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日后,天凉如水,中秋月圆。
金昆子传下真人令,中秋节期间,太华派所有弟子放假三天,各自沐浴剃度,准备果品菜肴,在平原郡过一个中秋团圆节。
中秋当夜,数百名太华派弟子共聚一堂,女弟子人人白袍素雅,花枝招展,男弟子个个神采奕奕,每一名年轻人的脸上洋溢着欢笑和兴奋。
金、木、火、土四峰的弟子,明挤暗抢,拼命向秀水峰女弟子桌上奔,男弟子中,唯有叶安最悠闲,一身白袍,雪白乍眼,早早与金依蕙和青瑶等女弟子同坐一桌。
“叶安,能不能让姐夫和你在一张桌上挤挤?”武六七一脸不耻下问的神情。
叶安有些犯愁,水鸾子命令金依蕙和李明娟安排女弟子座位,这两人都不太好意思求,想来想去,只好去求青瑶。
“武六七和你是老乡,团圆节应该坐在一个桌,让他来吧。”青瑶看看远处的武六七,应声道。
叶安道:“金师姐不会反对吧?”
“不会,不会,她知道你和武六七是同乡,今日过节,会当看不见的。”青瑶笑道。
武六七一身黑色道袍,扛着一张椅子,满面红光的贴着叶安坐下,向对面的卓一燕傻傻一笑,太华派男弟子眼中一片羡慕。
厉伏虎与林小小挤在一桌,远远看着风光无比的叶安和武六七,眸光闪烁,充满狂野嫉妒,伏耳在林小小耳边说些什么......
林小小初时左右摇头,又倾听片刻后,抬头看看人群中的叶安,目光迟疑纠结,最后点了点头。
“太华派的少年们,今日中秋佳节,掌教真人有令,菜管吃,酒少喝,谁若醉酒闹事,必然重惩,” 木桑子一击掌,大声宣布命令,最后笑道:“在咱们太华派,除了掌门真人位,允许成家婚娶,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众弟子轰然应答。
客栈中的伙计,将各种菜肴流水般传了上来,木桑子一声令下,大家举筷开餐。
叶安从逃离红叶谷后,在恶狼谷柴房中一个人吃饭,在无间海柴房中一个人吃饭,到厚土峰和秀水峰仍在柴房一个人吃饭,人生头一次多人共聚一桌,神情颇为拘谨,武六七反倒举止有度,很快与女弟子苏倩倩窃窃私语。
酒、是平原郡当地酿的一种黑米酒,菜、是各种北方炖肉居多。
堂中十多桌酒席,大多清一色男弟子或女弟子,很快就欢声笑语,杯觥交杂,一派热闹,甚至很快有一些女弟子主动唱起歌儿来。
叶安身这一桌上十余人,除了熟悉的青瑶、金依蕙、卓一燕、武六七等人,还有于婉,梁妙香,苏倩倩等女弟子,男女混座,人人各自极力保持着礼仪,细嚼慢咽。
“不唱歌儿不热闹,席上无酒太冷清,大家玩击掌传花,输者要饮一杯酒,还要讲一个儿时有趣的小故事,好不好。”卓一燕明眸闪烁着笑意,询问道?
青瑶道:“好啊,好啊,我愿意。”
游戏开始后,叶安运气最差,第一个输,只得端起黑米酒站起来,心神慌乱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讲什么好,便问道:
“实在记不起有趣的故事,讲一个小时印象深刻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叶安哥哥讲吧,可得把我逗笑才成。”青瑶拍手道。
叶安慢慢讲道:“小时侯家中穷,从未吃过西瓜,有一天,母亲买了两个沙心大西瓜,我一口气吃了一个半,翌日醒来后,发现自己尿床了,怕被姐姐和母亲取笑,早不亮便跑到红叶谷外躲了一天,后来被母亲找到,又挨了一顿揍。”
大家一起哈哈笑了起来,桌上气氛顿时轻松活跃,游戏继续进行。
第二个输的是于婉,于婉身材相貌与金依蕙酷似,只是性情开朗,脸上总是挂满笑意,神情羞涩的站起来,饮了一杯黑米酒,脸上潮红一片,讲道:
“我小时侯住在石牛县,家中姐妹众多,县城门口有两只大石牛,是县中的祥瑞物,总缠着问父母,我从那里来,父母告诉我说,下雨天时,从大石牛的肚子领回来的,然后每天下雨天,我总去大石牛处查看,大石牛有没有生小妹妹,结果每次没失望而归。”
众人纷纷鼓掌勉励,卓一燕第三个输,端起杯一饮而尽,讲道:
“我家附近全是大山,山中有许多漂亮石子,每次上山,我都会捡许多漂亮石子放在竹筐中,到了傍晚下山时,身上累的没劲了,又只能一块块丢掉来减轻重量,等回到家时,竹筐只能剩下一块石子而已。”
“卓师妹讲的好,在下借花献佛,来给各位同门敬杯酒。”厉伏虎一身描金红袍,举着一个酒杯来到桌上,向大家举杯示意。
众人纷纷起立,举杯回敬,女弟子们均是将酒沾沾唇。
叶安平生第一次喝酒,只感觉黑米酒又酸又辣,吞咽后腹中难受,小喝一口,将酒杯放在桌上。
“不行,不行,叶师弟可不能少喝,难道瞧不上在下么?”厉伏虎看着叶安,脸带笑意,不依不饶。
叶安连忙解释道:“厉师哥,我头一次喝酒,若喝多了,怕会当众出丑。”
“今日中秋佳节,普天同庆,木师叔刚才也说了,只要不闹事,酒可随意喝,这黑米酒不会醉人的,叶师弟有所不知,在下刚来太华山,便对叶师弟十分关注。”厉伏虎笑意悠悠。
叶安十分好奇,忙问道:“何事引起厉师哥关注?”
