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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霜记 第四章 孔明灯

到了阳蒲城,凌子晰便购这购那,小小的阳蒲城没想到药店倒是挺多。

我也很不好意思拿了凌子晰的钱买了几件干净的衣服,一些食物素材,还有必不可少的“护肤品”,最后一样也是我一直记着的。

在澡堂子洗完澡后,凌子晰已经在外面牵马了。

简简单单的一件青衫,勾勒出他修长的身躯。他看过来时,嘴角微微含笑:“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正欲和他一起上马时,忽然一匹马急速地跑过大道,马上的侍卫大喊:“七王爷大胜敌军!重伤而归!”

我愣住了。“快回去!”凌子晰急忙拉我,牵了马驾出了阳蒲城。

回到军营,伤员果然不少。营中军医不多,只有五个,自然在他们身边的药童也少。凌子晰是主治纪光辞的,但如今这医生不够的情况下,他也忙晕了。

我跟着他好几天,凭着以前略有的中医知识帮着他一起料理。

“凌先生,先去看王爷!”副帅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郡堂弟,你把药箱拿过来!”我急忙赶回住处拿来了和他一起进了主帅营。

纪光辞的右肩中了一箭,刺的不深,但却有毒,整个手臂泛着青色。脸色惨白惨白的,慢慢渗出了汗滴。

我忽的心底一颤,拿出随身的布巾擦拭着他的汗珠。

“研止血草。”我回过神来捣鼓了起来。凌子晰把木棒送到了纪光辞的嘴边:“王爷**,我要拔箭了。”

纪光辞明显体力不支,却还是硬生生地咬住了,额上的冷汗簌簌,我不禁也紧张了起来。

“刀。”专注于救人的凌子晰忽然像是发挥出了神的光辉,我忍不住也替他擦了擦脸。他愣着看着我。

“快救王爷啊!”我瞪了一下大眼睛,他嘴角一弯算是微笑。

凌子晰用刀在箭伤旁割了些口子,将箭头暴露出来。

“王爷忍住,我要拨了。”凌子晰手起箭落,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身,却也有几滴落在了我脸上。

“止血草。”我把研磨好药敷在了纱布上。凌子晰立即把纱布盖在了箭伤处,又用一圈圈的纱布缠了起来。

“止血草只能止血,箭上的毒还有剩余。”

“七王爷,你怎么样?”我拿开他口中的木棒,他正想回答时,人却昏睡了过去。

“让王爷休息吧。我们都出去。”

帐外,还有一大批受伤的战士,忙活下来我这个柔弱的身子也要坍塌了。

回到住所,也不知道凌子晰在耳边说了什么,我只是机械地应着,之后沉沉地睡去了。

一大早醒来,习惯性地朝身边的台子上摸去,没有凌子晰准备的早饭。我这才记起,他说给纪光辞解毒的一种草药阳蒲城买不到,就到三十几里外的安乐镇去买了。

我马上起床,穿戴好后找出了仅剩的一包解毒草。

主帅营外,正要进去时却被两个守卫拦住:“王爷在和众将领商量军事,请稍后再来。”

有没有搞错啊,上药都要稍后。在帐外吹了十几分钟的冷风后,几个将领终于出来了,我立即闪了进去。

纪光辞低着头,想来也不知道会是我。

“王爷,换药。”我低着头,半跪在他身边。他一直关注着面前的行军作战图,没有应声。

“七叔?”我又喊了一声。

“你正来了,这是三哥的信。”纪光辞从一大堆军书中翻出了纪光彦的那份信,我马上接了过来。

信上纪光彦倒是老泪纵横,让我千万当心自己,也让纪光辞照顾我。看着看着,我不禁笑了出来。

收了信,抬头看见纪光辞也在看着我,脸不觉一红。

“我先帮你上药。”

“不必了,我自己来。”纪光辞嘴角紧闭。

“你可以吗?”我略带嘲笑。

纪光辞瞥了我一眼,一只手艰难地脱着外套,我看着笑出了声:“七叔,你这样包一天都包不好唉。”

