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辰走了不久,春芽便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芙蓉糕回来了,脸上还洋溢着浅浅的笑意。
“怎么了,做芙蓉糕这么开心?”江如娇打趣问道。
“不是啦,太子殿下的马车着了火,小姐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在说什么?”春芽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能让春芽开心的事还真不少,这倒让江如娇好奇起来,又问:“说什么?“
“事一传开,便有不少人认为都是二小姐惹的祸,昨日太子殿下与小姐的婚事因为她出了岔子,因此激怒了先灵,所以他们猜测她是个妖物。”
确实有几分意思,江如娇扬唇一笑:“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我看那个绿茶还怎么扬眉吐气?如今的名声还不如小姐呢!”
江如娇一听春芽的话,不免觉得好笑,便在她额头轻轻一碰:“这么快就学会了,不错不错!”
春芽摸着额头笑了笑,抬眼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小姐衣袖下的伤口,又急忙说道:“小姐怎么还没上药?”
“不碍事,三日后,我自用用处。”江如娇言语云淡风轻,心里似乎确实有了算盘。
因为齐*辰的马车着火一事,他的火气又大了不少,本想着把所有的怒气往江如娇身上撒,可一想到她手里的琉璃瓶便懊恼作罢。
他这一生最怕两人,一位是他的父皇成绪帝,另一位便是他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弟弟齐砚辰。
无奈之下,江越便给他叫了一辆上乘的马车回了东宫。
送走齐*辰后,江越又来了幽兰苑。
“爹爹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江如娇问。
江越突然间发觉她这个废物女儿似乎与往日大有不同,话语明明还算有礼,听上去却是那么伶牙俐齿,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今日太子前来是为了昨日成亲之事,昨日太子殿下的侍卫在林子搜捕到了山匪,雪儿的丫鬟也被算计其中,所以昨日这一切都是山匪所为,如今都已畏罪自尽。”
听到这一切,江如娇心头一震,这个解释完全不合情理,根本就无法说通。
“那么那些山匪可有交待,他们为何要这么做?”江如娇问道。
谁知,江越冷哼一声:”你还有脸问?你哪里配得上太子?有人破坏,自是不看好这门亲事,所以才发生了这样事!”
“以性命为代价来破坏,胆量还真是惊人!”江如娇阴阳怪气地感叹道。
江越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却也只能忍着,因为他也怀疑这件事与她的宝贝女儿有关,所以他只能以这样的解释来压住此事。
“我前来只告诉你一件事,皇上下旨你们的婚事择日再定,但雪儿的名声受损,望你这个做姐姐的可以在太后寿辰那日可以当众澄清此事,替她美言几句。
江如娇目光寒森,又是冷笑一声。
他这位老爹定是把她当做了以前的江如娇,即好骗又软弱。
“爹爹恐是高估女儿了,女儿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可挽回妹妹的名声,更何况女儿的名声可以说是多年臭名远扬,恕女儿无能为力。”
字字句句充满了讽刺,讽刺他的偏心。
江越也突然意识到他这个女儿似是变了个人,所以根本靠不住,便只好作罢。
“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便挥袖离去。
“恕女儿未能远送。”江如娇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冷待。
江越走后,江如娇仍旧一副愁眉,便重重叹了一口气。
春芽见状,便立马关切地问道:“小姐是因为侯爷所交待的事而发愁吗?”
江如娇摇摇头:“这我倒没放在心上,主要是那些山匪,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却背了这么大的黑锅,最终却丧了多条人命。”
春芽这才懂了她的心思,便安抚道:“小姐不必自责,那些山匪本就是奔着小姐而去,不论如何,若是查起来,他们都难逃一死。”
门外忽吹来一阵清风,撩起江如娇鬓角的碎发,竟让她在瞬时间想开许多。
在这个时代,人的命一出生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岂是她能左右的?她必须要学会适应,否则难以在这个时代生存。
“春芽,咱们出府去街上逛逛。”江如娇又恢复了往日的气焰。
春芽一见小姐想开了,自是高兴极了。
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不免让人身心愉快。
许是江如娇对这里的新鲜玩意兴趣极浓,竟忽略了春芽,故而与她走丢了。
当她突然意识到是,这才在街上找起了春芽。
江如娇在街上走了不久,头顶忽传来女子的抽泣之声。她便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去,视线中,楼上有一位女子被什么逼迫至窗口而伤心啼哭。
于是,她看了看这家楼的招牌,赫赫写着“怡红院”三字,那么这一定是一家青楼了。看来,楼上那位女子必是受到了恶人的胁迫才会至此。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江如娇从小奉行的宗旨,她要设法救她!
可正当她思量着该怎么救这位姑娘时,她竟纵身一跃,从楼上跳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江如娇迅速伸出手臂接住了那女子。
只可惜她身板儿小,便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过好在女子体态轻盈,她二人都没被摔得有多疼。
此时,她们四目相对看着对方,江如娇才清楚地瞧见了女子的花容月貌,泪点欲滴给人一种梨花带雨之感,一身的天青色百褶裙便徒增几分仙气。
这倒是让她更加愤恨楼上那位恶人了,这么个仙女姐姐若就这么被他糟蹋了,岂不惋惜至极。
“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我这一生命如草芥,姑娘又何故救我?”她低眉抽噎到。
江如娇清了清嗓子,然后扶她站起了身,道:“姑娘何出此言?人走一生,不过是为了体验人间苦乐,所以姑娘切勿轻生,莫辜负了人生大好时光。”
“可是……我再也不能体验到乐了,与其痛苦余生,何不一死了之?”她的眼中尽是一片死灰,却也还是那般动人心弦。
忽地,有一位身材稍有些臃肿的男子从怡红院大走了出来,他挽着双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缓缓向她们这边走来,两旁的人犹如躲瘟神一般迅速躲开,想必他就是那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