“当日初到太华殿,水真人曾说,秀水峰不收男弟子,在下每次见到叶师弟都心中纠结,这到底是叶师弟呢?还是叶师妹呢?”,厉伏虎面色一肃,随后劝道:“若叶师弟是男儿,请干了这杯酒。”
青瑶马上起哄:“叶安哥哥,喝吧喝吧,可不能变成叶安姐姐。”
“酒不喝干人不欢,我陪叶师弟喝一口。”卓一燕展颜一笑,端杯大大方方喝了一杯。
其余女弟子都想知道叶安酒量,也跟着纷纷劝酒,叶安只好端起黑米酒,硬着头皮,一饮而尽,腹中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燥热。
“叶师弟,好事成双,你需要回敬在下一杯。”厉伏虎酒兴甚浓,笑眯眯的又给叶安斟满一杯酒。
叶安腹中只是火辣燥热,却没感到十分难受,胆儿登时大了一些,一想理应回敬,便端起杯恭维了厉伏虎几句,又喝了一杯。
“好兄弟,男人在世,酒色财气,缺一不可,在下去邻桌敬个酒,日后抽空独聚。”厉伏虎彬彬有礼,端杯一笑而去。
一群秀水峰女弟子叽叽喳喳围过来,与青瑶和卓一燕很快打成一片火热,林小小也在其中,侧目瞄了叶安一眼,眼波妩媚。
叶安心中一阵狂跳,立刻想起一双结实修长的玉腿,和城外小树林中不停扭动的浑圆玉臀,脸色立刻红成一片,把头深深低了下去,不敢多看林小小一眼。
“叶师兄,多日不见,师妹单敬你一杯酒。”林小小不知不觉转到叶安面前,媚眼如丝,举杯邀请。
叶安心情复杂,怎么看林小小,浑身上下好似没穿衣服一般,低头嗫嗫道:“林小小师妹,我酒量不行,这一杯酒就不喝了吧。”
“小小来敬个酒,叶师兄若不喝,太不给小小面子了吧,叶师兄......”林小小说着,身体轻轻偎了过来。
“喝,喝。”
叶安心中有鬼,感觉一片玉臀向自己小腹拱来,金依蕙和青瑶等人好似在一边暗暗察看自己,立刻端杯一饮而尽,身体离林小小尽可能远一点。
林小小又给叶安斟满酒,劝道:“叶师兄也要回敬小小一杯,方才合乎情理。”
“这杯真不能喝,酒如今已经到这里了。”叶安摇头拒绝,伸手在下巴处比划了一下。
林小小一探身子,瞧瞧叶安的嘴巴,低声媚笑:“胡说,根本没看到酒,叶师兄若不喝,小小可要动手喂你强喝。”
“喝,喝。”
叶安望着偎过来的林小小,端起杯,毫不犹豫的一干而尽。
中秋佳节,美人如玉,兄弟同堂。
第一次喝酒的叶安,不识黑米酒的醇厚后劲,数杯酒落肚后,独自出堂门准备去茅房,刚一露头,中秋凉风,“咣啷”一声把他撂倒。
几名师兄弟从堂中迅速抢出,将叶安架起,向一间客房匆匆奔去,一通忙乱后,厉伏虎和林小小从墙角后闪出。
“伏虎,这么做是不是过份了些。”林小小低声询问?
厉伏虎调笑道:“一名乡下小子,竟连本公子的风头也盖了下去,不吃点苦头,会不知天高地厚。”
“那些男师兄不会坏事吧。”林小小问道?
厉伏虎道:“其中有一人拿了我的好处,别人只是帮手,何况只是令叶安出丑,又不伤他性命。”
“哦,接下来做什么?”
“嘿嘿,一会该你我出手了,你只在客房外面放好风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