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差不多可以说是一个人睡得最沉最死的时候,张闿与丁游及一帮手下会面定下杀局之后,回来时早已累得不愿动弹,死猪一般地抱着李春娘和张梨花便呼呼睡去。
二女先前也被张闿好一番折腾,自也没了精力,三人抱做一团,呼呼大睡,可丑时一到,张闿却忽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李春娘和张梨花更是一丝不挂,像两条蛇一样盘在他的身上,张闿竟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起身朝外张望了一眼,黑不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张闿再次倒下,迷迷糊糊地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冰凉侵入心脾,张闿本能的睁开眼睛,就见一把明晃晃的单刀正架在脖子上:“谁?”
张闿大惊失色,却见屋子里顿时灯火通明,数十个火把同时点亮,就在他的屋子里,黑压压站了四五十人,为首的却正是郭绍。
“是我!”郭绍面笼寒霜。
“你要干什么?造反不成?”张闿色厉内荏的喝了一声,却将身边的李春娘和张梨花惊醒,两人见到这副阵仗顿时面无人色,纷纷用被子遮住一丝不挂的身体。
郭绍可没功夫欣赏她们的身体,对身边几个士兵道:“把他拖下床来!”
几个士兵应命,刚要动手,张闿喝道:“我自己来!”说罢,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裹裤便从床上爬起,穿了鞋子,站了起来。
“郭绍,我自认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狼子野心要加害于我!”张闿瞪大了眼睛,心头怒气早已弥散开来!
“是吗?”郭绍微微一笑:“你若待我不薄,就不会和丁游商量,设下埋伏杀我!我只是自保!”
张闿闻言,脸色一变,他没想到他要诛杀郭绍的消息竟这么快泄露了出去,心中辗转反侧,难道丁游背叛了自己?但又觉得不会,不禁试探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
郭绍却不接话,收起单刀,同时几名士兵扑上去,将张闿来了个五花大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不是想除掉我,我仍然尊称你一声大哥!”
张闿闻言,忽然冷冷一笑:“想要篡位做老大便直接说,何必玩这种花样,怎么?怕兄弟们不服?”
郭绍当然明白张闿的用意,死不承认要杀自己的事,那么自己若杀张闿上位,必然会遭到其余兄弟的猜忌,毕竟自己的嫡系也只有一百多人,山寨五百人,很多可能都是保持中立,如果自己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就杀掉张闿,除非用强制手段让其他人屈服,但却难得人心。
郭绍冷言不语,却在这时,门外一阵嘈杂,于静率先进来,在他身后七八十名士兵紧跟其后,就见于静来到郭绍面前,拱手道:“二哥,丁游已经拿下,其余四十三名手下也被我们全全控制住了!”
张闿原本还希冀丁游无恙,一听这话顿时泄气,却听郭绍道:“把丁游拖上来!”
两个士兵应命下去,不多一会,就将一个长得十分瘦小,三十来岁的汉子提了上来,同样是五花大绑被一把按倒在地。见张闿也是如此,丁游顿时面无人色。
郭绍扫了丁游一眼,却是冷笑连连:“于静,这个人还提上来干什么?拖出去杀了!”
“是!”于静领命,刚要动手,那丁游突然哭号道:“二当家饶命,二当家饶命啊!”
郭绍眉头微皱:“饶命?明日若我被你这样五花大绑,你能饶我一命吗?”
丁游突然语塞,张闿可是答应他只要做掉郭绍,二当家的位置自然非他莫属了,忙叫道:“我只是受命行事,谋害二当家,不是我的本意!”
“哦?”郭绍微微一笑:“这么说是大当家要你杀我咯?”
“是!大当家说只要杀了您,就升我做二当家,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才干出这等蠢事!”丁游连连磕头,心里却再明白不过,他现在就站在鬼门关的门口了!
张闿见丁游这副摸样,气得龇牙咧嘴:“丁游,枉我当你是心腹,没想到你却如此贪生怕死!”
丁游不敢直视张闿,只将头埋到地下,却听郭绍冷笑了一声:“丁游,现在我给你指一条生路,将大当家和你密谋之事宣告给所有弟兄,如果我郭绍一不小心杀了他!”郭绍一指张闿:“你得告诉兄弟们,他是自寻死路,我只不过是为自保!”
“明白,小人明白!”丁游连连叩谢。
张闿的脸却如猪肝一样,郭绍一挥手,立刻有人上来将丁游拖了下去,却听郭绍笑道:“怎么样?现在我有足够的理由杀你了吧!”
