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名叫徐德喜,爹妈身患残疾却还是劳心劳力把他抚养长大,可他十五岁时候惹了老家地头蛇麻烦,斗不过人家只好带着爹妈逃命到小巫山安家。
后来爹病了,家里没钱,他下山赚钱又被一伙儿人拐了骗走,一路上他捡了濒死的青年和他妹妹,认了两人当自己弟妹一起回家。
三人千辛万苦靠着卖艺行走千里,终于回到小巫镇,攒够最后一笔银钱盖房安家。
可竟从小巫山附近人口中得知,小巫山成了一群土匪的窝点。
他的爹娘不知所踪!
他颠沛流离一年多,支撑他守住底线的就是山顶等他回家的爹妈。
如今爹妈没了,他该何去何从?
弟妹命苦无爹无娘,将来又该如何生活?
为何他要活的这样命苦?害他离家的地头蛇活得好好的,拐他进黑矿厂的混蛋更是穿金戴银!
徐德喜内心深处忽然萌生了一种摧毁一切的想法,他要去报仇,去摧毁一切害他沦落至此的人。
忽然,奶声奶气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叔叔,你和我们村的一个哑巴老爷爷长得好像哦。”
徐德喜猛然看向苗舒舒,眼里泪水流进了嘴巴里。
“那是我爹,我和我爹长得可像了,我爹是个哑巴,没错的。”
“我爹还活着!还活着!”徐德喜拳头捶地,那么大一个壮汉,哭的昏天黑地。
苗舒舒皱眉,看着壮汉叔叔身上和从前爹爹一样的灰气,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都身带厄运?
误会解开了,季霖松开了徐德喜,季如松也就松开了手底下的鲁清。
季霖把小巫山头上被一群土匪占领长达一年,以及他昨天去灭了土匪的事情告诉徐德喜。
徐德喜对于季霖是感激涕零,甚至差点要下跪了。
季霖没让,说是一个村子的不必麻烦。
倒是苗舒舒人小鬼大,下了地也不认生,跑到徐德喜旁边问他怎么被人拐走了,拐去了哪里。
徐德喜羞愧的摸了摸头,“有人跟我说南下王城附近一个村子发现了矿,挖上一年半载的能攒十两银子回来。”
王城,苗舒舒得到了重要消息。
爹爹说,季家从前也是王城里的人家,后来被人陷害才搬到这里来的。
鲁清的妹妹鲁莲很快也醒了,听大哥二哥说清事情经过,也是经历了一番伤心震惊到劫后余生的心路变化。
去镇上时候是四个人,回来却多了三个生人。
进村的时候,徐德喜和弟妹还都被拦了下来。
季霖替他们解释,又叫人去喊了哑巴爷爷和瘸腿老奶奶过来认亲,一家人抱在一起哭着笑着,总算是团圆了。
徐德喜更在得知他走之后,爹病的不行,娘瘸着腿下山求救,是季家出钱找大夫救了爹的命,还愿意接纳爹娘下山进村子,对于季家的更是感激不尽。
他冲着季家方向跪下,扣三个头,心中默念将来一定要为季家当牛做马报答。
内心那点报仇的阴暗想法早已消失不见了。
村里孤寡老夫妻亲儿子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对认亲的兄妹俩,更是要花钱盖新房了!
一时间村民都跑去看热闹,等真见到徐家老夫妻多出来的儿女,真是又嫉妒又羡慕了。
新认的儿子女儿长得好看还会杂耍,出去一趟就能挣几十个铜板回来。
亲儿子壮的像头牛,力气大能干活儿。
苗舒舒拉着大哥看热闹,不过她是徐家小客人,鲁清鲁莲都坐着陪她聊天。
“德喜叔叔要砍木头去么?”
鲁清笑的腼腆,他捂着嘴看着徐德喜那僵硬的背部。
“德喜大哥今年才十九岁。”
苗舒舒惊讶的看着徐德喜,“可是他胡子好长哦,爹爹从来不养胡子,胡子里面会钻小虫子进去,咬大人嘴巴。”
徐德喜决定砍完树回来就刮胡子,变回年轻人。
苗舒舒发现,新认识的徐家哥哥姐姐们,身上的运气在慢慢恢复。
灰色的厄运已经越来越浅了。
可是为什么阿爷阿奶和家里叔婶运气一直都不好呢?
苗舒舒陷入疑惑,也不说话,一个小人儿孤独走在前面。
季如松默默跟在后面,快到家门口了,远远看见周雪抱着一个崭新的包袱,站在门口。
好像特意在等他们回去。
果然,周雪脸上带着和她娘一样温顺的笑,她甚至像忘了和苗舒舒有纠葛的事情,还亲热的喊了声舒舒妹妹。
打开包裹,里面是两件崭新的衣服。
苗舒舒瞳孔骤然睁大,后退一步撞在季如松腿上。
周雪没看见苗舒舒的神色,她拿出了新衣服。
“这是我和娘连夜给大家做的新衣裳,舒舒妹妹,我带你去试一试新裙子好不好?”
周雪笑着,晃一晃手中嫩青色的裙子。
苗舒舒迅速找到被莲青缠住送衣裳的季霖,抱着他的腿喊爹爹,语气带着恐惧和紧张。
季霖立刻抱起女儿回房,甚至跳窗上了山,找了个隐蔽地方。
因为乖宝说有大事要和他讲。
“爹爹,舒舒好害怕。”
季霖摸着乖宝软软的头发安慰,“爹爹在,乖宝不怕。”
苗舒舒于是说道,“周雪姐姐送的衣服是黑色的,好黑好黑,穿一次就可以让人倒霉好久好久,呜呜……莲青姨姨给爹爹的衣裳也是,爹爹不要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