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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主人 第六章 终南山主人

第19个年头,他们家的门外,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省去他在那一世的名字吧,因是文真转世,就将他叫作文真吧。

他最后一次出现,是15年前,之后不知所终。15年后,他牵马而行,出现在了有邰氏国的街头。

他每隔十天半月,便牵马而来,沿大街行走,拿一些山货,换一些粮食菜物。

每次来的中午,他都会去一沿街的农家吃上一碗面,点份牛肉,暖些酒,一个人坐上许久,牵马离去。

唯一不同的是,他十九年前第一次进这个古国时,掌柜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现在已是弯腰蹒跚了。

“你没怎么变样。”掌柜笑着说,“还是一份牛肉、一碗面,温些酒?”

“是的呢。”文真边放东西边笑着答道,结果不小心,衣袖将桌上的陶碗打落在地上,还好,没碎。文真慌忙捡起,朝掌柜笑道:“还好,没碎呢。”

正说着,他放在凳子上原本用布包着的山果,从里面落了出来,一颗颗往下落。他将碗顺手往桌上一放,去捡果子。“啪”的一声,那碗应声而落。

“对不起,这次碎了!”文真面色尴尬不知所措地望着掌柜。

掌柜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唉,你还是那么笨,一点都没变。”

不大的店里,响起几个人应和的笑声。

这个店,是由住家改的,店主以前养只狗,会懒懒地伏在门口,饿了的时候,走进来,会有客人送它一些吃的。等他这次来时,发现狗不见了。“老死了,”掌柜边干活边说,“都十多年过去了,能不老死么!”

说着,掌柜递给他两个三角形的馍,热热的,两层,里面夹着些许山葱丝。“送你的!”文真谢过:“我要一个就够了。”

待文真牵马离开时,掌柜看见还余一份,跟妻子说道:“这儿还余一些,你吃了吧,别浪费。”

妻子刚咬了几口,便说道:“太咸了,怎么会把盐放多了?”妻子咧嘴不解道:“我很少多放盐的。”

“他怎么没尝出来?”

“你送人家的,人家老实,怎么好意思说盐放多了?”

文真步行间,觉得有些干渴,想寻人家要些水来。

张目四望时,在一片新绿之中,有一片粉红,闪映其中。

走近看时,有一户人家,庭前桃花掩映,让人顿生亲切。

他敲敲院门。

只听有人移步出来,院门开时,有一女子,刘海半掩右眉,那双眉极为细长,双眼开合间,睫毛犹如蝴蝶之舞,眼睛黑而透亮,清澈至极,不可见底,犹如藏着潭水清波,婉转流动,与白晳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呆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要水喝的,看那女子看着自己,他忙说道:“我,我路过。”

那女子答道:“我知道啊!”

他缓慢转身,牵马继续前行。

女子心里念道:“这人真是奇怪,居然敲门,然后告诉我他路过,就走了。”

但文真却隐隐觉得,有一个逃不掉的宿命,在这里等着他,并且跟这个女子有关。

他的一生中,有两件事需要他完成。18年前,他完成了一件;现在,只余下另一件事。

他再次回到有邰氏国,遇到女子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他生命中有一场劫难,将会因她而生,这场劫难过后,他才会恢复自己所有的记忆,但这个劫难是什么,什么时候发生,以什么形式发生,他并不知道。

在他的身体中,仿佛有两个灵魂存在,一个是前世的元灵,一个是今世的常人。在他的元灵还没有完全觉醒之前,他与普通世人并无二样,如果说真有区别,那就是从他生下来,身边便有四个护法守护,如影随形,但他自己并不知道。

这里所说的护法,并非佛教中的护法,而是指保护法身的人,文真转世到人间的肉身,叫法身,护法用来保护元灵觉醒前后,不受外灵伤害。

这正是吕尚最愁的地方,他明白,如果真是终南山主人降世,临观手下的那些灵界将兵,根本接近不了四大护法。这一生,他要拿到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两样东西,其中一件,便是这神仙谱。

因此他需要想方设法防止终南山主人毁掉神仙谱。而要防止他毁掉神仙谱,最好的办法是,在他元灵还没完全觉醒前,毁掉他的肉身,其余的事,都好办。

作为当时再次负责统领全国兵马的大师,独霸一方的领主、修行千年的高灵,在他面前,最重要的第一步,便是先找到终南山主人的转世之身。

在得到那八句诗的前四句后,他在初春时节早早赶来,在小镇上早已日夜安排眼线,来盯梢每一个与这户人家打交道的人。文真那天要水喝的情景,都报到了他耳中。

吕尚并不能确认谁是终南山主人的转世,但有个办法可以试出来,那就是派灵界将兵进行袭击,如果这个人杀得死或迷得住,那便肯定不是终南山主人,如果发现有灵物保护,那么,可能性就很大。

凡是在桃花开时,去过那女子家的男女老少,都成了被测试的对象。测试的结果就是,一个多月后,有邰氏古国的很多人都倒下了,有的人是去地里干活,耕种时被农具伤了自己的脚,被人抬到家里长时间医治不好;有的人是采草药从山上掉了下来,摔了个半死;有的人是走路被从山上落下来的石头砸成重伤;有的人莫名其妙往深山里走,等众人发现时,他头倒栽在泥里,鼻孔、耳朵、嘴里全是泥,已经死了。

