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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南山记 第七十章,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话说,陈氏与她的表兄夫君一番争执后,夫君扬长而去,而自己则气得大哭,哭了好久,连她自己也不知,她竞是坐在辛大郞的怀里哭的。

这下子,陈氏如同遇到了亲人一般,立个变得惊喜,但惊喜却只一瞬,跟着,无助、辛酸、委屈也一股脑儿的来了,她的眼泪不由再次夺眶而出。

辛大郞温脉地一笑,立个想起人间“小孩遇到娘,有事无事哭一场”的谚语,看来,她果然是已将自己当作她最亲的人啦,而她在人间的这场,也真的让她为难透了,难怪她会如此委屈。

陈氏看到了他对自已极怜悯的笑,也突得想起小时自己受委屈时,爹娘也正是这样看自己的,而他却毕竟还不是自己的爹娘,自己怎见了他,是那么地想哭呢?

末了,那辛大郞伸出胳膊,爱怜地用胳膊圈住了她,又将她拢在自己胸前,并用下巴抵住了她的头。

那陈氏一挨着辛大郞,仿佛是情不自已,竟真的如同儿女见到了爹娘,姊妹见到了兄长那样哭泣了起来,同时也仿若真的是遭到了巨大的不平、受到了巨大的委屈似的。

那辛大郞一阵心疼,不由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就象轻轻地在拍打着一怀揣着的婴儿。

良久之后,那陈氏说:“啊!官人,这,就是我的生活,你可都看到了,你说我该怎办。”

辛大郞放开她,端端地注视了她一瞬,然后说:“你想怎办,你即怎办,我不给你拿主见,但,任你拿出什么主见,我都会依你,都会帮你。”

这!

啊!他竟不帮她拿主见。

但,他却说,她任拿出什么主见,他都会依她,都会帮她。

那,我想,啊!我想.......

猛一下,好象不太令她满意,但,瞬间之后,她则极其满意了。

因她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的父母,还再没有人能象辛大郞那样疼爱自己啦?且辛大郞又无所不能,自会满足自己的一切的?

而自己过到如此,还能有什么打算呢?

不,她是有打算的,就在此一时,就在又看到他的此一时,她似乎已有了个打算,想必他也已知道了。

但他知道了,却是想让自己亲自说出,因只有自己说出,才更能证明自己是义无反顾的心甘情愿。

哈!辛大郞总怕他为难到自己,却不知,那一点儿也不为难自己,而特别是已到了这个时候,她正巴不得呢。

但要让自己红口白牙地亲口说出那个很具体打算,却是有点儿难为情的。

虽然她知道,如说出,他定然是高兴的,他甚至是在等着她说出呢。

但,谁让自己是个女流呢?这些难为情的话只在心里想的强烈,却恁不好往外说。

但,她却不认为是辛大郎在难为她这个女流,因在她心中,他是个君子,他的一切都是妥当应该的,他丝毫未有狎玩自己之意。

她靠着他的胸膛,一方面静静地体会着他那巨大的宽慰和温暖,另一方面则苦苦地思索着如何将那天大的打算说出。

过了一会儿,那辛大郞拔正了她的身子,两人遂目光相遇,陈氏再次领略了只有爱人才能享受到的目光。

啊,他的目光象海一样深沉,象月一样的温柔,又象阳日一样的温暖,谁能舍得丢掉这样的目光呢,这种目光分明是在诱惑她,面跟着他,则这目光便永远属于自己了,同时这目光也是在对她鼓励,哈,那就说出来吧。

陈氏终一扫羞涩,坚定的地说道:“官人,我又找到了你,我想和………”

哈,已无须再说了,辛大郞未待她将话说完,便已迅速地搂她入怀,一霎的激动,两人便急切地吻在了一起。

陈氏说“啊,官人,我怎能舍得忘了你呢?啊!你送给我的,我还不曾用它。”说着即向床褥下摸那红盒。

辛大郞温脉一笑,伸手按住了陈氏,道:“我知道,娘子每日里,都要拿出那物端祥,莫不是太想忘了我?又太舍不得忘了我?”

陈氏一阵扭捏的羞郝,脸偎向辛大郞,道:“不是想忘了你,而是太舍不得忘了你,我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你,而唯你让我觉着活着的美好,所以,镇日里思你,思得我心焦,你却不来,有时想,如当初,没得认识你,就象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亦不知你的美味了,便不想你了,可吃过了,便忘不掉了,啊,有时真想忘了你,却是如忘了,心里连一点儿好念头也没有了,没有了好念头,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如此,便舍不得忘掉你,其时,平时里,想你虽苦,却乐于享受这样的苦,实际上,我的后生也就是个在天天想你了。”

辛大郞笑了笑,不由内心感动,说:“难为娘子如此想我辛大郞,啊,其实,只要娘子稍有一点示意,我即能来到你的身边,而,没的示意,我真得不好再来挠乱你安生。”

