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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南山记 第三十三章 又见女郎

俗话说“无事不相逢”,也真乃恰当有事,那罗遇春前日因许家小厮刚与秦普交涉,秦普许了他酒,他正期待,不料今日打猎回来正碰上秦普,当下,好不欢喜。

秦普也远远地看见了罗生,只见他骑着高头大马,几个仆人跟随,料得他去打猎了,不由的,内心就一颠。

原来,这秦普现在是一看到或一听说起打猎,就会想起那些獾了、兔了、狐了等猎物,其它不说,唯只这狐狸叫他有所特别关注。

呵呵,那不有人说“闻虎色变”嘛?他现在是“闻狐色变”。

待罗生来到跟前,秦普直看向他的猎物,嗨!还果然见有狐狸。

不用说,秦普的“闻狐色变”完全是因了狐女郎,秦普见了这狐狸,也当然会想到狐女郎,因那秦普自清明与女郎相遇后,明知女郎是狐,还和她有了一场动人心魄的欢ai,之后,也不知是在真梦中,还是在假梦中,又见了她,她给自己按脚,让自己能飞得上天,能走得上水,每一次见到女郎,非但不害怕隔意,反而好不喜欢留恋,时时地觉得那女郎是那么地热烈温婉,真个的美好,直让人念念不忘,即使在生病时期,也没来由地一直想她,很想去找那女郎,只是还未得闲。

那罗遇春边走边说“哦!今日手气不错,虎犬也好个能耐,竞活活捉了只草狐子,到现在这狐子还在动坦呢,看他那油汪汪的毛色,倒是件不错的围脖子。”

大概属于“爱屋及乌”吧,在秦普的潜意识里,因了那狐女郎,秦普感到自己已和狐族有了一定的关系了,且特别强烈,自己俨然已将狐族当作亲人了,所以今天,望着罗遇春逮到的狐狸,秦普感到有见到亲人时的兴奋、有见到亲人时的亲切,虽这一相见,是在这一种的境况下进行的,但话说回来,不是这一种情况,秦普又何以近得了狐族呢。

呵!眼下,这小狐是有点如同身陷囹圄,但那不当话下,以他秦普的能耐,岂肯让这小狐任人宰割,他也定要救得这小狐摆脱困境。

正好罗遇春下马,幸喜地向他打招呼呢。

只听他道:“好个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秦普也立马拱手还礼道:“罗弟今日收获不错哇!”

罗遇春笑说“还好。”说着向秦普展示今天所获的狐狸、野鸡、几只兔子,一时间,好不得意。

那叫“虎犬”的猎狗不知何时已转到秦普跟前,秦普看他有牛犊般的大小,高大威猛,好不的健壮,在秦普身边嗅来嗅去。

秦普道:“这就是你的宝贝儿,怎说丢了呢?”

罗遇春笑说:“那班奴才一时找它不见,不寻个道理,怎好开脱。”

说着,罗遇春喊那狗“虎子”。

那狗便蹲到他身边,他则用手摸着狗头狗脸,幸喜地说“这家伙好不聪明着呢,见我家好肉好食地养着,他才不愿离开我家随便跑丢呢。”

秦普接口道:“只听得说鸟类向着旺处飞,莫非这畜生也向着旺处跑吗”,

那罗遇春听了,又好一阵的得意,道“不过,这家伙也真是能干,你看那玩意。”说着呶嘴向秦普,以指向正在悸动的狐狸,得意地说“都说狐狸精吧,我的虎子一下子就将他衔住了。”

秦普看着那狐狸,心内一阵思忖,很快便有了计谋,不觉就走上前去,对那狐狸掂掂扯扯,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不住地赞叹道:“好个漂亮的物儿。”之后,似想起了什么,忽抬头对罗遇春说:“哈,我有件皮袄坏了,正对上这物儿的毛色,不知罗弟肯不肯让给我,我愿出十两银子。”

罗遇春听了,不禁喜出望外,未料竞有此造化,正愁不知该如何结交他呢,这可倒好!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这个人情可千万不能错过,于时立马道“哥说哪去了,哥喜欢,拿去。”

秦普定要拿出银子,那罗遇春岂肯要,道“哥喜欢,兄弟奉上,没得说,属兄弟情谊,如哥要从我这买,我做兄弟的是不卖的,没得显弟兄太生份了。”

秦普只好作罢,连声向罗遇春道谢。

之后,秦普因怀揣一腔心事,急着要回家侍弄这狐狸,就没再说什么,于是匆匆告别了罗遇春,回家去了。

罗遇春自然也是一场大喜,他潇洒地跨得马上,不觉喜上眉梢,而内心则不由地沉浸在了下一步的谋划中去了。

那秦普怀揣着狐狸,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家中。

原来,这秦家竞真的不比前时,前时说起秦家,莫不说秦府,莫不说尚书府,那也是浩浩荡荡好大一片庄院住宅,后因家道中落,人丁也稀,竞卖的卖,当的当,赁的赁,现正经住的,只剩下前后两院,秦老母和几个家人住在前院,有婉娘时,秦普两口也在前院住着,自婉娘去世后,秦普便一个人住在了后院,这后院也是花园,带有书房,有直接向外的角门,关上角门,便是秦普一个人的天下了。