桃花已经开败了,还是没有找到吕尚想要的人。继续扩大范围,连从少女家门口经过的人也不要放过。

很快,有邰氏古国将近三分之一的家庭,都出了各种各样的怪病或是意外受伤。

一时间,有邰氏古国的很多人人心惶惶,几个族长商议,从岐山城请来了一位巫师作法。

巫师作法的第二天,很多得了怪病的人都明显好转,也没有再出现新的受伤害者。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那个巫师身首分离,死在了城邑东门口。

就在这天,临观慌慌张张地找到吕尚称,出事了。

吕尚让临观坐,命人给他倒碗水:“不急,慢慢说。”

“我们按大师的意思,开始挨个试探桃花开时从那户人家门口经过的人,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但我们后面推到还有个邑外的人,他也到过门前,便有五个灵兵跟了去。谁知没有一个回来。

“当时,我既没发现灵兵,也没有看到异样,又恰巧见那人停步站在谷边,下面是湍急的水流,便让一行灵兵化作阴风,将他推下。谁知贴身快近时,灵兵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我一见,灵体出壳自己扑了过去,想一看究竟。待离那人有三步之远时,突然他身后闪出一个人来,那人赤手空拳,只是将衣袖轻轻一挥,我便被弹了出来,浑身发软,只好回到肉身,而那个人展开衣袖,那将近一行(一行为100人,商代军队建制)灵兵全部收了进去,不见了踪影,好在我有肉体之身,才得以脱离。”

临观说时,满眼的惊恐之色。

吕尚问道:“这人可是一个月前,推门见到那女子的人?”

“正是!他牵一匹马,十天半月会来邑上一次,大师要找的,可是此人?”

“不尽然,你派人继续查探,我亲自去会会这个人。”

“大师,我问句不当问的,我们要找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了找他,整个城邑已乱成一团了,死伤了那么多人,将来大王和周公问起,我恐怕不好交代。”

“这个人,是至尊妖魔转世,只要他活在世上,将来谁都永无宁日,你死后也将永远无法成神,更不用谈长生,我们需要在他还没变成妖魔之前,找出这个人,并且杀掉他,才能救万灵苍生。那么,和救万灵苍生相比,现在死伤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可他们都是无辜者,我实在于心不忍!”

“你不忍,待那妖魔将来灭掉众神灵之时,死的将不只是你我,也不只是现在这么几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孰轻孰重?”

“我明白了,我将继续追查。那这个人还要不要再跟了?”

“你先查探他人,此人交付于我,你不必再过问,但需要帮我带口信给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罪神,要他前来帮我。”

“如若他不肯呢!”

“你给他一样物品,他自会前来。”

文真来到甘峪,这儿住着一个躲避战乱的小部落。

甘峪原本是崇国的属地,这崇国,原是尧封给鲧(禹的父亲)的封地,后面被禹的哥哥的儿子有扈氏继承,禹退位时,有几位候选人,禹的女婿伯益、禹的侄儿有扈氏、禹的儿子启。最后选谁继位,由现任领导禹提名推荐,四岳及有实力的族群支持确定。但中国历史上一直说,是启或禹破坏了禅让制,将皇位的民主选举变成了世袭独裁,那禹之前,是不是就是真民主呢?

错了,是假民主,真世袭,只不过是集体世袭,内部民主,所谓的内部民主,仍是披着民主外衣的独裁世袭。

在禹的儿子启之前,皇位的继承并非历史书上所说,而是通常会由下面的步骤组成。

皇位要从“常委”中产生,“常委”必须讲究血统,血统范围包括皇帝的儿子、女婿、侄儿、侄女婿、孙子、孙女婿、堂孙、堂孙女婿。三代血统有效,不能例外,也从无例外。轩辕黄帝退,其孙高阳即位,高阳退,其侄高辛即位,高辛退,其子挚即位,挚不堪用,其弟尧即位,尧退,其女婿舜即位,舜退,挚的孙女婿禹即位。

因为每个皇帝退位,都能从近亲中产生三四位候选人,所以给后世一种推贤任能的假象,其实整个国家仍然控制在一个大的集团手中。

当时谁来当皇帝,“政治局常委”有被提名的权力,最后要由“政治局委员”来投票,当时最有投票权的几大部落分别是四岳、涂山氏、东夷(大禹前期)。但实力最强大的,排名则是涂山氏、东夷(大禹后期)。

最终四岳推荐的是伯益当选,实力最强的涂山氏族并不答应,便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直接灭了另外两个候选人—伯益和有扈氏,强行让启坐上了王位,直接解散了“政治局常委会”和“政治局委员会”,宣布今后天下,直接由我的儿子来当,大家别选了。