陈氏嗔道:“你是仙家,你可看到我有安生吗?你当该早来。”

辛大郞说:“人生不易啊,我知娘子为难,但我也不希娘子因我而散了家,娘子毕竟是人间的人妻啊。”

陈氏说:“我却不想再有这个家了,爹娘已亡,那没良心的把持一切,且忘了他的一切俱是在我爹娘的根基上做成的,只一味地说钱,通没个温情,连自己的亲胞妹也不顾,何况对我。唉!我还是想我在齐州时的日子,那时,他还没来,我和我爹娘在一起,真个的是爹亲娘娇,无忧无虑啊,我好快活。”

一晌之后,那辛大郞脸上浮起笑意,说:“你现可想去齐州?再见你那时的家园。”

陈氏不由满脸放光,露出兴奋之色。

当然,她亦知道,他是极有能耐的,只要自己露出任何意图,他都会满足自己。

辛大郞见她欣喜,已知她心意,一个意念,脚下,便现出了飞毯。

那陈氏宛如快活的鸟,又一次扑进辛大郞怀里。

辛大郞温和地为她披上衣裳,两人遂上了飞毯。

辛大郞爱怜地说:“娘子,你我是隐形的,别人看不得你,你可喜欢。”

陈氏说:“这么说,我也做一次神仙啦,呵。”

辛大郞说:“那是你与这我狐仙有这个缘。”

不提辛大郎与陈氏的这一番郎情妾意,且说六月底,一连下了几场大雨,莒州府内塘满池溢,大街小巷成了汪洋之国,也下塌了好多房子,秦普不免上得杜家,又上李大户外甥家,以视察房屋是否个损坏。

出了李家,正走在街上,却见一列官家的人马,正斥斥喝喝地押着一辆囚车急急过来,观那帮人马的装束,甚个的威严齐整,一看即知是有来头的,定不象莒州府衙内那些喽啰打扮。

一时间,大街上的人纷纷躲避,秦普不由看向那囚车。

天呢,那不前时往胡州去的老者吗?当时还向他问路来着。

那人五花大绑,也看见了秦普,之后囚车便呼啸而去。

秦普大惊,难不成,那人不是去胡州的吗?原就奇怪,去胡州不走官道,而走南山,看来,必有企图,真个是乱世啊!

不过,接下来,秦普很快即知得了这其中的些许道道。

且说前一时,秦普因罗遇春送小狐并许家小儿之事,少不得在龙凤楼预备了一桌酒菜回诺罗遇春。

说实在,秦普与罗遇春的交往,并不很多,只知那罗大户近年来行走江浙湖广,贩卖丝绸发迹,之后又扩展了皮货、珠宝等生意,那罗大户很是精明细致与周全,因多年的贩卖、少不得在输运、赶脚上打理,由此就认得了码头,也就熟悉了码头,结果他也买了船只,做起了跑船走货的生意了,这么一来,罗大户一跃成为莒州府的新贵,在莒州府连着开铺买地,盖楼修宅,家中堆金积玉,田接阡陌,米烂成仓,仆妇成群,好不的招摇显摆。

各位看客已知,那罗家三公子罗遇春,一心想结交世家子弟秦普,也是几桩事的因缘际会巧合,使得罗遇春终遇上了秦普,如此,这秦普也算是在无意间得到了罗生的两桩人情,少不得心内要惦念。

这秦普请客必叫上陈十山、钱秀才、项二、崔文书等一众好友,按秦普一众好友所说,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人情,没得如此作做多事,当然这并不是说众好友不愿和罗遇春喝酒,因大家谁也没和罗遇春结交过,没得不熟,如此说,只是个就事论事。

秦普按住众人道:“已说过,权当我们自耍耍,只是多一个人罢了。”

那罗遇春自是非常客气,也惊讶,见面即说:“区区小事,嗨,我都快忘了,哥竞当真。”崔文书呵呵笑道:“谁不知秦官人实诚,不过,也该当如此,要不,我等怎上得龙凤楼消遣消遣。”秦普道:“莫得说笑,一块儿坐坐,随便聊聊,没的多想。”

当日,几人厮混,众人都饮酒不少,那崔文书却在席上说起前时囚犯之事,原来当朝虽名为李家,实为刘太后把持,那刘太后意欲仿效则天大帝,废太子李慎,再从自家刘姓子弟中选储,同时对李家大打出手,前时囚犯乃太子堂兄肃王李崇剑的下属,唉!王候将相,争权夺利,打打杀杀,却置民间苍生于不顾………

那崔文书,说得起劲,正说着,却突想起了什么,不觉慌忙向四周作了一警惕地环顾,随之连忙将话打住了,又讪道:“打嘴、打嘴,胡说八道!”不觉又另换话题,重新开锣,再往后,几人又吃喝说笑一了晌,对刚才崔文书之言也基本忘了,至晚夕才回家,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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