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提高我的抗击打能力,我选择了最为厚重的羽绒服,活生生地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如果有人说我怕死,那我不得不说,这是事实。
小时候,因为个子不高、身体瘦弱,经常被班上的恶霸欺负,三天两头就要上缴保护费。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太大作为。
所以修炼成这样一个没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十二点二十分,塔玛德咖啡厅,距离钢琴最近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位有些狐狸精味道的女人,如果我不认识她,我一定会被她给吸引。
“穿这么厚,你不热吗?今天气温好像有十五度。”马小雨端着一杯咖啡还没将它倒入口中,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隐隐有些发笑的趋势。
我当然不会让她知道我穿羽绒服是为了抵抗伤害。
咖啡厅内几乎没有几个人,马小雨的身前身后也都没人,看样子,今天她是单枪匹马与我赴会,我细细一想,其中肯定有诈,便卯足了底气说,“有话就直说吧,我们之间犯不着这么客气吧,美女?”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何不死得壮哉。
我靠在座位上,拍了拍衣袖,双手交叉摆在胸前,翘着二郎腿与她对视,尽量表现出大无畏的精神。
之前,她还摆出友善的态度,可转眼间就原形毕露,瞪了我一眼,咖啡杯在桌子上发出足以响彻整个咖啡厅的碰撞声,“瞧你还是个男人,怎么这么计较!”
我觉得好笑,心想,到底是谁计较了?不就是把你压在身下吗?又没怎么你,至于从大老远的北区来找我麻烦吗?连真枪都带来了!
但我也只是暗潮涌动,表面上平静如水,未开口答话。
“老实和你说吧,其实当初我也没想要把你怎样!无非就是想吓吓你,让你吃点苦头,也算是消气。那天你走了,我也懒得再去找你,免得影响我的心情和食欲。但是这几天,灵儿一直没闲着,天天都打电话来问我怎么你了!烦都要烦死了!”说到这里,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又接着说,“这丫头我可是看着长大的,长得水灵,追她的男生也多。但我就搞不懂她怎么会看上你,一没本事,二没钱,三房子也是租的。你不用狡辩,她都把你的情况和我说了,无业游民是吧!”
见她傲慢到居高临下的表情,我承认我快要气炸了,就像那些被揭老底而气急败坏的人一样。但不得不说的是,琢磨她的话后,张灵这丫头走进了我的脑海里,没想到她会为了我这样。
她是个单纯的姑娘,我很庆幸在我思想腐败不堪时候认识这样的女孩,也算得上是净化了我污浊的心灵,毕竟,我敢说,自从认识张灵以后,我看片的次数明显少了几十倍。
沉吟片刻,我说道,“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啊!真家伙都掏出来了!我能不怕死吗?另外,现在与我单独会面,就不怕影响食欲?”
马小雨轻笑一声,装出一副非常淑女的贵族动作,慢饮一口咖啡,“所以我才点了一杯咖啡。”
我心想,以后娶了这种女人回家,那完全就是当菩萨供起来。
“张灵看上你,我只能说是她青春期懵懂,或者说是,被你蛊惑了。当然,不管怎样都好,她可以看上你,但你绝不可以看上她,更不能和她一拍即合。别说我眼光高或者势利眼,因为在我看来,你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身为她的表姐,我有责任替她的父母处理她的私事。”
其实听到这里,我心里也差不多知道个所以然。这次马小雨专程来找我,肯定是希望我离张灵远远的。但从这一条信息中我可以判断出,只要我离张灵远远的,那马小雨八成不会再找我麻烦,更不会逼我去会面那个倾国倾城的杨美丽。
要知道,其实,现在的我,还真惹不起她,尊严什么的在咱们这种没实力的人身上,其实狗屁都不如,而前几天能那么潇洒地离开,纯属是上头之举,还好如马小雨所说,只是个玩笑。所以,想到这里,我不禁松了口气,毕竟之前走了一个处了三年男女关系的苏甜,现在再走一个处了几个月却并没有男女关系的张灵,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就是黯然伤神一段日子,挺一挺就过去了。
此刻,马小雨顿了顿,充满鄙夷地瞥了我一眼,“时间是最好的忘却剂,所以我希望你别出现在她的面前。当然,光是这样还不够,你还不能骚扰她,否则,再长时间也难。如果能做到的话,我们之间的事,就既往不咎,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另外,我还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话语中透露着与她以往的表现完全不符的成熟,看来,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捉摸不透,这是个性格多变的女人,通常来说,这种女人的征服欲望极强。
虽说我心里觉得她的帮助,于我来说根本就没啥用,但我还是好奇地问道,“说吧,什么帮助?”
“蒋云涛这个名字,我想,你应该知道。”
“知道。”我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光头的硬汉,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隐约觉得,他对马小雨颇有意思,因为马小雨是让蒋云涛这种狠角色都会紧张得胸口小鹿乱撞的女人。
“我可以把你推荐给他,至于什么工作,暂时不方便透露。但底薪肯定不低,一个月六千,足够养活你。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想,你很需要这份帮助。”她很聪明,说她胸大有脑完全没有异议。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一个人的梦想比天还高,但却不会飞,那有什么用?
倘若我想实现我的梦想,贴切实际地说,我想把人踩在脚下,那么没有踩人的实力,我永远都只能做白日梦,只能被人踩。
而马小雨今天的举动,可谓是放低了姿态,虽说,我知道她是为了张灵才这么做,但我心里已经有些佩服这个女人,因为她比我成熟多了。
见我迟迟未答话,她不紧不慢地说,“一段不可能的感情,换一份实在的薪水。如果你心智足够成熟的话,那你该知道怎么选择。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是双赢的事,那谁也不希望闹得不愉快吧?当然,以前的事,我和你都不需要道歉或者追究,做个朋友,也无妨。”
其实我知道,做朋友什么的都是幌子,她把我推荐给蒋云涛,很大可能是想监督我的行动,如果换做我是她,我也可能会有这番良苦用心的举动,甚至会揍像我这样的小流氓,警告他别来骚扰张灵,未必会像马小雨这番苦口婆心地劝说。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我看来,我和张灵也只是好朋友,好到说不清关系的那种。
我心想,怎么着都是赚了,既然无法改变环境,那也只能适应,正巧也能见见世面。
如果我想成长,那我没有理由去拒绝,便很干脆地说,“我答应了!”
什么驴脾气,也都被我挤压在了心中,没让它爆发。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有些惊喜,但也有一种隐晦的蔑视,因为我接受了她的施舍。
但很快,她的面色又出现了礼貌式的笑,“合作愉快!”
此时此刻,我心里总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