其实同样是独裁和世袭,在老百姓心目中,尧舜之前的制度便是民主制度,那是因为他们从来就不曾享受过民主。

甘峪这个地方,随着启即位后的征讨,一片战火,唯一不改的,它仍是大禹家族的属地,到了商朝的时候,崇侯虎成了这里的君主。崇侯虎便是殷末时四大伯侯之一的北伯候(四大伯侯分别为:西伯侯姬昌;东伯侯姜桓楚;北伯侯崇侯虎;南伯侯鄂崇禹)。崇伯侯因为力挺帝辛关押西伯侯姬昌,而被喻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告密者而闻名,至于他真正告了什么密,使得西伯侯姬昌被囚7年,我们后面会再讲到。

殷商的失势,使得崇侯虎被吕尚击败被抓,原来的一部分崇国国民退居甘峪深谷之中,过着半与世隔绝的日子。

因文真曾与其中一部的族长18年前有故交,当他15年后再次出现时,一直寄居在族长家中。

今天,就在文真到达族长家的时候,门外不远处,还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吕尚和他的贴身随从。

看到这里,有人要问:吕尚是千年修行的高灵,怎么会看不出文真的身份,他不会算么?

须知,凡是普通的灵入世,遇到道深的巫师,打眼一看,你的前生今世,什么信息都会被读取出来,越是高灵,你就越读不出来。除非你的道行比他更深,否则,他在你眼中,只是普通人。

吕尚的前来,一是要试探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终南山主人的转世,因为在他之上的高灵,屈指可数,如果自己动不了,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身份;另外,他早年听九天玄女讲,终南山主人是万般法术之祖,是杀不死的,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则在所能遇到的高灵中,没有人能动得了他。但他想试试,到底是不是这样。

一切都在今天晚上,他在等一个人,就是临观去请的高灵,只要他一到,便可动手。

“先生来了,快请屋里坐吧。”傍晚时分,文真到了这座位于终南山深处的部落群。

文真落座,屋子中间有一火塘,火塘中有粗细不等的木柴相互撑着,火苗往上蹿,不时发出“啪啪”的声响,随着冒出一些火星来。

“先生你的碗,给你倒一些水。”文真从随身的褡包中取出陶碗来,放在地上,方便那人倒水。

众人都围坐在一起,有意无意地聊着些什么,等文真喝完一口水,便有人说道:“先生,最近有人从外面来,说有邰城邑中出了好多怪事,很多人伤病至死,甚至有人杀死了大巫,先生听说了么?”

“听说了的,世间的事,有世间的人来管的。”

“先生,有人传言,是邑中有户院里种了桃树的人惹怒了鬼神,凡是去过他家的人,都病倒了的,如今,那条路,众人都是绕着走的。”

“我也不知的,待改天经过那户人家时,进去看看。”

“先生,从这儿再往前,翻过两座大山,有座首阳山,住着两位孤竹国的少主,他们也躲避战乱,在那里住了下来,不肯出来。不知先生是否认识?”

“不肯出来?”

“是的,战乱时节,孤竹国是小国,既不敢投奔周人得罪殷人和上天,也不敢支持殷人,怕引来周大师(指吕尚)的怒火,最终连性命也不保。所以这个王位不好当啊,孤竹国君死前,原本是要将位子传给次子叔齐的,可叔齐不肯当,便又让给伯夷。伯夷自然也不肯受的,后来两人商量好,干脆不去孤竹国,直接跑到首阳山上,这样一来,两方的人都找不到他们,省得他们左右为难了。”

“那他们在的消息,还是不传的好。”众人点头,接着有人问道:“先生今晚可有故事要讲?让我们也能听听。”

“是的,先生,你欠我们故事没讲呢?”

文真听了,往火里添了根木柴,笑道:“那好的,既然说到叔齐和伯夷,那就讲一个相近的故事吧。”

这时的吕尚,他的肉身坐在离此不远的山民宅中,由贴身侍从守护,灵身已经到了文真所在的院子门口。正如他所想,他想请的人,果真和临观一起来了,他让临观去找侍从,一起守护肉身。他与这个人一起行动。

这个人便是驩兜,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是一位千年老妖。

驩兜原本出生在终南山东南部的丹水,祖上一直与九黎部落(蚩尤)过从甚密,后来轩辕黄帝发动对九黎部落的讨伐,他们一族也受到牵连,不得不和九黎部落一起南迁,成了三苗众部落中的一支的首领,但因中毒被擒,流放于崇山。

但驩兜所中的是尸毒,一年后毒性发作,一连疼痛数日而死,死后冤魂不散,听说生前好友共工在终南山当差,便来求共工,共工推辞不过,便允许他隔三岔五来洞中补充灵气,后来与长齐相识,成为千年之交。

这次他听吕尚说遇到了千年难见之妖,已转世为人,如果能降住,将来定是大功一件,他们一起可求终南山主人,说不定将来可名正言顺位列神仙谱,或被终南山主人收入门下,都是很好的结果。驩兜不知道的是,他这次来要谋害的,正是终南山主人的转世之身。

吕尚将驩兜迎进门来,驩兜道:“此处为终南胜地,你这小儿,这般招我前来,不怕惹出别的事端来?”

吕尚道:“老人家你有所不知,我听到一信息,有一妖魔降世,无人能探出其底细,其道行应不在你我二人之下,恐怕将来会伤害文真尊者,吕尚道行尚浅,故邀老人家前来,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如若我一人能使其迷失心性,定是我小心过度,打扰了老人家,我定当向你谢罪。若是我不堪用,还望老人家您搭把手,助我除妖!”

