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苗舒舒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睁眼发现爹爹早已经出门去了。
她立马套上衣服,穿好鞋子,跑进院子里四处溜达。
季奶奶见到衣裳穿反了的孙女,一大早起来就笑呵呵的,连忙招呼她过来好好穿衣服。
衣服换好了,季霖连同季如松也一起从山上下来了。
“怎么了?往日打猎总得过了午时才能回来,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季奶奶给舒舒梳着漂亮的发髻,冲着进门的季如松道。
季如松还是个少年,藏不住事情,脸上泛着异样的光芒。
他走上前来,激动说道,“二叔猎了许多猎物!昨晚挖的陷阱,竟然捉到了一只野猪,今晨还遇上一直孤狼,二叔没受伤就把狼给宰了。”
季奶奶惊讶的手里动作都停了下来。
“真的?猎了两头大家伙,老二没受伤见血?”
往日猎个兔子,老二都得带着伤回来。
老大进山就更离谱,猎物一个遇不上,反而次次摔跤,最严重的时候,腿都摔断了。
明明季家各个都是马背上枭雄,偏偏被这诡异的运气折腾的束手束脚。
谁知这会儿竟然开始转运了?
季如松想到二叔那干净利落的动作,以及两人下山战战兢兢的姿态,不由感叹。
要是以后都这般顺利就好了。
苗舒舒摸了摸头上扎了一个的冲天小发髻,一脸的骄傲。
那可不,昨晚睡觉时候,她可把脚丫子都塞进爹爹怀里去了。
爹爹沾满了她的好运气,怎么可能会倒霉嘞?
嘻嘻,她要快点雕出好运符来,这样每一个亲人都能像爹爹一样啦。
她可真是个聪明的小鼠鼠。
季霖和老大季雷一人扛着一头猎物抄小路回来,后面出门往季家这边来的莲青见到后,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二爷真是勇猛!”莲青夸赞,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她走进季家厨房,如同往日一样开始做饭。
院子里,季家众人也没表现出异样来。
周雪一个小孩儿能干什么?
莲青恐怕才是个大鱼,他们要徐徐图之,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周雪就没有莲青那样的能装会演,她走进来冲着季奶奶问声好,一眼也没看过蹲在一推乱石旁边的苗舒舒。
季霖顿时冷下脸,周身气氛凝滞。
周雪这才怕了,道了句:“舒舒妹妹早上好。”
苗舒舒抬头,“周雪姐姐早上好,今天要和舒舒道歉了么?”
周雪红了眼睛,咬着嘴唇,“舒舒妹妹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你。”
苗舒舒不搭理了,爱撒谎的姐姐她不喜欢。
她一心低头,在粗糙的石板上打磨玉石。
玉石太硬了,她雕不了,可是好运符必须得她亲手雕的才有用处。
苗舒舒一时苦恼,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发愁。
一直都在关注她的季霖当然第一个发现女儿下异样,他走过去抱起女儿。
女儿身上秘密很多,尤其是她眼睛能见人的气运,他不能放松警惕。
家中那对别有用心的母女一日没查出是谁派来的人,他一日不敢松懈。
季霖干脆拿着女儿摆放的工具起身,回头喊上季如松和季如铭一起搬石头进了屋里,随即赶走兄弟俩,父女俩在屋里关上门窗。
周雪察觉到了他们对她的警惕和疏离,脸色发白,低头攥紧了手。
屋中,苗舒舒把自己的苦恼说给爹爹听。
季霖轻拍女儿脑袋,“乖宝,爹爹握着你的手行么?乖宝说怎么雕,爹爹就怎么雕。”
苗舒舒惊喜的瞪大眼睛,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真是笨呐。
“爹爹太聪明啦。”
季霖拿着刻刀,苗舒舒就把小手搭在大手上,奶声奶气的指导他下刀。
“大哥的老虎要凶凶的,看上去就很厉害的那种。”
“三哥的小鱼儿要很可爱很可爱才行喏。”
“二哥的珠子要漂亮,二哥喜欢漂亮的花花,肯定也喜欢漂亮的手链。”
季霖听着女儿给三个侄子的安排,心里有些发酸。
怎么就不记得给爹爹也雕一块?
虽然也是他自己动手。
“那爹爹呢?舒舒打算给爹爹送什么?”
苗舒舒苦恼,“一只白色的胖鼠。”
可是她没找到白色的玉石,她的原型可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必须用最完美的一块玉来雕。
季霖噗嗤笑出了声,“爹爹怎么就是一只小老鼠了?”
“因为舒舒喜欢小老鼠,所以爹爹就是大胖鼠。”
季霖被女儿天真的话惹笑了,爽朗的笑声传到院中。
正在摆饭的莲青动作一顿,走到屋前敲了敲门。
“二爷,该吃饭了。”
季霖顿时收声,并不理会门外的莲青。
苗舒舒专心指挥爹爹下刀雕刻。
莲青伸手欲想再次敲门,被身后的季奶奶喊住。
“莫要再敲了。”季奶奶经过周雪的手链刺激之后,是一点来自周雪母女俩的东西都不敢碰。
一桌的饭在她眼里像毒药似的,碰都不敢碰一下。
“今日之后,你也不必来给我们做饭了。”
“你也好好寻思着找个汉子嫁了,过安生日子吧。”
季奶奶招呼两个媳妇过来,开始安排两人轮班做饭一事。
莲青忽然朝着季奶奶跪下,涕泗横流。
“求老太太别赶我走。”
“莲青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二爷,可是……可是我不愿看看二爷始终孤身一人,莲青爱慕二爷,愿意为二爷照顾舒舒。”
“彭”一声,季霖踹开房门。
“住口!我此生心中唯有一人,她活着天涯海角我都寻去,若是死了,我便终生守着舒舒。”
“今日之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季家已是普通农家,养不起下人奴仆,你还是早日嫁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