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一会儿,想必客人们都饿了吧,膳食已经备好,几位请跟属下来。”木苍不再多想,只觉得天色渐暗,怕误了少主的正事。
“嗯,等会儿我们进去膳厅,鸢尾和海棠便带如花下去喂食。”
“是。”少女齐声道。
… …
“少主,司扶公子他们到了。”一名小厮看见二进门处的木苍等人,随即进来禀报。
“嗯,摆膳吧。”云子桑早在厅中等着,近来那些老家伙越发不安分,他也难得有机会这样闲适的坐在椅子上,感觉还不赖。
白映儿刚刚走到膳厅门口,便看见里面的场景,只见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菜色,而府中小厮正在进进出出的忙碌着,首座上一名少年,白映儿没看清长相,只觉那周身的气质浑然天成,却又隐隐有些熟悉,一袭长袍明明普通,却衬得他静谧安好,一手托腮置于膝上,另一只手拇指未动,余四指懒懒的敲打桌面,让人觉得他在思考,可白映儿却感觉那人是在发呆。
她以前从不相信除了司扶还有人能什么都不做,甚至连面貌都模糊的样子,也能让人平白觉得温润如玉风华无双,仿若生来就该被人珍视。而今见到一位,使她顿生好奇。
“少主,客人已经带到,属下告退。”
“嗯。”木苍的声音打破了那周身的静谧,少年懒懒的应声,随即起身迎向司扶。
“司扶叔叔,子桑知你不喜那些虚礼,便未曾前去相迎,现下已是饭点,诸位路途劳顿,不若大家先用膳?”云子桑边说边引着司扶往左首的位置走去,待司扶坐下之后,自己也在一旁落座。
是他!树林里那个人?不仅没礼貌还没文化,特别是害她抄了三天医书!待白映儿看清少年的面容,不得不感叹世事的其妙,世间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白映儿完全没把记忆中的少年与眼前之人想成同一个,只因现在云子桑彬彬有礼的样子,再者,她确实也很饿了,没法思考过多。
“大家随意便是。”将白映儿震惊又疑惑最后坦然的一系列反应看在眼里,云子桑嘴角愉悦的勾起。眼见白映儿与白谚都已坐好,便开口道。
食不言寝不语,故而一时膳厅只闻各种瓷器与竹筷的碰撞声。
这顿晚膳白映儿虽然很饿但用得很慢,只因很多菜色她都先细细辨别,而后发现每样都适合她受创的身体,竟是每道菜皆试了试,却说不出一句不好。原是自己口味这般迎合大众,白映儿歪头给出了理由。
“看来诸位都吃好了,不知合不合大家口味?”云子桑见着这三人都放下了碗筷,随即也搁下筷子开口道。
“嗯,小映儿应该吃得很开心。”司扶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心里不住腹诽。明明所有菜色都是按着一人的口味来的,还问大家如何。
“劳师傅挂念,徒儿确实很高兴。”白映儿见自家师傅不太客气的样子,不由得接上了话头,毕竟在外的时候女孩还是希望自己是知礼守礼的。
“原来是司扶叔叔的徒弟,子桑只顾着招待大家用膳,却忘了问公子身份名号,真是疏忽。”青衣少年面带歉意,看向白映儿的眼神颇为真挚,却让人根本生不起气,非但如此,竟是连他妄自菲薄的样子,都觉得略为不忍。
“无妨,在下白映,师承司扶公子,这位是白谚,我哥哥。”白映儿抛开那些奇怪的感觉,语气清冷的说道。把白谚的气质学了个十成十,心里不住的自豪。
“两位公子,子桑这厢有礼。”青衣男子同样面无表情的作了个揖,只是不难发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笑意。
“司扶叔叔,现离子桑爹娘醒来还有些时辰,不知您是直接去爹娘院子,还是回客院稍作休息?”见司扶懒懒的靠在伽南香木椅上没再答话,云子桑也不会真的忘记邀请司扶前来的目的。
“嗯,左右住的地方都安置好了,我便去看看城主他们的情况,小映儿,你们先去休息吧。”司扶语气淡淡,神情却认真严肃。
“是,师傅。”白映儿顺从答道。
“木苍,带两位公子前去。”云子桑本也没打算让更多的人去打扰司扶诊治,便顺了他的意愿。
“属下领命,公子请随我来。”候在门边的木苍忙出声应和。
看着白映儿等人走远,云子桑和司扶便也起身离开。
------
“你家主子,病得很严重么?”很少看到师傅那么凝重的神色,便是她初次凝成幻影被反噬吐血不已的时候,师傅都不曾这般表情。白映儿摸了摸如花毛茸茸的脑袋,抬头看向前方的木苍。
“回公子的话,主子如此情况,已十年有余,最初也是司扶公子所医。”木苍眉头紧锁,也想到了最近主子身体每况愈下,少主忧心不已却从不表露的样子。
“嗯。”白映儿也未想木苍真的会回答,但她也知道问不出更多的事情,随即漫不经心的发出一道鼻音。
“两位公子好生休息,院中一切东西都已备好,如果公子没有别的事情,属下就回去复命了。”不得不说城主府颇大,从前院膳厅走到客院,用了大约一刻钟。
“你去吧。”说着白映儿等人走进了各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