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很是难看,蜡黄的脸,深陷的眼窝,乌青发紫的眼圈,惨白的嘴唇,这是卸妆后的鬼样子,她唇微微勾起,却像个没有精气神的提线木偶。
眉眼起了皱,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嚎啕大哭起来。
那个天真的女孩已经从自己的人生中远去,留下的是无尽的伤感。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起身擦干了眼泪,还是刚才那个姿势,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几声后,电话那头响起一道声音。
“有事?”尾调上扬,看样子心情很好。
“我要出国深造。”她腆着脸说。
“好。”对方没有丝毫的犹豫,爽快的答应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白禾又问,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这个道理不论动物还是人类。
“你救过我。”声音依旧好听,温和的像风。
“救命之恩已经算是还了,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要求?”白禾追着不放,声音有几分的急切。
“不急,到时你就知道了。”声音分辨不出雌性,她茫然看着窗户外的万家灯火,霓虹灯扫射天空,夜晚的生活刚刚开始,而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悦耳的声音,她一时间记不起是在哪里听过,可本能的觉得熟悉。
后来电话挂了,她有种颓然之后的空寂,浑身好似被寂寥包裹。
她此时格外的想家,但她不敢打个电话回去,就怕父母骂她,她倒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将自己缩在了被子里,希望借此能唤来一丁点的温暖。
内心挣扎着,后来她拿起电话,看着联系方式,滑开,关住,关住,滑开最后她咬着牙拨了熟悉的号码。
轻微的电流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她紧张的咬着手背,喉头一阵腥咸,电话久久没有人接,后来出现字正腔圆的提示音。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重复了三次,电话挂断了。
她紧张之后便是失望,原来父母这么不想自己,看赖她这个不孝女伤了父母的心,她苦涩的洗了洗鼻子。
随即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
“爸妈,女儿离婚了,明日出国去。”寥寥几个字,已经拼劲了全身的力气。
后来她一直呆坐着,时间飞逝。
电话那头的女子一脸着急无奈。
“闺女打了电话,为什么不接,天天念叨,还不忘找人帮忙,为什么不接电话。”女子语无奈不解。
“吃一堑长一智,她不经受挫折如何成长,还不是你惯的,惯的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找个依靠,就将你我扔在这里。
你看看着日子过的,被人打,孩子也没了,要不是逊谦来说,你我还被蒙鼓里,治治她贪慕虚荣的性子。”白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可视线落在照片上,气的心里直发抖。
“你也知道女儿流产了,为何不接回来?”白禾的母亲提起这个眼泪直流,唯有女子知道流产的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她家女儿虽然不是什么二富三代,可也是家里娇生惯养的,从小不让干重活,也不让做饭打扫家里。
这嫁了人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一样,做饭、种花、服侍公婆,还要挨打,她这个做母亲的听着都心疼,白禾可是她的心头肉。
“芬啊,你别急,我们这不是让女儿出国去了吗,虽然我们家不是做大生意的,可家中几万头牛,几万只羊,还有矿挣来的都给她花还不行吗?”白父见自己的老婆气的只掉泪,急忙道。
“那你为什么骗孩子家里没钱,只靠你辛辛苦苦打工养家?”白母擦着眼泪,抬眼问。
“还不是教育你姑娘,吃苦耐劳,不可贪图富贵,早知道将家中有钱的事情告诉娃,也不至于让娃遭受这么大的罪,不行,我得老赵去,一定要将许氏集团搞垮,怎么能让我女儿受这么大的罪。”白父现在也有积分的后悔,早知道让孩子知道家里有钱,也不至于受人牵制。
“早干什么去了,这会有用吗?”白母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有这样试探欺骗孩子的吗?又不是古代争家产,他们只有一个孩子,辛苦劳作打拼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过的好。
可如今看看孩子凄苦,他们也失了外孙,漂漂亮亮的娃,这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我让逊谦出国之后多照顾点女儿,让她改造学习,回来之后继承家业。”白父拉着自己的妻子的手劝慰。
白母听后气的说不出话来,如今已是这个样子了,还能找补回来吗,她唉声叹气了好一会,随后和自己丈夫商量着,给自己闺女安排个好的学校,好好的去学习。
这下经了大事情,人就清明了许多,不会冒然将自己栽进去。
白禾辗转一晚,没有怎么睡着,第二天天大亮之后,她起身,梳洗之后,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画了妆。
镜子里的自己好了很多,只是眼珠赤红,涨疼难耐,她忍着酸涩不适,拎着自己的小箱子出了酒店。
阳光明媚,刺得眼睛看不清实物,她眨眨眼睛,等适应之后,招了出租车直奔民政局。
她的心是酸涩的,但更多的是畅快,九点到了门口,看着威严又肃穆的地方,总觉得这里是自己的伤心地,等了不到一会,许杰来了。
他一身花色的西装,穿戴整齐,身边挽着一个妙龄女子,女子着一件红色的衣裙,笑的花枝乱颤,两人有说有笑的从一辆跑车上下来。
白禾见到之后,心中暗骂色鬼,果真不是个好玩意,昨天王鹂没有钓到,如今不知又从哪里找来个冤大头。
许杰抬头看见一袭米色衣裙的穿着黑色大衣的白禾,心中说不出的憋屈和厌恶,昨天让自己的好事泡汤,他怎么也得收拾一顿,打不得那就让其它女子讽刺一两句也不错。
“许杰,这就是你那前妻啊?”女子果然懂得许杰的心思,捂着嘴笑着问,眼神像刀一般,想刺穿白禾的衣服,看清她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