秦普一个人住着,图的是一个人的清净随便,根本不愿别人介入,连他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料理,而原先有婉娘时,还有丫头在屋里出出进进,就现在情景,莫说大户人家的爷们,睡觉、穿衣、沐浴有人侍候,这秦普,连自己睡过的床铺也不愿别人动的,所以后院里一般是不许家人随便出入的,有事站在门口禀报一声,秦普自去前院处理,秦普只每日里除吃饭,见老母外,无事也不甚去前院。

话说秦普回到家中,自然是奔向自己的后院,先将后院各门关得死死的,这才放下怀中的狐狸,见那狐狸已是快奄奄一息了,秦普立马将他抱到房中床上,拍打着他的脑袋,让他保持清醒,接着又找水找食,找吃的,所幸,这屋里还有前时留下的茶水、点心、鲜果什么的,秦普统统拿了出来,以盛情款待这狐狸。

过了一会儿,那狐狸略微抬起头,仿佛精神好些,但惊魂未定。

秦普忙端出笑脸,安慰道“伙计,没得害怕,这是我的家,不必客气,我认得你的同类,是朋友,我还要向你问事呢,你可知……..?”

“你可知……..?”

天呢,问到此,算是问傻了,原来自己对那朝思暮想而又仅是萍水相逢的女郎,爱得炽烈,却也是只知她是个狐族,余者则一无所知,这关键的时刻,迫想打听打听她,可是从何问起呢?

一时间,女郎的音容相貌,更是排山倒海地映入他的脑中,可堪,向来伶牙俐齿的他,竟描绘不出她一字。

正烦恼,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伴随着香风及一阵缤纷明灭的氤氲,女郎于瞬间,竟突兀地站在了秦普面前。

这,这可不个“喜从天降”嘛!

那秦普好不的惊喜,心竟似要从腔中蹦出来一样,遂急切地喊道“娘子,我的好人,你可来了,你怎的来了?”

女郎端庄明艳一如从前,热烈中也有巨大的羞涩与喜悦,但只匆忙地瞥了他一眼,顾不得答话,便抱起了狐狸,同时神色又变得焦虑,忙伸手向那狐狸身上摸索查看,末了说,“有姜水吗?快喂他些姜水。”

秦普说:“有。”

秦普说着便起身,急急忙忙去了前院,以张罗姜水,待又急急忙忙地从前院端来姜水时,女郎正抚着狐狸说话呢,直听那女郎说道:“……怎与他恁纠缠,还不快些走开……。”又说“所幸,你命大福大,赶上了官人,救得你命……。”

女郎见秦普端着姜水过来,立马停下说话,接过姜水,让那狐儿喝了,然后不知用了如何手段,触得小狐耳朵上一穴,但见那小狐一个倒头,即伏在地上睡下去了。

秦普知女郎非凡,知女郎在救治小狐,更因此一时,心思全转到了女郎身上,所以对女郎如何救治小狐跟本没的兴趣再问。

安顿了小狐,这时,女郎才抬起头笑向秦普,道“多谢官人出手相救,否则,我家这小东西就没命了”,说着弯腰向秦普深深施礼,这一弯腰,如花枝颠动,如风拂杨柳,如将倾的玉山,让秦普再次领略了女郎婀娜柔美的身段,不禁被女郎的仪态万方给迷住了,对女郎的施礼竞没有了反应。

女郎见此,不禁笑了,不过依然是又羞又喜,嗔道“恁样看,莫不不认识了,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秦普这才如梦初醒,走上前,拉住女郎道:“啊!好个娘子,就是一直看,也看个不够,你怎恁个耐看?恁个美呢?”

女郎遂被说得发羞,以至于有些难为情,不觉低头莞尔,末了,却又抬起头,嗔嗔地看了看秦普一眼,道:“你的嘴,似抹了油的,太个会说!”

那秦普内心自是一波一波的高兴,却也想就着女郞之意,再个恣意得狠些,于是又道“啊!娘子,自与你相识,你已将我的魂勾走了,我现在是失魂落魄的人,何时才将我的魂魄还给我呀。”

女郎果然“扑哧”笑了,真个是没料到这人竞能如此说,不知是他贫嘴,亦或是他真心,但,听了他话,心里却是格外地享受,同时也感羞人答答的,不由就又低下了头。

秦普看她的情状,正如后人所说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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