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寒,你站住!”凌夕看着前方熟悉的身影,赶忙跟了上去。
“哟,好久不见啊,小丫头,你也来参加比武大会?”
听着这欠揍的语气,凌夕有种立马拔剑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玉佩呢,还我。”
“你都来参加比武大会了,怎么还找我我要?要玉佩应该去找风如霁。”萧亦寒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折扇,慢慢悠悠地扇起扇子来。
“废话少说,看招。”凌夕手执凤吟,一招横扫千军逼得萧亦寒后退数步。
“臭丫头,你来真的。”边说边用折扇挡住袭向面门的一剑。
凤吟竟然被他一把破扇子挡住,凌夕不由更加生气,抬起右脚踢向萧亦寒下盘,萧亦寒运起轻功,向后飞去,凌夕紧跟上去,凤吟剑快速挥舞着,无数道剑光像大网般笼向萧亦寒,避无可避。
哪知萧亦寒手中的扇子忽生变化,从扇骨处生出一道道利刃,他举起扇子,利刃与剑光相碰,把笼下来的大网劈开了一个洞,而他的扇子也被击得破碎。
凌夕震惊之余,早已先一步拦住萧亦寒破网而出的身躯,直接冲他面门一剑,萧亦寒慌忙将身子一侧,剑道偏离,削下一缕青丝,脖劲处也被划破一道细细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珠。
“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萧亦寒举起双手,示意停战。
凌夕见其受伤,本也不打算再战,只当给其一个教训,当即收剑回鞘,继而伸出右手,“玉佩拿来。”
萧亦寒干笑两声,“嘿嘿,玉佩确实不在我这,”凌夕听完便又要动手拔剑,萧亦寒连忙抓住她右手,“先听我说完啊。”
当下便将当初离开凌夕后的事情一一道来。原来当初确是萧亦寒拿了玉佩,谁知一出门便被烟雨江南阁之人追杀,一路狂奔,到达云城之时已是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破庙休息,谁知第二天睁眼玉佩便不翼而飞。之后听说风如霁突然要召开什么英雄大会,据说还跟归云玉佩有关,便来到帝都一探究竟。
当然,萧亦寒并未将事情全盘托出,对于玉佩是怎样到风如霁手里的,他撒了谎,一切也是为了她好。
“方才在会场,风如霁不是都说了玉佩在他那里,你干嘛还发了疯的跟着我?”萧亦寒想起方才的一剑,差点要了他的命,埋怨道。
“玉佩是你拿的,我当然找你要,他手中的那块我怎么知道真假。”
小丫头似乎变得有点脑子了,如果还像以前那个莽撞性子,直接去找风如霁,只怕又得生出不少事。
经过宣城一事之后,凌夕现在根本不完全信任萧亦寒,虽然表面上没有怀疑他的迹象,其实是在思考他话中的可信度。看他的样子,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玉佩确实不在他身上。只是目前,他们已进入了黄金迷宫,通过智斗考验才是正事。
黄金迷宫并非是黄金铺就的迷宫,内里风光地貌与外面无二,但比之外面其地形风貌更加多变,高山大川,高原平地无一不全。
此时凌夕二人正处于一谷地之中,四周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凌夕正要开口,耳边似有琴声响起,空气中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压抑非常,仿佛饥饿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吞噬眼前的猎物。
自凌夕下山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的紧张感,抬眼看向萧亦寒,眼神相交,点头示意,两人已背对着站至一处,凤吟已出,萧亦寒也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泛出隐隐寒光。
不多时,一阵破风声响起,二人四周忽射出无数竹箭,如雨点般密集,二人挥剑斩开袭来的竹箭,未料竹箭中还包裹着细针,想避开已来不及,唯有尽力挡下,饶是二人武功高强,仍未全部挡开袭来的细针,加上后面接踵而至的层层竹箭,一时手中之剑更是伶俐,不过并未再次斩开竹箭,而是控制力道将竹箭震开。
约莫一盏茶时间之后,箭雨终于告罄,力竭的二人得到片刻喘息,由于开始的疏忽,二人身上均中了几针,此时两人席地而坐,互为依靠,看到逐渐变得青紫的右手,凌夕知道那针上必是涂了剧毒,内力也在逐渐丧失,“萧亦寒,你死了没?”
