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含啸和银眼出现，维斯特遥遥挥手打了个招呼。

“哟！银眼，还有含啸小子，你们来了啊，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冲动，再对我动手了吧？”

犹豫了一下，含啸走到距离维斯特十米处停下，没有再接近，银眼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根据维斯特表现出的能力来计算，和他间隔十米的距离最为合适，这个距离上含啸自信可以躲开维斯特的任何攻击，反之如果要发动攻击的话，仅仅十米距离的情况下含啸可以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的速度超过音速。

维斯特眨巴了一下眼睛，说：“含啸小子，你这样的动作真是让我伤心，仅仅是打了一架而已，我们的交情难道就这样没了？安心吧，图尔斯那混蛋见他天国的老娘去了，所以我们没理由再打了。”

“你之前差点杀了我的同伴。”含啸提醒维斯塔。

耸了耸肩，维斯塔说：“换成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也会这么做的。”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含啸问维斯特：“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些……”

他指了指旁边的战场，那里本是小城的中心位置，此刻建筑物都已被夷平，形成了一片广阔的废墟平地，上百名散发出妖力波动的能力者聚成一团，苦苦抵挡着来自于人类能力者的攻击。

外围，几倍于被控制者的能力者们排开阵势，近战或者是擅长防御的能力者守护在远程能力者身前，由拥有远程攻击能力的人或者是用符文火器对防护圈不间断施加全方位打击，不时有受控者被突破进防护圈的攻击命中，惨嚎着倒下，然后他们的身上就会飘出一团散发出淡淡妖力波动的人形黑影。

本是独来独往惯了的能力者们目前却配合的极为默契，这让含啸略有诧异。

防护圈内的人形黑影已有近百团，而被控制的能力者们倾力保护的正是这些黑影。

“这些……”

连续说了两次这些，含啸却语塞了，一时想不出来应该从何问起。

见含啸坚持不肯靠近，维斯特摇了摇头。

“我指挥的，怎么样？还不错吧，上级能力者的名头还是有点用处的。如你所见，里面那些兔崽子们都是些意志不坚定的家伙，他们被控制了，被这些该死的妖族控制了，就这么简单！”

狠狠骂了一句不知道谁的娘，维斯特继续说：“军方的动作你应该也知道了，他们现在包围着这座城市，所防备的并不是这些妖族，而是我们！其实人类能者联盟早就发现前线有些不寻常的异动了，所以我才接到了指令来前线暗中观察。而图尔斯，就是现在围在城外那些混蛋的头儿，他原本是隶属于国家联合军的能力者。”

“也就是说……”含啸皱眉，政治上的东西他不懂，也并不关心，但军方针对的目标并不是妖族，而是他们这些没有受到控制的能力者，这里面的含义他还是能理解的。

维斯特点点头，接上了含啸的话：“也就是说，那些政客们觉得人类能者联盟这个不受他们掌控的组织，比妖族的威胁来得更大，所以他们或许和殛之塔达成了某种协议，由妖族来渗透被送到前线的能力者，而人类的军方帮助阻断消息。不止这处S13据点，其他几个方向上的前线也应该都差不多。”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和具体的内情现在还不得而知。目前的情况是，这些被妖族控制的能力者们想要退回那道天穹的范围，而军方在外面用重型军械包围了这座城市，他们似乎打算向城内丢云爆弹，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他们没多大机会把云爆弹丢出来。”

“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人类能者联盟并不是瞎子或者聋子。”

维斯特的身后躺着具尸体，含啸还记得这个叫哈克的男人，他第一次进入维尼水星时，就是哈克第一个和他说话，此刻哈克半边身体金属化，他的胸前破开了个大洞，心脏不翼而飞，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见含啸的目光移到了哈克的尸体上，维斯特叹了口气，说：“这家伙人其实很不错，可惜了，和你不一样，他是被迫到前线来的，人类国家抓不到能力者罪犯，但联盟可以，所以那些大国联合体和联盟的合作条件第一条就是抓住这些家伙送到前线，只是没想到他们没有死在正面战场上，而是死在这种充满阴谋味道的背叛中。”

“不要去关注这些对你没用的东西，如果你有足以掌控一切的绝对实力，不管什么阴谋智计都是浮云。”

细微的柔和声音钻进含啸耳朵，一阵冰风吹过，雪漪带着被封冻在冰块中的黑甲骑士悄然出现在含啸身边，银眼一个激灵，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想找个角落钻进去，却被雪漪一把抓住腰带拎了回来。

冷冷的看了维斯特一眼，雪漪对含啸说：“现在还没离开这座城市的话，你应该是想要做点什么吧？那你最好是快点，女人我帮你守着，有个破凡级的家伙很快要过来了，这次我可不太好出手帮你。”