“若是这妖果真厉害,你还有肉身相护,来日也好恢复,我为其所害,岂不坏了这千年的道行?”

“老人家你放心,这天下的事,邪不胜正,天理在你我,鬼神尚不敢欺,自然无事,我先邀雷电前来,以试虚实。”

说罢,吕尚将左手伸向空中,双目微闭,引雷电前来,过了一刻钟左右,地上的草茎开始被风吹得微微动了起来,树叶也开始哗哗作响。

本已昏黑的天空中,立时有层云四聚而来。

文真却浑然不觉,喝口水,将手往火前伸了伸,继续讲:“这之后,有件事让他很痛苦,比如,他有天想吃牛肉,就脑袋中念头一闪,心想这样的秋天,要是能有牛肉吃,再配上点酒就好了。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小部落中,总共有一头牛,不会有人杀掉的。但过了几天,有人给他送了份牛肉来。他问哪来的,那人说,前几天牛挣脱了,进了森林,发现时,已经被别的动物咬死了,但不知是什么动物,只喝掉了血,并没有吃肉。

“他接过牛肉,心里却很愧疚,觉得那牛是因为自己的念头而死。这样的事很多,甚至他想,若是乘舟出行当是十分有趣的,过不了多久,河上的木桥便被洪水冲坏,当地人不得不制作木筏来渡河。”

“按先生说,这位神仙居然有这么大的本领,那他还愁什么?先生讲的是真事还是故事?”

“你当故事听就好的,这个神灵来到人世,只想过普通人世的生活,但一念生,则因果相随,是他最不想要的,因为他感觉到还有一个更大的因果在等着他,所以他打算逃亡,摆脱宿命。”

外面的风声大了起来,有人把木板往门口多加了几块,只余下容得一人进出的空间,加木板的人从门口过来,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今天的风太大了,不像春风,怪怪的。”

“在他离开后,有好几个年头四处游走,后来,他找到一处三面水绕,四面环山的地方停了下来,在这个盛产茶叶的地方做了茶农,采茶、炒茶、揉捻、晒茶。他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多说一句话,不多想一件事,无论做什么,都用心去做,这一过便是十年,他觉得自己逃出了宿命,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一直生活下去。但他想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经走出了以前的宿命,最可靠的办法是,他要完成一件常人极难完成的事,如果无法完成,那反而是好事。

“他需要先将自己的目标,要做的事,像写故事一样,简单地记下来,如果后面的生活发展,真和他写下来的基本一致,那说明他还是没有摆脱自己或别人前世设定的宿命。

“他写下的故事是,在这周边,有四座较大的山头,各有一个部落首领,有着3到1600人不等的军队,山下小的平原地带,是一个小国的国都,有1000多人的军队,他要在两个月内,将这一切都据为己有。

“说明一下,这个人他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人,也不能用别的法术,就是普通人。而且要不用花钱,不用死人,不用战争,便要实现这个目标,建立一支5000人的军队。”

旁边有正在烤火的山民一拍腿:“不可能,这不是要人命么!”

“除非他用鬼神的名义,但先生说过不能用法术。”另一个人不甘心地摇摇头,火光将他的半面脸照得通红。

“但他成功了!”文真淡淡地说道。

“啪”的一声,有门板被风刮,倒在了地上,接着一道亮光划过,“轰”的一声,头顶有一声雷炸响,“今年第二场雷。”屋内有人小声说道。

但这不是普通的雷,而是夹着闪电,要将整个屋子燃烧起来的雷电,一股雷电朝着房顶而去,另一股直奔房外的柱子。眼看着就要被劈中时,却见柱子下面和房顶上,各站了一个人,顺手一顶,凡是碰到他们的雷电居然都没了踪影。

文真还在那儿不知不觉地继续讲故事:“这个城邑,为古庸国的小属国,这个小属国只有十余行的人(1000多人),它四周被群山和水包围着,四周的群山上,被四个部落占领着,无人听从君主的命令。

“他们的武装情况:东北边山上的一支人最少,不到300人,但占着山势峻要,部落首领叫方几,为人谨慎多疑。

“西北的一支,有600人左右,为人贪婪,多小的便宜也要占,多小的亏都不吃,首领名叫向微。

“西南边的一支,有1100人左右,无山势之利,首领名叫莫经,但善交际,极有人缘,好见风使舵。

“东南边的一支,有1600人,实力雄厚,首领名叫孔生,生性孤傲易怒,不怕官兵,极怕老婆。

“各位,情况就这样,能不能不费一兵一剑,将这些武装力量都归到自己旗下,该怎么做?”

文真继续讲他的故事。这个人打扮一番,叫了三四个年壮的同族人,以远方客的身份去找其中的一个首领向微。他问向微:“如果我说我是远处一方国的少君主,你是否会相信?”向微不知道这个人想干吗,回应道:“有可能。”

这个人接着对向微说:“你所在的地方,四面环山,却偏偏把君主围在中间,现在是庸国顾不上管,但将来怎么容得下各个部族不听号令,将来必征。东北之山多险峻,东南之山强且壮,西南之山善交游,唯余西北之山;位汉水之阳,立交通要道,为首伐之选。”

“另,这四山之众,东北山险,势力小,不伐人,他人亦不为患。西南之山善交游,人丁又众,不为害,如若将来东南之山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最好的办法是打通东西通道,您的西山也会是首伐之选。”

向微略微思考后说:“这我也知道呵,又能如何?”