“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先死了呢?”萧亦寒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无法掩饰其沉重的呼吸之声。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又不要人命,只是全身无力…”凌夕说着最后便没了声音。
“喂,臭丫头,没气儿了吗?”萧亦寒听着那宛若游丝的声音忽得断了,一边问一边摇了摇肩膀,想要唤醒背后之人。
“我说你就不能安静会儿,我没被毒死也被你烦死了。”
萧亦寒并未在意凌夕话语中的不耐,继续道:“此地不可久留,为今之计只有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把毒逼出来,走吧。”说完便站起身,没有了依靠的凌夕顺势摔在地上,也不起来,依旧闭目养神。
“好了,我错了,大小姐,咱们快走吧。”说完伸出右手,凌夕这才睁开眼,抓住萧亦寒的右手起身。
刚起身,二人脚下的土地忽变得松软,并开始往下陷落,两人急忙运起轻功飞至附近一处树梢,眼望着先前的落脚地已沦为沼泽地,且在向外扩大,树木也逐渐下沉,二人暗骂一声“该死”,提起最后一丝内力,借助残枝断木在这沼泽地上如蜻蜓点水般掠过,约莫半个时辰,二人终是逃离沼泽地。
此处是一瀑布,清澈的水流从几十丈的悬崖砸下,如雷霆般的声响响彻山谷。筋疲力尽的两人逃过两劫,终于倒地不起。
月至中天,凌夕睁开双眼,缓缓起身,见萧亦寒未转醒,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并未察觉危险的气息,吐出一口气,移至溪边,掬起一捧溪水,开始清洗脸上的伤痕与尘土,逃亡时脸颊被杂草割伤,来不及处理,如今被水洗过的伤口便开始隐隐作痛,不过还好,并不严重。
清洗伤口时,凌夕发现手臂上的青紫竟消失不见,身体也并未出现方才的无力感,消失的内力此刻也在缓慢复原。
凌夕转而翻过萧亦寒的身体,面上依旧是银色的面具,只是边缘处残留着干涸的血渍,埋在黑袍中的右臂已呈黑紫色,一直延续至脖劲处。
“为何我体内的毒解了,而他的却如此严重?”凌夕想不通,当下也不纠结,赶紧帮萧亦寒封住百会、极泉等几处大穴,防止毒液流入心脉和大脑,辅以内功助其压制毒性。
就这样折腾了几个时辰,体力不支的凌夕收回内力,朝依旧未醒的萧亦寒道:“你可别浪费我的内力,就这么断气了啊。”
一阵微风拂过,凌夕猛地一惊,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凤吟出鞘,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周边环境,瀑布的轰隆声掩盖了其他声响,忽的身后一阵寒意袭来,凌夕左手以剑鞘挡住了来者背后一击,右手凤吟挥出,横扫来者面门,来人一惊,未曾料想凌夕如此迅速,当即施展轻功退出战圈,右臂却已被凤吟划出一道血痕。
凌夕本要趁胜追击,奈何不能离开仍未醒转的萧亦寒,不多时,四周陆续出现十来个黑衣人,将凌夕二人围住。
“杀了她。”被凌夕伤到的那名青衣人狠狠道,凌夕已经激起了他的杀心。
黑衣人得令,手中刀剑纷纷往凌夕身上招架,凌夕并未迎其锋芒,而是蹲下身子,一招落英缤纷攻向敌人下盘,只是先前内力损耗太大,此时一击并未给予敌人重创,只将敌人弹开十米开外,大腿上被凤吟的剑气所伤,一时无法再次攻击。
“没用的东西。”青衣人大骂道。
“要杀人就自己动手,何必借他人之手。”凌夕不屑道。
“说的好。”半空中忽落下一人,一把血色大刀直直劈向凌夕,凌夕不能移动,只能以凤吟正面接下这一招,来人内功深厚且夹杂刚劲威猛之势,凌夕堪堪挡住血刀,身体却被霸道的内劲震住,右腿微曲,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突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枚银针,目标直指头顶之人,受到暗器的威胁,来者终于收回攻势,退到一边。凌夕以凤吟支撑着身体,气息沉重,另一边,不知何时,萧亦寒已醒转过来,刚刚那枚银针便是他所发。
“你…再不醒我…就要准备拿你当肉盾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还好我醒得及时,不然就要命丧于此了。”萧亦寒抱怨道,转而看向刚刚攻击凌夕之人,“我说老家伙,都拿着血刀来了,还拿块破布遮遮掩掩,难倒是怕江湖上知道你天刀门的丑事。”
原来此人正是天刀门门主韩元君,其门中至宝血刀,据说初始并不是血色,而是杀了人之后吸收人血而逐渐变成血色。
“阁下好眼力,这位姑娘年纪不大,功力倒是不差。”
“爹,您来了,快杀了他们,给我报仇。”青衣男子抱着受伤的右臂跑到韩元君面前,指着凌夕二人道。
“焕儿,不得无礼。二位,犬子无状,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们这就告辞。”说完便拖着心有不甘的韩焕走了,余下十来人自是跟随他们一起离开了。
“爹,你为何放过他们,难道您也打不过他们吗?”
“焕儿,虽然那女娃儿被我压制,却也是我出其不意,加上当时她为保护那银面男子不能移动,还能扛下我全力一击,其实力不容小觑。而且现在那男子已然转醒,爹无法保证能完胜他们二人,况且你未发现还有黄雀在后吗?”韩元君道。
“您是说还有其他人在场?”
“武林盟主之位人人觊觎,想要借此智斗之机除掉对手之人不知凡几,所以没有十分把握之时不可轻举妄动。”
“孩儿谨记。”
凌夕二人拖着疲累的躯体转移了阵地,来到一处平原地区,一眼望去虽无一藏身之处,却也不怕他人偷袭。
“黄金迷宫的主人果非常人,这十面埋伏阵用的妙,下毒、陷阱完全利用地势,等到我们筋疲力尽之时又借助其他门派之力达到刺杀的目的。”萧亦寒若有所思道,“不过这种置人于死地的方式倒是有些可疑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还是顾好眼前吧,话说你体内的毒怎么样了?”凌夕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白布,擦拭着凤吟剑上的血迹。
“暂时压住了,只是近段时间不能运功,危急时刻只有跑路了。”
“不是说每个门派最多只能派出三位代表吗,怎么天刀门会有那么多人?”凌夕问道。
“哈哈,果真是个小丫头,江湖经验太浅。天刀门虽比不上四大显门的规模和名气,但在江湖中仍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趋炎附势之徒不在少数。”
凌夕白了萧亦寒一眼,不再说话,专心擦拭起凤吟,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