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炎焱临走前说了:“别担心!他闻不出来,只要他喝下就会恢复正常。”
还真是,赵立打开杯盖的瞬间闻到的是香味,两口喝完还有点意犹未尽,光是想大家就能憋出内伤。
“笑个屁!一帮讨厌的家伙。”赵立其实很感激何炎焱,不过刚喝了尿,当然不能认输,故意将火发在随从身上。
大家反正也跟他很多年了,骂几句根本无所谓,他说出来,大家反而笑出声来,一个个好像被点了笑穴,笑个没完。
等了几分钟,赵立听他们边笑边说了解自己刚才所有的经过,虎着脸吼了一句:“一个个没完了是吧?”
大家终于停下笑,小武问赵立:“馆长!这老树有什么古怪吗?何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们碰。”
“有没有古怪你们没看见吗?我都喝尿了。”赵立说完捂着脸表示生无可恋。
这一下大家又笑开了,赵立叹口气问道:“刚才的尿是不会是老何的吧?回味有点不对,这家伙最近上火很严重啊。”
“哈哈哈哈……”
这回完了,一听赵立的话,几个人直接笑得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复述尿的来源,原来这尿是何炎焱追着寨子里的小黄狗讨来的。
这狗怎么会那么听话随便就尿?
何炎焱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追着小黄狗跑了几圈,狗狗就开始抬腿圈地,何炎焱一看他抬腿就直接扑过去。
疯疯癫癫好一阵儿才用接到赵立杯子里的两口茶,何炎焱浑身都是泥巴,搞得灰头土脸,小黄狗也哼哼唧唧地跟他结为好友,一人一狗离开了院子。
听他们讲,赵立先是楞了一会儿,接着也笑得前仰后伏,体内浊气终于全部消散,身子终于完全轻松下来。
人轻松了,问题也就来了:“老何走多久了?”
“他…”
小河话头刚打开,何炎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回来了!”
“馆长?”小武在赵立耳边轻唤。
“什么事?”赵立随口应道。
“没事!我们担心您又想出神,喊一声看看的。”小武说的没错,赵立思考问题时眼神又失去了光泽,这可吓坏了大家。
何炎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说:“老赵!要不你去看看那个人。”
“也行。”赵立想了一下点头应允。
“你们几个不要出院子,我和何医生去去就来。”走了两步赵立又回头叮嘱。
“是。”
两人离开院子,赵立发现门口一条小黄狗摇着尾巴拼命蹭何炎焱的裤脚,立刻明白这就是刚才以尿相救的小黄狗,不由笑出声来。
“笑啥?”何炎焱翻了个白眼。
“小黄狗和你都辛苦了。”赵立收起笑容认真地说。
“行了!谁都会救你,何况又不是我的尿,我不辛苦。”何炎焱没心没肺地摆摆手。
“袁海洋和林意去哪里了?我清醒过来就没见他俩。”赵立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难怪刚才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少人。
“你犯迷糊,我让他俩去找吉吉,不过后来我发现小黄狗在院门口晃荡,就把他弄进院子里骗了点狗尿,然后我就去找吉吉,说来也怪,吉吉说这俩人并未出现,我忙着听故事也就没在意。”
“这俩人不会出事了吧?”赵立有点紧张,毕竟在锦荣村的时候莫小乙也是忽然消失的。
“锦荣村?”想到这儿,赵立又顾不上袁海洋了,忙拉着何炎焱,“你这故事里的锦荣村就是我们昨晚歇脚的地方?”
“对啊!这不是没偏移路线嘛?”何炎焱不满地反问,“你咋了?一惊一乍的。”
“没啥,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巧就让我们遇上寨里的人生病,而那些人需要的东西为何不自己去找?他们就住在这山里,找一年不行,十年也行了啊。”
赵立的质疑何炎焱当然也有,但是他当时就问了吉吉。
人家孩子说了,他们从小就是被云婆婆收养的,从没离开过寨子方圆五里,山里还有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云婆婆说过,山里曾经有座古刹,古刹里有个叫了尘的人,被骗饮下延时发作的毒酒,死后留下三个徒弟,而三个徒弟在了尘死后就失去了踪迹。
云婆婆住在半山处。
她说,她的魂在这座山里,一旦离开,她就会烟消云散。
收养的那些孩子们,曾经也有离开的,但是一段时间后都被发现死在寨子外面,而且都没有超过寨子外五里的范围,后来大家也就不想走了。
“你说这老云婆,是不是有什么古怪?这帮人咋还走不出山呢?”赵立听完何炎焱的话,又开始担心。
“你一个医馆传人,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眉毛都拧成一个死扣了,怕啥呢?云婆婆想害人的话,十年前我们就死了,他们本土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我也不想管。”何炎焱没好气地打掉赵立抓住自己的手。
“也是!”
“吉吉说了,云婆婆的原话,只要我们治好那个人,就送我们一件古物,她一个不出山门的人,居然知道这些玩意值很多钱,还说这玩意拿到市场上,估计会引发一次不小震动。”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又没说是什么玩意?”赵立有点不信,这老云婆的汤药本就厉害,咋还不能救活自己的人?
“吉吉说了,婆婆的药治不好他,你到了就知道,别墨迹。”何炎焱懒得跟他继续解释,这家伙太谨小慎微,见到人再说不迟。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谁让你救了我。”赵立不反驳,跟在何炎焱后面一唱一和,很快到了寨子深处的一座吊脚楼。
小,吊脚楼很小,固定在几棵老树上,顺着竹梯上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小索桥,看着藤蔓织就的索桥,何炎焱忽然觉得这个地方真是世外桃源。
索桥晃了几下,便到了主体屋前。
“吉吉!老高!”何炎焱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听见里面有人应他才推门而入。
“老何!”高维正趴在桌前写着什么,抬眼发现何炎焱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赵立?你好了?”
“那还能不好吗?多亏了老何的药啊,瞬间治好。”赵立没好气地回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何炎焱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完整介绍过自己的状况,脸皮直接掉地上捡不起来了。
“哈哈哈!甭管用什么方法,好了就成。”高维示意他俩坐下。
“吉吉呢?”何炎焱发现吉吉不在。
“说是找人准备晚餐,我们忽然到访,还来了一群人,人家要给我们准备吃的。”高维指着桌上的纸笔说,“我记下病人的症状,加上吉吉之前给我描述的,这是怕是撑不到一周。”
“人呢?”赵立瞄一圈屋内,一眼望到头的地方并无病人。
“后面小间里躺着呢,这间是会客间。”
“看看去!”赵立着急看看病人情况,对其他没兴趣。
“老何,你带他去。”高维摊着手无奈地说,“我是没招,你去把把脉。”
何炎焱带着赵立推开右手边的一道小门,这里居然是套间,赵立惊讶于刚才在外面并未发现这房子有多大,难道是视觉欺骗了大脑?
“想什么呢?过来。”何炎焱回头催促。
“来了!”
何炎焱闪到旁边,一张一米小床出现在眼前。
一个瘦弱无骨的男子无力地看向他们,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们来了!”
“是的。”何炎焱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我给你找了一位中医,西医很多方面确实不如中医,放心吧,他家世代行医,已有几百年历史,若他说能断定能断。”
赵立没说话,径直走到病床前,那儿有张凳子在等着他。
落座后,他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男子的手,青筋在干瘪的皮下,毫无章法地走线,手臂后一块块红色斑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