“放屁!”张闿吐了一口唾沫:“郭绍,你可别忘记了,你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当年黄巾之时,若非我看你是个孩子,将你带在身边,你早在了战场上!”
郭绍可早已不是张闿身边的那个小伙子,闻言幽幽道:“好,就当你救我一命,可如果不是我劝自立山寨,你现在却也成了陶谦的替死鬼,一命抵一命,咱们扯平了!”
“你要跟我算账是吗?”张闿怒吼起来:“你这个王八羔子,趁我不在,调戏我两个夫人,有道是,兄弟妻不客欺,他们是你的嫂子,没想到你却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来,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调戏你的两个夫人?”郭绍冷冷一笑,目光穿过张闿落在后面的床上,却见那李春娘和张梨花早已面无人色,见郭绍望来,顿时不停颤抖,只听郭绍道:“两位嫂嫂,要不要穿上衣服,出来将事情说个清楚?”
两女慌忙死命地摇头,郭绍声音一寒:“你们若不自己穿上衣服下来,我让人帮你们!”
李春娘和张梨花闻言吓得一跳,立刻抓起床上的衣服,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手忙脚乱的穿起来,然后下了床,纷纷跪倒在郭绍面前。
“说吧,我有没有调戏你们?”
“没......没有!”张梨花看到那些士兵的刀刃上寒光森森,早已瘫软在地。
“什么?”张闿瞪眼朝张梨花望来,双目之中疑惑重重!
郭绍搬了张椅子坐下:“我来告诉你吧,这两个贱人怕你失势,地位不保,所以趁我来寻你,公然挑逗于我,可惜这两个烂货郭某却看不上眼,她们怀恨在心,于是便跟你挑拨,想要利用你来除掉我,这样她们的山寨夫人的地位也就保得住了!
张闿顿时面容扭曲,李春娘和张梨花心虚不已,分毫不敢朝张闿去看,张闿顿时勃然大怒:“贱人,你们这两个贱人害得我好苦,我杀了你们!”言罢,猛然站起,朝李春娘和张梨花撞去!
“放肆!”于静见张闿突然站起,还以为他要发难,忙冲了过去,一脚将张闿踢倒在地,张闿见是于静更是怒不可歇:“王八羔子,你算老几,若不是我提拔你,你哪来的三当家做!”
于静冷冷一哼:“三当家的位子我是凭本事,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吃喝玩乐和女人缠绵!”
张闿没想到于静竟也敢还嘴,胸口一团恶气难舒,竟吐出口血来,但他强自镇定下来,望向郭绍:“我只是听信了这两个贱人的蛊惑,郭绍,你不能杀我!”
郭绍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不杀你,难平我心头之恨,杀你,又显得我郭绍冷漠无情,却也难办!”
张闿闻言只道自己还有存活的机会,忙抢道:“你若不杀我,我立刻将大当家的位子给你,从此离开泰山,又多远走多远!”
“大当家的位子早已在我手中,轮不到你来说话!”郭绍说到这里,忽然道:“于静,打断他的双腿,丢进泰山深处,若他没有被野兽吃掉,也没有饿死,能活着爬出泰山,那是他的造化,天命如此,如果你死在泰山里,那也是你的命运!”
“是!”于静领命,带了两个士兵将张闿拖出屋子,就听张闿骂道:“郭绍,你这个王八蛋,你杀了我吧,你不得好死,啊.........!”
听到惨叫声传来,郭绍微微皱了皱眉,想是脚被打断,人晕了过去,郭绍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乱世之中,决不能妇人之仁,否则迟早成为他人的刀下亡魂!”
李春娘和张梨花被张闿一声惨叫却吓得晕了过去,有士兵用水将二人泼醒,李春娘顿时爬到郭绍脚下:“二当家,不,大当家请你放过我们吧,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只求大当家饶我们一命!”
郭绍脸色铁青:“你们二人离间我兄弟情谊,岂能轻饶?”说罢,一脚踢开李春娘,这两个女人却不简单,当然,也是一个祸害,如果张闿不是为这二人所惑,没有对自己发难,最起码也能落个善终,想到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拖出去,杀!”
李春娘和张梨花闻言,顿时晕了过去,早有四名士兵将两人拖了下去,却听郭绍吩咐道:“召集所有兄弟,我要打出旗号,定立帮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