁出去的势头,他还真是无可奈何。
“那可不行?”
主动送上门来找虐,这就想结束,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这狗日的。
“你还想怎样?”
“恢复我解元的功名。”
“我又不是官老爷,怎么给你恢复?”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不然那就等着……”
那些头疼的话,真的是把宋子谦吓到了,不等秦启继续说下去,就慌乱的打断了话茬:“好,我答应你。”
“多长时间?”
“最多三日。”
“好,那我就给你三日时间,若是逾期未恢复,你知道后果。”
“放心,三日内,一定搞定。”
宋子谦咬着牙恼怒的保证声中,就要离开。
只是脚步才刚迈动,就又被秦启给叫停了:“站住?”
宋子谦强压下心中怒火,转身回头:“你还想怎样?”
“把我们的帐结一下。”秦启示意的看了看桌子。
“让我给你结账……”
“宋大少这么健忘吗?我才刚说过的话,就给忘记了吗?”
宋子谦哪里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这是又拿刚才那一套说辞,来威胁他。
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咬着牙,任人宰割。
“掌柜的,他这一桌,结账!”
“对了,宋大少,我们还有几间客房,你顺便把房费,一起结了吧。”秦启跟着喊道。
掌柜的走过来一愣:“这位公子,房费你们已经给过了。”
秦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过去:“再退回来就是了。”
宋子谦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灰溜溜的带着家丁离开后,客栈很快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只是总会有人,不停的对着秦启指手画脚,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启哥,怎么样,俺大壮打架厉害不厉害?”李大壮开始炫耀起了自己的武力。
秦启是无语的。
他虽然猜测到,李如松解甲归田很不一般,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李如松。
早知道李大壮这么能打,从宋家百货铺出来被跟踪的时候,就应该让其过去,好好教训教训对方。
这样,对宋璐的震慑力更大!
“你这一身功夫,都是如松叔教的?”
“那是当然,启哥我给你说,我爸可厉害了,哪怕是现在腿脚不便,除了跑路,我都不是对手。”
秦启听到这里,饶有兴致的眯起了眼睛。
李如松腿脚的毛病他看过,不是大问题,只是肌肉萎缩,只要有东西,恢复起来很容易。
等到治好李如松的腿疾,那岂不就是小河庄的最强战力!
……
县府三进三出的宋家大院。
砰!
宋子谦将茶水泼在侍女身上,接着重重的摔碎在地。
“居然敢当众对老子动手,还敢威胁老子,我宋子谦这辈子,就从来没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秦启,你给老子等着,我要你狗命!”
室内,还有一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端坐在太师椅上。
比起宋子谦的震怒,抿着品茶的中年男人,倒是十分平静,只是脸色十分阴沉。
“你刚才说,那个秦启只是小河庄的一个贱民?”
放下茶杯,宋宗文轻声问道,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不错,他爹就是一个早死的老秀才,乡试的解元就是我收买考官,给他以作弊的名义除名的!”
宋子谦恶狠狠的咬着牙。
“别说是区区一个低等贱民,便是我县府豪门、乃至是郡府豪门,都几乎不可能去到西域那种地方,更不要说从那里带东西回来!”
宋宗文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爹,我也觉得这事情有问题,我怀疑那东西,压根就不是从西域带回来的,而是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掌握到的独家秘方。”
宋子谦向着父亲看了过去:“本来我是想,花钱从那穷鬼手里,把秘方买回来,可谁知道竟然被那贱民给耍了!”
带着思绪,宋宗文接着吩咐道:“去找到曹有福,联系上小河庄的人,想要得到消息,必须从内部入手。”
“是的,父亲。”宋子谦会意的点了点头。
“记住,没有确凿的消息之前,万不可打草惊蛇。”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