这个人说:“有一法,可解你之困,我今日走后,你可对外大加传言,说你有一旧交,多年失散。今天来访问,原来也在他国做了部落首领,有青壮人丁2000余众,只要你有急,定舍命相救。我若有事,你也举族相帮。但你知道,我没有人帮你,你也不会帮我!”

“那这又为了什么?”向微不解道。

“众人不会去核实,但原本要伐你的人,都会转而去伐莫经,因为他们意识到伐你更为不易,在这过程中,你不会损失任何东西,却会变得更安全。所以三日之后你要在山上举行仪式,互换信物,越多人知道,你就越安稳!”

“第四天,这个人下山休息了几天,独自去找那个无山势之利,极有人缘,好见风使舵的莫经。他依然这般分析形势,分析完形势后说,因为你的存在,无论是庸国将来征伐,还是实力雄厚的孔生要扩大地盘,首先会朝莫经下手,更何况莫经与孔生相邻,一旦君主为了颜面好看,要象征性地征讨四山,肯定会先攻击你,如果这时与你相邻的孔生再从中生事,则有性命之忧。

“莫经不说话,自从他听到向微与人合盟后,他一直在考虑处境的问题。”

文真在那儿讲着故事,这时吕尚从衣内掏出自己随身带的器物,打开口向外一倒,立时院内出现七八个吕尚,执剑朝房内奔去。到了门前时,突然闪出三个人影来,挡成一排,双方激战在一起,一直打到院中。吕尚趁此机会,直接向屋内走去。

“这人对莫经说道,如今是孔生一家独大,无人能抵,所以只要莫经和向微联盟,孔生肯定谁都不招惹,并且告诉世人,这种联盟是只有人攻打对方时,另一方才帮忙。”

“我信不过向微,更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莫经问道。

“你自是不用相信的,这只是表达意愿,你可以当作发生战争时谁也不会帮谁,但重要的是在战争未发生前,别人不敢轻易动你们俩,而是会去想办法对付方几。你们俩一联合,孔生自会起疑,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打下东北之山,抵抗君主和你们的联盟。这时最危险的是方几,而不再是你。东北之险峻,无论任何人攻打,都会有耗损,耗损之后,四个山头中,真正最强大的人应该是你才是。”

“先生要我如何做?”

“尽告世人,我们三人结盟,赠我以信物,以告世人此事不虚!”

这时,吕尚已经进了屋内,他伸手朝文真方向一扬,一阵阴风朝文真扑去,只等文真昏迷倒地。

就在阴风快要到达文真眼前时,从他身体内突然闪出一个人来,挡在前面。但作为修行千年的高灵,吕尚拼力的一击虽被挡住了,但这名护法也被这股力量击退数步。吕尚趁此机会欺身相近。

那护卫见此情景,飞身挡在前面,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再次与吕尚交战在一起。

但文真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是在讲故事的同时轻叹了一句“今晚有冷风”,接着往下讲。

“这个人用类似的办法,说服了南山的方几,这三个部落名义上结盟,实际上仍独立,也没有一个兵丁会听这个人的话,但如何将这几千兵马全部移交,全在下一步,也是他最大的赌注。

“他从族中找了四五个长相怪异的人,告诉他们陪同自己前往城邑,然后在外面等自己,自己去见君主,之后请每人吃好吃的,送自己炒的茶一份。

“他见到君主,将那三方的信物摆在他前面,说我已经将这三个山头的部落全都结盟在一起,你可以现在就让人杀了我,来证实我的死,是否能让这三座山联合起来找到一个攻打城邑的借口。

“也可以让所有护卫退下,听我说几句话。

“君主想了想,令侍从全都退下。

“那人告诉他,这三山联合起来,肯定野心加大,如果他们能占了城邑,将是危险的事,或是他们合起来将山口一封,你都无法出去搬救兵的。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好的办法是先从这个城邑脱身去庸国请救兵。

“你为什么既要同他们联盟,又来我这报信,要救我?

“我只为一部落首领,深知大小方国之君主,皆不可冒犯,故前来相告。另,我希望能在方国内任一较高的闲职,一来可了却我的一个心愿,二来三山的人看到我在城邑守城,便不会兴兵作乱。

“那君主给他封了一个守城的闲职,专事与外交涉,相当于国防部兼外交部发言人一职,君主自己则偷偷脱身,请救兵去了。

“但消息传得很快,谁都知道君主已经偷偷逃走了,并且去搬救兵来剿匪。庸国当时是大国,这次连他附属国的君主都赶跑了,消息传来,他们纠集6000人的军队前来征讨,不几日便到。

“三位部落首领找这个人商议对策。

“没有任何一个山头可以抵抗得了这么庞大的一支正规军,如果各自为营,肯定被各个击破,他们必须团结起来,建立一支统一的军队。可是谁来做指挥官?他们三个,长期明刀暗枪习惯了,谁也不放心谁。

“这个人一直不说话。

“大家突然想到,就是这个人,带了四个人,就逼走了君主,并且拥有了他1000人的军队,这得是一位多有才能的智者!而且只有他一个是第三方的人,他们三个人一致同意,将全部听从这个人的号令。”

这个人问道:“如果有其他小头目不听从该怎么办?”

