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淑兰走后,陆念绾便将烟雨带到了自己房中,请她坐下,并吩咐小琳上茶。
这样的举动无疑让烟雨有些受宠若惊,她已经准备好了要受些苦,可没有想到陆念绾竟然以礼相待。
烟雨连忙跪下:“大小姐,奴婢怎受得起你的茶?”
陆念绾亲手将她扶起:“你慌些什么?我让你坐,你坐就是了。今日让你来是有些话要同你说,你也不必紧张。”
烟雨原本未将陆念绾放在眼里,可眼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陆念绾扶起自己,自己却拒绝不了,真是好大的力气,无奈只能又坐下。
小琳将茶端上来之后,陆念绾迟迟的不说话,只是一直慢悠悠的品茶。
烟雨紧张的用手绞着帕子,心里也在打鼓:“大小姐可是有话想对奴婢说?”
陆念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首先就要在心里对她施加压力。这样一来,她才会说实话,事情才会好办一些。
“李姨娘将你送到我这里,想必是给你下了的任务的。你且说说,她要你来我这儿是做什么来了?”
烟雨低着头笑得温柔:“李姨娘让我好生伺候大小姐,等到了成亲王府,好帮助大小姐抓住成亲王的心,在后院屹立不倒,恩宠不断。”
陆念绾将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撒谎!”
烟雨连忙跪在地上:“请大小姐息怒,奴婢万万不敢欺瞒大小姐!”
“我看你胆子大的很,怎么会不敢欺瞒我?只怕李姨娘是让你胡乱伺候我,等我成婚之后,再去勾引我夫君,好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好让我在后院失宠,最好是一辈子也得不到夫君的疼爱吧?”
烟雨汗流如注:“大小姐,奴婢不敢!”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也不必替她隐瞒,只是我希望你要考虑清楚,你现在究竟该听她的话?还是该自己寻找生路,可不要错失良机,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大小姐此话是何意?”烟雨越听越糊涂。
“你想一想,李姨娘既然叫你来害我,说明是极其讨厌我的,且陆素素同成亲王私定终生,亦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她是一定会嫁入成亲王府的。”陆念绾盯着烟雨的眼睛,似乎要从里面捕捉些什么。
烟雨一开始不以为然,随后却越想越不妥,最后竟然脸色大变,李姨娘的用心果真是细思极恐。
陆念绾对烟雨的变化很是赞赏,眼前这个女子果然是个有头脑的:“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允许我嫁给成亲王,又怎么会给她自己的女儿,树立一个你这样强大的敌人呢?你觉得我说的对是不对?”
“大小姐所言极是。”
“实话告诉你,我是决计不会嫁到成亲王府的,到时候就会被随意许配给一户人家,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亲事,你跟着我绝计不会好过。
退一万步说,即使我侥幸嫁给了成亲王,而你也成功爬上了他的床,你觉得陆素素和李姨娘会留下你的命,让你威胁到陆素素的地位吗?”
烟雨听到这里果然大惊失色,还以为李姨娘自己是谋了一条出路,所没想到这是一条黄泉路。
她连忙给陆念绾磕头:“还请大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念绾的食指轻轻扣着桌子,一下接一下的非常有节奏,烟雨却只觉得这声音分外可怕。
“说吧,李淑兰叫你拍到我身边,有什么目的?”
烟雨哪里还敢隐瞒,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李姨娘的确是让我,作为你的陪嫁丫鬟嫁到成亲王府,将姑爷的心牢牢把住,还让奴婢同你争宠,最好……是能找到机会将你害死。”
陆念绾微微一笑,她早就料到了:“我给你指一条路,这条路也有可能丢掉性命,同时也可能让你飞黄腾达,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愿不愿意走了。”
“请大小姐明示!”
“你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男人见了你没有几个不心动的,你生的这样好看,只要选好目标,只要他能护着你,你就一定有一番作为。”
烟雨一愣:“不知道小姐说的是谁?”
陆念绾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的父亲——陆庆丰!”
烟雨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也是有私心的,自然盼望你能让李姨娘吃瘪,但我与她不同的是,我是给你留了生路的,只要你能将这条路走好,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但你若是想走她安排的路,横竖都没有好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你该衡量好。”
烟雨的脑子此时一片混乱,似乎是有一点心动了。
陆念绾站起身来继续道:“你且看看我父亲,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彬彬有礼,待人和善,且官运亨通,如今已经官拜丞相,仕途一片坦荡。
再者丞相府后院清净,我父亲除了一个李姨娘,其余不过几个通房丫鬟,你若是成了姨娘,前途可是一片光明。”
“可我势单力薄,如何能斗得过李姨娘?她若是知道我背叛了她,是要将我千刀万剐的。”烟雨想起李姨娘便浑身发抖。
“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她年轻时不也是势单力薄进入相府,如今却能够在后院呼风唤雨,她尚且可以,你为何不行?”
烟雨连忙抓住陆念绾的衣服,苦苦哀求:“求大小姐教教奴婢吧!”
陆念绾这才将她扶起,一起坐了下来:“其实也不难,李姨娘纵使再有手段,也不过是仗着我父亲的势。你只要牢牢抓住我父亲的心,求他庇佑你,然后再给他生个儿子,你就能在丞相府就有一席之地了。”
见她还有一些犹豫,陆念绾又道:“陆天睿私下里是个什么德性,想必你也一定知道,不过一个纨绔子弟,酒囊饭袋,如何能够继承家业?
父亲尚且年轻,身强体壮日子还长,等他老了,你的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能够争上一争了,若当真成功,你这一辈子也不用愁了。”
烟雨细细想来也的确如此,可她仍然想要陆念绾一句话,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若是没有人扶持,只怕自己几条命也不够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