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曾经，羡仙垂了眸，表情也有些复杂，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灯会我去做什么？”

白芍歪着头想了想，回忆着国君早些时候差人来传的口谕：“说公主在外十六载，是去了天上，如今便是天上的仙女回了凡间，能给一国百姓带来福泽。”

福泽？

羡仙往外走的步子顿了顿，嘲讽开口：“所以让我去祈福？”

“公主……其实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白芍犹豫地开口，“太子殿下想让公主过去的十六年有个名正言顺的去处。”

“去天上就名正言顺了？”羡仙勾唇，“这话也就骗骗那些蠢人，这朝中人有哪个会承认这个的，可笑。”

走出绛仙宫，羡仙就遇见了也要往祭坛去的君怀深，她抬眸瞥了眼依旧一身白衣的人，而后垂眸不理。

但君怀深却是停下脚步等她走近开口：“羡仙公主今日真是美若天仙。”

羡仙不耐烦的看他：“有事？”

“没事，顺路。”君怀深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丝毫不在意她的敌意。

听他这么说，羡仙便停下了脚步，白芍怔了怔，也跟着停下站到她身后。

“三皇子先走。”

君怀深愣了下，随后不由莞尔，微微颔首：“那成，羡仙公主这次有人领着，应不会再迷路了。”

“本来也不会。”羡仙讽刺开口，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君怀深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中后才继续带着白芍走。

约着一柱香时间过去，白芍带着她左拐右拐的，终于停在了一座宫殿的大门前。

这宫殿门修的很高，门上还有一层楼阁，里面站着士兵看守。

抬头看怎么也得有三丈高，羡仙停下步伐，白芍便喊到：“羡仙公主驾到，开生门迎接。”

说罢她又低头给羡仙解释何为生门。

这祭坛名为生死坛，只在祭天拜地时开放，平日里都有重兵把守。

祭天开生门，拜地开死门，还有一个门是常门。

国君等只在外观看的人便从常门过，而羡仙这种要参与其中的则进生门或死门。

趁着士兵下来开门的功夫，羡仙又问道：“那祭天拜地又有何区别？生门和死门又有何区别？”

“祭天为祈福，拜地为避灾。”

“祈福为主动，便只需诚心向上苍祈祷，献上珍宝奇物就好，但避灾……”

“避灾为被动，便必须献上祭品，于是入死门，意为有去无回。”

门已开，士兵低头迎接，羡仙迈出的脚步却顿了一顿，她抬眸看向白芍：“祭品是活人？”

“正是。”白芍低头不敢看她。

羡仙冷笑一声，伸手便想把发上那支被称为仙簪的花簪取下，但她的手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若你现在取下这支簪子，那太子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君怀深那双眸中神色晦暗。

他必须得拦她，不然这枚棋子就失去了本该可以有的价值。

羡仙看着他：“松手。”

君怀深收了手，看着羡仙垂下的手微微一笑：“你总归是不想让他难做。”

“你错了。”羡仙转身，“我是不想让天下百姓难过。”

对他们而言，不论是祭天还是拜地，应都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