拿开他的手放在了桌上,他的手指虽然白皙却微有细皱,虎口有厚厚的一层茧。我伸手帮他解下腰带,他心下虽然不愿意却也没反抗。

在他身后解时,我整个身体伏在他身上,彼此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微微的呼吸声在耳边,我心一凛,忍不住转过头看他。不知道是何种感受,他似乎离我很近,却在心里离我很远。

在脱下他右臂的袖子时,我还是被吓了吓,毒还真深,泛着青。不知道解毒草有没有用了。

我尽量轻轻退下昨天的药,但他还是痛得出了冷汗。

“我、我马上好,你忍着。”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表情吓了吓,我的手顿时麻木地不听使唤,好半天才换好。

“这几天天气凉,肩上的伤有时可能会疼。那就少用右手,对了,你……”我整着药箱喋喋不休时,忽然发现他一直看着我。当我看他时,又忽然转移了目光。

我不禁笑了:“你这几天由我照顾了,七叔应该会给侄女表现的机会吧。”

“侄女?”他重复了一边,咀嚼着这个词。

“七叔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做。”

阳蒲城毕竟是西北地区,食物材料很少。我也只能做几道简单的有营养的小菜,外加泡了一杯茶。我可记得纪光辞说过的阳蒲城的空山灵雨茶,所以上次特地去城中买了一些。

“七叔,茶怎么样?”我泡茶的功夫搁在现代也可以搞个什么宗师,何况是现在。

“茶有一种空灵的甜味,多了一份脱俗的香味,少了一丝涩味,好茶。”纪光辞还真是个品茶高手。

“那当然了,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无所事事地过的吗?”

纪光辞正待说话,帐外忽然有人禀报:“王爷,有新的消息。”

“进来。”纪光辞眼神望向案上的东西,我立即心领神会收了案桌上的东西。

几位将领上前,呈上了一卷布。

“王爷,这是前方骑将军送来的布帛。”

纪光辞看完一脸平静:“骑将军说燕兵加派了那边的人手,设计了一种新的战术。”说着,他照布帛上的排兵策略画在了纸上。

“此处是骑将军驻扎处,二十里外是燕兵。燕国边关城楼极高,各有四个哨站。前面是步兵,后面是骑兵,哨站上一排弓箭手。当我们的军队进攻时,他们骑兵可以退入城门内,那就是一排弓箭手等着我们了。”

“王爷分析的极是,但可有破解之法。”副帅道。

“破解之法?你们先下去吧,待我想想。”纪光辞用没受伤的手托着头,闭着眼睛。到他们离开后,这个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七叔……我有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从他讲出这个战略时,我就在记忆中搜寻办法。倒真想起一个来,只不过耗时较久而已。

“你说。”纪光辞倒是比较认真地看着我了,只不过这个造型美的让我喷鼻血。

我渐渐靠近他,他也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向后倾了倾。

“这个,要等你伤好后告诉你。”看着他纯真的样子,我又笑出了声。他眼角也有了笑意。

“七叔,你为什么不娶妻啊?”我随意地整着药箱,问。

他没有说话,转过头去发现他眼神已经冷却,手指向了外面:“出去。”不是吧,这样就翻脸了?

“我走后,饭一定要吃完,还有茶也要喝完啊。”说完,我一脸苦色带着我的药箱出去了。

傍晚时候,凌子晰回来了。我把今日燕兵排兵布阵的方法对他说了,听得他快**时。我话锋一转:“所以,要帮我去找竹子、白布还有蜡烛和线,尽快。”接下来,凌子晰就照着我花的一个结构表做出了一盏孔明灯。

对,就是孔明灯。但是,这个也只是实验版,放大了就是热气球了。

“郡主,这个好吗?”凌子晰见我要点燃正中的蜡烛时,担心地问。

“当然好。”我回答他。

点燃蜡烛后,孔明灯顺着风向摇摇晃晃地上去了。

凌子晰开始还不懂我的意思,后来看我脸上的坏笑,也猜出了一点。

“好主意!”

“那明**再拿些材料来,做个更大的。

此刻燕国

“这么说,你们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太子妃?”

“王…其实那个不是太子妃。在搜查整个阳蒲城时,我们听到消息说真正的太子妃已经和太子成亲了。那个女人是昭齐王的女儿沉霜郡主。”

“郡主?”

“是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