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修行的地方乃是一处山洞,洞中被风夜整理得干净整齐。洞外的木房子,留给林天居住。等到林天能够在绝壁上来去自如,能够自己打理日常起居后,风夜就在洞中专心修行,林天则负责将饭食送入。
这份差事轻松之极,因为林天每隔三天送一次饭菜,有时候更是十来天才送一次。林天虽然不明白为何风夜能够忍受长时间的饥饿,可风夜不说,自己也懒得问了。
清心绝壁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现在林天已经能够在上面健步如飞。每当风夜从洞中出来,就会考察林天的修习状况。除了习文断字和念诵玄门典籍,风夜还传授给林天的一套固体之术。
固体之术种类繁多,每个门派都不一样,不过目的却是一样的,就是强健体魄,开窍明智。固体术并不比世间武者的击杀之术,多一些随和平淡,不过却胜在耐力悠长。若要成为修真者,必先通过固体之术的修炼。以十年为期,十年后经过师尊引导,能够进入宗门进行测试。若是通过测试,便可进入宗门修炼。
为何修真者要经过十年固体修炼?这乃是天下所有玄门所达成的共识。修真者不仅要体魄健全,心智坚定。而且要有脱凡之心,不可被尘世的浮华所迷惑。有人称为智慧,又或是慧根,能够勘破大道之理。可以说十年的时间是对人的磨练,也是对心智的磨练。就算你是万年不遇的天才,一天就能将固体之术修炼成功,也需要等十年的时间,才能等到宗门的认可。其实修炼的太快,也是最容易生出心魔的,根本没有办法驾驭自身强大的力量。往往有人忍受不住十年的煎熬,心生怨气,堕入魔道。
风夜传授给林天的乃是一套拳法和身法。拳法刚柔相济,威力不凡。身法完全是轻身之术,让林天更容易行走在绝壁之上。按照以往的过程,必先经过固体术的修炼,再完成清心绝壁的试炼。可是林天却是完全反了过来,经过试炼后的身体,很容易领悟固体术的修炼。在心境上,也比常人沉稳得多。
而固体术一般可分为三层境界,固体初期,固体小成,固体大乘。初期很容易,只要将固体术修炼成形,能够四肢轻快,健壮有力便是。要想进阶小成,就要不断磨砺,领悟固体术的技法和力量。若是进阶大乘,便能够感应天地间的灵力,凭借灵力伐毛洗髓,焕发身体无限生机。
“林天,拳法和身法你都练的差不多了。以后好勤加练习,不可懈怠。记住,拳法名叫穿云,身法叫做随风。”风夜看完林天展示修行成果,满意地道。
林天一收势,微微点头道:“随风穿云拳,嗯记住了。”
风夜手上树枝毫不客气地敲了下林天的头,佯怒道:“是随风身法和穿云拳法,你这小子乱取什么名字,要是出去报错了名号,简直有辱师门。”
“师傅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师傅丢脸的。”林天嘻嘻笑道。
接下来,风夜又开始对林天长篇大论,各种道理轮番讲解,甚至一件事情重复三四遍念叨。不过林天倒也耐得住性子,不厌其烦地听着。
到了最后,风夜郑重其事地道:“林天,固体修炼你已经成形,以后我也不能教你什么了,你需要到尘世中去历练,磨练你的心境。等到你固体大成,我就会带你去须弥山接受考验。”
“师傅,你是要赶我走?”林天猛地一个激灵跳起来。
“不是赶你走,而是你非走不可。在你之前,为师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你大师姐古月眉,另一个是你二师兄白羽。这两人虽然都是我徒弟,却是没有见过面。古月眉已经固体大成,不日就要回来,由我亲自带往须弥山。”风夜道。
“大师姐要回来?我能见见大师姐么!”林天兴奋地叫道。自从来到清心绝壁,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修炼。所见之人除了风夜,就是陆曜。这两个,一人忙着修炼,一人忙着炼丹,基本上没有什么闲工夫。此时一听自己还有师兄师姐,林天也不禁好奇起来。
风夜板着脸道:“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话,师傅的话你不听么。明天你就给我下山去,到南边五十里外的长林镇找到一个叫毛阿琳的人。”
林天撅着嘴,委屈地道:“是,师傅。”
林天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离开这里,虽然清心绝壁的试炼很辛苦,可是风夜对自己的教诲,却仍然历历在目。仔细想来,自己也来到清心绝壁上三年之久。那陆曜说过,三年,少一天都不行。没想到这多一天,也不行么。
十二岁,对常人来说还是个孩子。可是林天早已懂事了许多,风夜对自己有再生之恩,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林天恋恋不舍地将穿云拳法和随风身法练习了无数遍,直到累的趴在了地上,闭上眼,什么都不想。
夜晚,林天来到陆曜洞府。此刻,陆曜正捧着一个青色葫芦开心地数着丹药。
“呵呵,一百一十三颗碧灵丹,嘿嘿,真好。”陆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咳咳,师伯,我是来告别的。”
“嗯,告别?什么!”陆曜惊得站了起来道:“你要走了?”
“是的,师傅说我固体术修炼成形,可以下山历练了。”
“混蛋,风夜这混蛋。”
“怎么了师伯?”林天小心问道。
“要走也是我让你走才对,你师傅怎么抢先呢,真是混账。”陆曜气呼呼地道。
林天顿时无语,这陆曜还真是语出惊人,不仅是师傅要让自己走,就连这位师伯也容不下自己么。
“额,师伯,师傅说让我明天就走。今夜,是来辞行的。”林天道。
陆曜眼睛滴溜溜一转,笑道:“你固体有成,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只是你师傅不说,我可要你记住几件事情。第一,不可与奸邪为伍。第二,遇到任何麻烦,不能求助师门。第三,十年内,不能回来。就算十年的时间到了,你也要考虑清楚,才能回来。”
“谨遵师伯吩咐。”林天恭敬地道。
第二天,林天依旧拿着饭食来到风夜洞府,却发现洞门紧闭。只留下一封书信在门前,大致内容是交代林天离开之后云云,同陆曜所言相差无几。旁边放一块木牌,乃是林天找到毛阿琳的信物。
跳下绝壁,林天再也不像往常一样惧怕,潇洒自如地在绝壁上施展轻身之术,借助长藤抵消下落之势,不过片刻便到了谷底。沿着溪涧而出,乃是一片宽阔的草海,远远鹤汀凫渚,碧云袅袅,颇有几分仙境之色。走了许久,已是黄昏时分。
林天找了一处枯木所在,生起火堆,就地坐了一夜。到了天明,认清方向再次出发。山林错落,奇石突出,草野窸窣声不绝。林天一人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行走在山野丛林之中。
五十里的路程在林天脚下也就是半日光景,到了午时,林天就来到了风夜所说的长林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