那些人说道:“如若不听,定当施以重等刑罚。”

这个人道:“那好,为提高战斗力,我们颁布军纪,如有不听从,定当统一施罚,可否?”

“众人应允,并加上信物,向众人宣告。”

这个人向众人说道:“众人如此信我,我怎能看众人战死,我有一法,可逃过此劫。”

“这个人带了几十个极为强壮的兵丁,回到城邑,告知众人,因受到先祖的感召,向微、莫经、方几,愿率部投诚,从此效忠于君主,危险解除。

“面对城外的军队,城内群龙无首的大小兵丁哪个敢说危险还没有解除呢?紧跟着,那些人入城,命人紧急赶制衣服,并将队伍重新编制。那个人祭出的说法是,要让这1000城中的士兵,加入到这些人中,整体强大,才安全。

“庸国派的6000人军队,还在路上,继续行军。

“现在,整个周边就只有一处是山匪了,其他的全是官军,这个山匪便是孔生。

“这个人派人去给孔生和他的妻子送了些吃的,表示友好。

“在孔生妻子的劝说下,孔生派人来投诚。城里已有3000余兵丁,又调来6000人,孔生的1600人如何能抵挡得了?

“孔生一投降,那个人让人传书给庸王,危险已经解除,所有的部落均已投诚。

“庸国还要打下去么?对方都表示会臣服认可庸王的,已是最好的结果了。打下去没有理由,而且是两败俱伤。

“现在最棘手的是,那个君主怎么办?那个人承诺,君主来后,仍是君主的位,只不过要多听部落族长的意见,五位部落族长通过的事,方可执行,而那个人,成了这里的真正统治者。

“君主回国,危险解除的第三天,那个人失踪了,上哪儿都找不到。有人说,他又回去了。”

众人听了,皆叹息不已,问那古国如今可在,又在何处?

文真轻叹道:“此地名锡穴,三面环水,那水自西向东而来,在东名为沔水,在西名为漾水。”

吕尚听到漾水二字,心神为之一怔,心头莫名升起一丝悲伤之感。

吕尚心里明白,必须速战速决,他外面的分身根本敌不了多久,再拖下去,那三个护法回来,将更加难办。

但令他高兴的是,他终于找到了终南山主人的转世之身,除此之外,又有哪个高灵的护身,能抵得住自己的进攻呢?

他朝门外的驩兜喊道:“我先对付此灵,你伺机出手,结果了那妖魔性命。”驩兜突然飘了过来,只要被他咬中的人,身上会有一个极细的孔,不出两三天,将血流不畅而死。

世间之事,看似无序,却动生吉凶,静纳祸福,一念起,果相随。文真言说间,端起陶碗便要喝水。就要喝水间,驩兜已到了身前,便要朝他脖颈处咬去。

文真喝水的碗突然间从手中滑下,往地上掉去,掉的过程中,与驩兜相遇,驩兜只感到一阵强光闪过,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回来,再看那陶碗时,虽然只是掉到了土地上,却碎了。

文真从地上捡起一分两半的陶碗,叹口气道:“这个碗,已跟了我好几个月,就这么碎了。”口上这样说着,心里了然—有凶灵来这个房子了,碗替自己挡了一难。

驩兜从随身带的小筐内用手一抓,抓出若干个像萤火虫一样的小亮点来,那些小亮点是一个个长了翅膀的灵虫,漫天朝文真飞了过去。

这个灵虫,可以直接进入人的灵体之内,游走各处,吞噬高灵的灵力,就相当于有吸血虫直接进入人的血管,吸食血液一样,最后被咬之人的灵力耗尽,四散而没。这种灵虫则在吸收了灵力之后,变得更加强大,吸食能力也会越强。

文真觉得有股冷气直接从自己的后背一路上来,直达头皮,他知道有灵物已经完全靠近他了,而且很可能已经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感觉仿佛有气在从自己的左右手心散去,而且越来越明显。

文真找个托词,出得门来,站在屋外,保持松而定的状态,那四大护法全都回归到了他的体内,紧跟着在他的身体外层,多了一圈柔而韧的气场,围绕在周边。

吕尚对驩兜道:“此灵甚是厉害,老人家你我二人不必硬夺,否则容易又惹出他体内护法,可再观看灵虫踪迹。”

文真似乎有些头晕,浑身发软,便自己慢步回到屋内,侧卧而眠,似有不安。驩兜与吕尚也跟了进来。

驩兜道:“不消多久,此人将昏睡不醒,灵力耗尽,我的灵虫的功力又将大增。”

但又面露难色:“在南山用水云之法,多有不当。”

正说话间,便有灵虫自文真体内飞出,任凭驩兜如何召唤,都自顾离开。驩兜惨色道:“坏了,它们不但没有伤得了此妖,反失了身上的灵气,白白浪费了自己多年的精力。”

