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刚到家，雨就来了，家里只有女佣在。
“我父亲呢？”她问女佣。
“先生今天一天都没有回来。”
舒窈喝水的动作一顿，垂眸扯了一下嘴角，那么重要的日子舒明志不在，会去哪里了呢？
“知道了，阿姨你帮我放水，我泡会澡。”她吩咐女佣。
“是，小姐。”
估摸着傅言清这会该到家了，她发了微信给他。
窈窕仙女：到家了吗？
傅言清：刚到。
窈窕仙女：有被淋到吗？
傅言清没回她，女佣告诉她水放好了，让她去泡澡，她应着放下手机去了浴室。
淮宁路，傅宅。
“爷，您要送人知会我一句就行了，何苦自己还要去淋雨。”方岩把毛巾递给傅言清，苦着一张脸说到。
见傅言清不说话，他又接着念叨，“您身体不好，淋个雨生病好几天，到时候老太太那边怎么解释？”
傅言清斜他一眼，“你别上老太太那去嚼。”
“去煮碗汤来。”
方岩转身进了厨房，心想明儿个就让老太太知道你又拿着身子瞎折腾了。
傅言清是个早产儿，打小身体就不好，隔三差五的发次烧，闹一会肚子，十岁之前最常光顾的地方是医院，到后来身体好了些也落下了病根，伤风感冒是常事，家里老太太心疼小儿子，在他来帝都后，把吴妈派来监督他的作息饮食，这五年来，傅言清也没少生病，大病小病都被吴妈和方岩一股脑的都说给了老太太听，老太太心疼，回回打电话来都让他回香城了，不要在外面受苦了，他好说歹说才算哄住，可过后拿吴妈和方岩也没办法。
心疼自己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那就由着他们去了。
“阿岩，今天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傅言清擦着头发问方岩，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没有去拿。
“二爷您放心，已经妥了。”
手机屏幕又亮了，舒窈给他发的消息，“傅先生？”
他拿起手机打了会字又放下，伸手去够桌上的烟，却被端着汤出来的方岩叫住。
“爷，您快放下，明儿个再抽。”方岩眼疾手快把烟抢过来，把汤放在傅言清面前。
“没那么娇贵。”他神情疲惫，微微蹙起的眉头表示自己现在很不满。
“我们的事还没完成呢，您自个掂量掂量。”
“方岩，我是不是给你脸了，现在还敢来训我？”
方岩溜进厨房收拾，“大爷让我把你好生照顾好了，出什么事他负责。”
“是我给你发工资，还是我哥？”
厨房里的人不说话了，哼哧哼哧的干着活。
傅言清：没有淋到
傅言清：晚安
舒窈放下手机没有回复，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她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起身伸手够过毛巾擦干身体，出了浴室。
舒明志还没回来，家里的女佣已经睡下了，舒窈从酒柜里拿出瓶红酒，顺走酒架上的高脚杯，上楼进了舒远的房间。房间很干净，阿姨每天都会来打扫。舒窈从床下拖出个箱子，掏出了里面的相册，相册里是舒远从小到大的照片，包括在香城大学那一年的照片。
舒窈快速翻到了舒远到香城交换那年的照片，没看几张就找到了傅言清和舒远的合照，看背景似乎是在一个聚会上，两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孩子各执酒杯冲着镜头笑，她翻过照片，背后写了个日期，7.24。
二十四号，那不就是两个星期之后，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舒窈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都不记得自己身边的人有和这个日子有关。奇怪的是，傅言清和舒远的照片仅只有一张，舒窈翻了其他页也没有再发现傅言清的身影。
把相册放回箱子，舒窈倚在阳台边喝了半瓶红酒，半醉间在舒远房间睡下了。
“窈窈，救哥哥。”舒远躺在空旷的地下室，白色西装上沾染了大半暗红色的血迹，舒窈正准备过去，场景却转换到母亲死的那天，浴缸里红色的血水蔓延出来，舒窈推开门尖叫，却被自己父亲捂住口鼻拖回了房间，傅言清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笑着看她。
“舒窈，过来。”
舒窈一步一步退到门口，想要打开房门，就在打开的瞬间，舒窈被一把刀刺中后背倒在了地上，她听到傅言清在撕心裂肺的叫她。
舒窈惊醒，一身冷汗，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过才六点，她却睡不着了，简单洗漱后她下了楼，舒明志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正坐在桌上看报。
“爸爸。”舒窈坐在他对面。
“起那么早？”
舒窈没有回答他，“昨天妈妈忌日你去哪了？”
翻报纸的手一顿，“公司最近在关键时候，昨天都在公司，我没有忘记你妈妈忌日。”
“但愿。”舒窈接过女佣递过来的黄桃酱抹在面包上。
“窈窈，自从你妈妈去世之后你和爸爸的关系就变了，我不是忘记你妈妈了，我努力保住舒家就是为了你妈妈和舒远。”舒明志放下报纸，看着自己的女儿。
舒窈长相随付菁，鹅蛋脸上有双乌黑的大眼睛，鼻子却随了舒明志的高挺，亚洲人脸型偏平面，很少出精致的五官，舒窈却是个特例，五官精致的恰到好处，长相偏成熟风。
“你嘴里说着为了舒家和妈妈，但做的每件事却都是对不起妈妈的。”超市买的黄桃酱吃的有些腻，她忽然很想吃一碗昨天晚上的银耳水果羹。
“你！”舒明志气的摔了面前的杯子，咖啡洒了一地，一旁的女佣大气都不敢出，舒窈淡定的喝着牛奶。
“去帮我爸换杯咖啡。”她吩咐女佣。
“窈窈你一定要和爸爸这样吗？”舒明志因为舒窈的举动缓和了口气。
“是您先对不起这个家的。”
“爸爸，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况且有些事我在十几岁的时候也已经看清楚了。”舒窈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嘴。
“卖女求荣这种事我不会怪您，但您别总借着为了妈妈的借口来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