点点头，含啸骤然化为一道电光，蹿向幽影的防护圈。

含啸离开后，雪漪脸上已挂上了让银眼毛骨悚然的微笑，她就像个女流氓一样，一边对着银眼上下其手，一边得意洋洋的嘀咕着。

“含啸小家伙终于有了重要的人了？很好，很好！以后看你还怎么维持外来者的心态！嗯，或许我应该让你的女人魅力再大一点？”

前线的能力者基本都是4、5级的程度，以含啸综合达到6级的实力，再加上受控的能力者使用能力时总不如原本那样顺畅，他没费多大力气就突入了防护圈。

虽然仅凭含啸一个人，要将还站着的近百名受控能力者和幽影们都打倒不太现实，但他的目的仅仅是捕获一只幽影而已，这并不算很难。

所以当他以电光裹挟着一团扭曲不定的阴影从防护圈中跳出时，身上只不过多出了四处伤口。

雪漪摇了摇头：“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冷静沉着，本质上还是个莽撞的孩子啊，和艾门这孩子差不多。”

她突然眉头一皱，挥手间一道冰链悄然缠绕住含啸，将他连同被捕获的幽影拉了回来。

无数粗大的藤蔓刺破地面，将袭向幽影们的飞弹和技能挡住，巨大的藤蔓森林牢牢护住了幽影们的防护圈，红袍的莫询高悬在藤蔓森林上空，破凡级的威压肆无忌惮的扩散，能力者们的攻击渐渐稀疏，一时间，场内陷入了寂静。

维斯特一口咬断了叼在嘴里的雪茄，狠狠的吐在了地上。

“只会正面堂堂正正的进攻？不会出动9级战士？我呸！”

掀开头罩，莫询遥遥看了维斯特一眼，没有反驳，而是冷冷的对雪漪说道：“女人，你说过，不会再插手这座城市里的事情。”

他的声音跨过了数百米的距离，仅仅只有雪漪听到。

雪漪笑吟吟的点头：“没错没错，我确实没有插手啊，你看，这小家伙，也是我们净蓝的人呢。其他人会怎么样，我才不管！你要喜欢的话，全杀光了也没关系。”

莫询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放回我的族人，我此行的目的仅仅是要带回他们，其他的我可以不管。”

雪漪摇头，说：“这个我说了不算，你得问这个小家伙同不同意。”

一步踏出，莫询已到了含啸面前，他负手而立，上下打量着含啸。

“我记得你，人类，不久前你曾护送我族的两名稚子进入战争天穹。”

“交回我的族人，我可以向你承诺，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你会享有和我族之人同等的权利。”

含啸摇头：“我拒绝，而且我并不认为妖族一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莫询皱眉，他的气势在逐渐增长，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全场，已有实力弱小的能力者承受不住压力瘫软在地。

含啸怡然不惧的与莫询对视，嘴角却已有血线渗出，莫询的威压大部分都针对他而来，雪漪不动声色的踏前一步，于是苦苦抵挡着威压的含啸感觉身体一轻，那有如来自蛮荒丛林一般的压迫感已减弱了许多。

凝视含啸双眼，半晌，莫询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定。”

含啸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线，微笑着点头回答：“我也这样认为。”

毫无疑问，雪漪不能出手的情况下，莫询一个人就足以杀光在场的所有人类，所以戴尔尼斯的能力者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红袍妖族带走所有幽影和被控制的能力者，所有人的心中都憋了一团火。

打扫战场时，含啸见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本以为已经死在伦迪纽姆的席德神甫，当然，含啸不知道神甫的名字，他仅仅是看到过神甫操纵天界战士和殇凄煌的战斗，而席德也并不认识他。

席德正是这处前线的第三名7级能力者，但含啸知道，席德的真正实力绝对不止7级的程度。

含啸并不知道代表着人类能者联盟的维斯特和代表着万神殿的神甫交涉了些什么，但包围住城市的人类军队，已经全部被神甫带领着的神职者们清除，军队想要以云爆弹抹杀这处前线据点中所有知道真相能力者的计划，当然也宣告破灭。

之后的事情，含啸并不是很关心，他急于从被捕获的幽影身上获取妖力种子。

幽影，和当初的殇凄煌似乎是同一支妖族支脉，他们的本体和侏儒差不多，体外有天生的阴影笼罩，隐秘行动和控制其他生物内心正是这种妖族所擅长的技能，但和殇凄煌不一样，一只幽影一次只能控制一个人。

在戴尔尼斯度过了长达一星期的时间，不间断的从幽影身上剥取挟带妖力气息的身体组织，几乎将这只可怜的幽影给零碎拆散了，含啸才终于给了他一刀痛快。

按含啸以前的性格，获取妖力种子之后他或许会放这只幽影离去，但正如雪漪所说，现在有了重要的人，他的心态已经有所变化。

走出那间关闭了一个星期的小房间时，含啸的意识空间中，一枚极为弱小的淡灰色光点正在散发出幽光。

那，正是妖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