而文真也似乎可以看到两个模糊人影,站在离他不远处,只是看不清衣着相貌,听不到他们说话。

吕尚道:“此妖灵力强大,你我可趁他身体不适,用他法取胜,我深知你通晓水云之法,何不利用水势,冲坏了此屋,我再用障眼之法,引他走上假道,一直引至山边,跌落而亡,也未尝不可。”

驩兜正在气头上,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吕尚的建议。

一时间雨越下越大,屋外面的山洪水猛涨,那文真听得外面声音大作,披衣起身,掌伞缓步外移,吕尚一看机会来了,立即用障眼法在屋外隐隐约约地故意展现出一条通道来,而通道的另一头,看上去仍是通道,其实已是悬崖,人会不知不觉地掉下去。

文真离那悬崖越来越近,但最后停住,将左手伸向天空,似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风雨开始减小,慢慢地只有偶尔落下的几滴雨来。驩兜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双手向天,等待风雨降临。但他等来的是另外两个人。

“大胆,是何灵物,敢在此召风唤雨!”顺着声音望去,来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他们停在面前时风雨已止,“何家灵物,请自报师门?”

灵界是极为重视门第观念的,相见之时,无论亲仇,必先报上师尊门派,进行身份认定。

“方才看见此处有不正之气,故误入此地,不知二位是何人?”

那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着白衣者答道:“终南山文真尊者座下接引使者,风、云二使即是。”

驩兜一听,慌忙言道:“不知二位尊者在此,多有怠慢。二位尊者现身,文真尊者是否已转世为人?”

“此事非尔等本分,无须牵挂,请速速离开此地,今后凡入终南之境,不可擅用诸般法术。”说完,问吕尚道:“你为何人,既得肉身,为何还以灵体现形?”

吕尚施礼答道:“今日遇妖,故以灵体相应,未想惊动二位尊者,这便离开!”说着,便要脱身。

“我方才所问,因何不答?”

吕尚赔笑道:“方才疏忽,望尊者莫怪,我投胎为人,前世经历尚未悉数得知,驩兜为茅山之后,自得修炼,尚无师门。”

驩兜知道吕尚撒了谎,吓得不敢言语,生怕露出破绽来,把共工收留他的事让风、云二使知道。

吕尚自知今日想杀掉文真已无希望,更明白想要用灵力坏掉文真心性,亦不可行,便打算尽快脱身,以免被二使问出更多破绽来。

回去之后,他想出了另一个办法,既然用灵体不可,那就用现世的人马,但他不能出马,必须得到一个人的帮助,这个人正被他囚在大牢中,原先崇国的君主—崇侯虎。

这崇侯虎,为有扈氏的后代,崇国国君。说到春秋战国以前的国君,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最高的一等,由神族的后代掌控,称作帝,比如商代诸王的名字前面,都要加“帝”字,如纣王名为帝辛。周朝时,姬人知自己非神族之后,所以不敢再用“帝”字,只敢称王,如周文王、周武王。一个可以统领诸多小国独霸一方之国,可以称为王,除此之外,诸多在自己封地经营的国君,可以称为君主,崇侯虎便为崇国君主。

后世一提崇侯虎,便会说周文王被囚7年,是崇侯虎告密的结果,他告的又是什么密呢?

一说是纣王杀了三公之一的鄂侯,西伯侯姬昌私下感叹了一句,崇侯虎便将此事告诉了纣王,纣王便将西伯侯姬昌给抓了起来,一关就是7年。

但这种说法是后人杜撰的,主要目的是加大纣王的罪过而附加的事件。且说中国历史,凡是开国的,皆为明君,凡是末世的,必为昏君,看似是至理。但是,若末世的君主亦为明君,多有善行,那换代的君王,岂不成了反贼逆民?

其实,一个朝代要灭亡,和最后一代人是昏君明君,并没直接关系。但后世却需要一个昏君恶王,来衬托后世“明君”造反的合理性。那世代的君王,但凡有所建树的,哪个不游走于权谋之间,杀人于千里之外?

第二种说法是,西伯侯做好事,崇侯虎向纣王说,这西伯侯积善累德,诸侯皆向之,将不利于你。然后导致姬昌被抓。但这是后世周王朝放的风,并非实情。

一个人因为做好事,帝王便将他抓起来,说你好事做多了,品德太高尚了,对我是一种威胁,所以我要把你抓起来。

就算纣王帝辛要抓西伯侯,也绝对不是这个罪名,而是一个大得任何人都说不出话,都无法替他求情,只能眼看着他被关起来的罪名。而且就连他的孩子,也自知理亏,都不好意思替自己父亲说话,也不好意思反对。

但周文王被抓的真实原因,永远被埋在了历史的尘雾中了,没有人知道。

首先,姬姓家族不愿意公布这个原因,纣王帝辛也不愿意公开这个原因。只是开了一个少数首领的会议,然后决定西伯侯要被抓起来,但真正的原因却是不能和世人说的。

历史在这儿合上了书,来掩盖真相,而后世的我们,则是那些希望去掉这些掩饰,找到历史真相的人。

周文王真正被囚,不是因为上面的原因,而是因为一本书—《易》。

资料上说,文王是被囚之后研创的《易》,但《易》的真正作者,有两个人,如果按书写的多少重来排名的话,应当是姬旦、姬昌,因为姬昌是父亲,便将他的名字排到了前面,越到后世,便慢慢地有人直接将第二个名字忽略掉,直接写上姬昌的名,其实《易》,也就是《周易》的作者,应为姬旦、姬昌。

而他的被囚,正是因为这本书。

在当时,作为帝王,最大的权力、最具象征意义的权力,不是统治万民,也不是高高在上,而是与鬼神沟通的权力,但这种权力,是独有的,只有帝王,才能与神沟通,其他伯侯,都最多只能与鬼(指自己的先祖)沟通。

但《易》的出现,让姬姓家族可以不经与鬼神沟通,也可以决断吉凶,这种冲击,对人们的认识来说,是毁灭性的,它颠覆了人们的常识,人们的常识是,只有通过帝庙的占卜,才能获知天意吉凶。

对纣王帝辛来说,这是直接动摇自己统治基础的,便让崇侯虎约上西伯侯来开会,姬昌本来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人家北伯侯崇侯虎都在你家门口等着和你一起去开会呢,你怎么好再找托辞?所以他硬着头皮去了。

在诸侯扩大会议上,帝辛将西伯侯和儿子研发《易》的事做了通报,罪名便是不敬鬼神,这在当时,是最大的罪过了,你杀烧抢掠,也许都可以原谅,唯有这一条是不能原谅的。

姬昌被关了起来,但会议达成的共识是,不能将有关《易》的消息放出去,因为这会让老百姓认识混乱,如果老百姓一旦认为,通过《易》也能掌握天机,那么帝王的威权,将会受到动摇,整个政权也会倒掉。

西伯侯姬昌被抓,开完诸侯会议的人,都被禁止说出实情,而姬姓家族也不敢说实情,因为在当时看来,他们研发《易》,是典型的不敬鬼神之举,所以这件事就被这样压了下来。

周代后朝,他们越来越少用占卜鬼神之意来断定吉凶了,因为他们深知,这点《易》便可以做到,慢慢地,人们将这种占测方法,叫作《周易》,替代问询鬼神,成为了主流的上通天意的途径。

而北伯侯,则因在出事之前与西伯侯同行,在后世背上了告密者的罪名,更因支持纣王帝辛,而被吕尚囚于大牢之中。

崇侯虎虽在牢中,但他在崇国的影响力是无人能及的。吕尚表示他想请崇侯虎帮个忙,在他的国土上杀掉一个外人。

崇侯虎召集自己的旧部,秘密组织了一支20多人的队伍,趁着夜色,徒步进山,直奔文真住处。

这一路,白天走,也要四五个小时,晚上他们走了六七个小时,却只走了三分之二的路,他们进山谷时,已开始有了星星点点的雨。

据活着回来的人报告说,当他们到达两谷相汇的地方时,两边山谷中的水势猛涨,漫上路面,他们无处躲避,很多人直接被洪水卷走了,只有自己抓住岩壁上仅有的一棵树,蹿到高处,躲开了一劫。

吕尚有一丝的绝望和心冷。

他修行千年,为的就是能够掌控一切,同时拥有神仙之位,拥有最高的权势。而一度,他离这个目标很近了,只要对付得了终南山主人,这一切都将实现。但这两次行动的失败,都在告诉他,自己将永远无法改变这一切。

但就在这时,他眼前又冒出一丝光亮来,当时有人托华士给自己传了八句诗,他利用前四句,成功找到了终南山主人,到现在为止,后四句还没有派上用场呢。

他记得师父曾经讲过,世间之事,皆有机缘,机缘不到,成事为败,机缘之致,稍纵即失。

莫非,自己现在杀不死文真,是因机缘未到?那么,后四句诗“岐山邑中,周王之室,院内设酒,浅笑嫣然”,极可能便是杀死文真的机缘之所在。

他曾听九天玄女讲,终南山主人是杀不死的,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那么,让终南山主人心甘情愿去死的机缘,当在后四句诗中。

浅笑嫣然,定是指一女子,那这名女子又是谁,难不成是前四句中所说的“终南山下,有邰氏国,庭前桃花,女子芳华”?

其实前三句,有邰氏国,庭前桃花,已是可以知道终南山主人会在桃花开时,来到这户人家门前的,而且这户人家是唯一有桃树的,很容易找到,根本没有必要再提后面四个字,再说为什么又要加上“女子芳华”?

最可能的解释是,这个女子,才是解开后面四句诗,或者说是促使机缘到来的关键人物。

昨夜西风来过

昨夜西风来过

我停杯着箸

不见你来

那青瓷的酒壶

记着你的温度

你为我温酒时的浅笑

一如桃花

绚然飘落

昨夜西风来过

屋外

是否是风雪

掩埋了我的足迹

你找寻不到

便托了西风

殷勤问询

昨夜西风来过

窗外的风铃

是我寻你的信物

它们摇摆过千年的春秋

不知归途

昨夜西风来过

我提笔凝神

忘记了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