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街市,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福德阴沉着脸往前走着,想着今日又被公子训示一顿,竟还是在他亲亲素儿的面前,真是丢尽他这张俊脸,真他娘的点背。福德刚想骂出口便瞧见一个骨碌碌滚到自己眼前的蹴鞠,他心中一气便将蹴鞠一脚踢飞,嘴里还不忘还呵斥着身旁撇着嘴的小孩子道:“马路上是能玩的地方吗?赶紧滚回家去!”
小孩子被福德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眼睛一红,便直接坐在地上,两只小腿不停的蹬着嚎啕大哭起来。
福德听着越加的恼火,不由得骂道:“妈的!”
福德这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便想顺着这火气去赌坊好好赌一把,没往前走几步,便瞧见平日里赌坊门口很少敢有人闹事的地方此时却挤满了人,而人群里面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福德粗暴的扒开人群,大声嚷嚷着:“吵什么吵,他娘的一个个闲着没事在赌坊跟前干嘛!”
周围挤着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多嘴,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让福德进去。
待福德眼前宽敞些许,他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他瞅了瞅跪着的那两人冲着赌坊的管事人道:“怎么回事啊?”
管事人颠颠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福爷,您今个怎么有时间光临咱这赌坊!”
福德豆大的眼睛眯了眯,照着管事人的脑袋便是一棒槌,道:“我他娘的还不能来怎么着?”
管事人眼底狠厉一闪而过,身子却连连哈腰道:“能来能来,福爷来那是让咱赌坊蓬荜生辉啊,不过,福爷,这前几日的赌钱您看什么时候给结结!”
福德一听管事人提起这事,越加不满,暗中扫了一眼围观的群众又给了管事人一棒槌,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欠你赌坊点钱还能不给咋地?你他娘的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咱叶大少,你他娘的是不想活了吗?”福德边说边又给了管事人几棒槌。
管事人便打得连连告饶,陪着笑道:“福爷严重了,严重了,您消消气,小人知晓福爷不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主,不过这上面催的紧吗?这快到月底,小人也不好交代不是。”
福德瞧着管事人今天不依不饶的样子,威胁道:“不好交代你他娘的就别交代,今天你就想给老子找不痛快是不是。小心我砸了你这赌坊!”
“爷,小人错了。小人这赌坊还要趁着爷的光呢。”
“这几日手头紧,过两日给你送来,别他娘的催催催,跟个催命鬼似的。”
管事人见福德松了口,脸上的笑真诚了几分,也深了几分,对福德竖起大拇指连连道:“福爷,您就是个好人,大好人。”
福德瞧着管事人奉承的模样,心中不快平了些许,又将目光落在门前跪着的两人身上,他一屁股便做到赌坊门口台阶上的方倚上,翘起二郎腿指了指那两人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管事人哈着腰立在福德身侧,回道:“一个赌鬼的孤儿寡母,昨天赌输了钱就找不着人了,如今这两人倒是来我们这赌坊要人。您说这冤不冤?”
福德侧了侧身子,斜眼看着管事人,压低声音问道:“不是你们给打死的?”
管事人跟着低了低身子,也压低声音在福德耳边道:“那个娘们就是来讹钱的,打死也不能承认。”
“你也能被个娘们给难住喽?”
“这娘们精明的很,来了也不说话就一直跪着,赶人家只求咱赌坊放了人家丈夫,不赶的话这不成样子啊!”
福德一脸鄙视道:“你们说没见到不就行了。”
“人家将几个证人都找来了,这邻里乡亲的围了一通,若是都赶走,便坐实这咱赌坊打死人的说法,今后谁还敢来咱赌坊。”
福德嗤了一声骂道:“你们他娘的总下手没个轻重,这下把人打死了还搞来个难搞得娘们,活该!”
管事人连连承认道:“福爷,您这聪明绝顶的,能不能给咱出个主意。”
福德摸了摸自己头上稀疏的头发,觉得这管事的说话甚是中听,便正了正身子,瞧了眼下方跪着的两人。这他还未瞧仔细,低下那娘们便跪着走到他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道:“您就是那福爷吧,哎呦,我的福大善人啊,您瞧瞧,我那口子不过是昨天来赌一把钱,今日就不见了人影,我孤儿寡母的今后可怎么活呀。福爷呀福爷,您给评评理啊~”
福德最是受不得别人说他心善,他这人心软的很,瞧见这如花似玉的小寡妇心便更软的一塌糊涂。关键时刻还是管事人狠狠掐了他一指甲,才将他这心思掐了回来。
他不满了怼了管事人一肘子,再打眼细细瞧着这小寡妇,突觉没第一眼来的漂亮,灰头土脸的,但是五官端的是不凡。不过却是比不得他家里的亲亲素儿更加的妩媚漂亮。
如此,他便神色怏怏。
那小寡妇见福德这副样子,便觉再不抓紧事情难成,又哭诉道:“福爷福爷,小人家里还有三个儿子,小人实在的养活不了,若今天赌坊不将我家那口子放出来,我就不走了。啊呀呀,我那口子呀~我的儿子呀~我不活了呀~”
福德如何看不出来那小寡妇眼中可没什么伤心欲绝的模样,不过是在干嚎而已。他又细细捉摸着这小寡妇话中的意思,想了想徐州一向的传闻,心中略略了然。他低下头,靠近小寡妇问道:“你今日趁着我来找赌坊的麻烦想干什么?”
那小寡妇自是个人精,只用两人能听见的话道:“不瞒福爷说,我也没想过要让赌坊赔那口子,但赔点钱总是可以的吧。”
福德笑了笑道:“我福德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帮别人忙的人。”
小寡妇妩媚一笑,勾了勾眼道:“福爷想要什么?”
福德挠了挠头,往上捋了捋自己稀疏的头发道:“我得先看看你这身后的货。”
那小寡妇目光闪了闪,又哭了起来道:“福爷呀,大善人呀,您瞧瞧,我儿子都饿成什么样子了,您行行好,帮帮我们母子俩吧。”
小寡妇说着便将她那儿子带到福德眼前,一边满脸慈爱又带些痛苦的拉着儿子的手,一边冲着福德哭诉。
福德此时才看清那碎发下的容貌,俊秀空灵,懵懂纯净。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眸子,干净的仿佛不沾染尘世的白水。
虽说身上破破烂烂,脸上也脏污不堪,但凭他多年识人的本事,一眼便看出这是个佳品,上上佳品。而且是公子喜欢的佳品。
福德眼中精光一闪,身子微微前倾道:“价格?”
“福爷,我家中还有,今日这个权当送您了,不过这赌坊的事您看着给帮衬帮衬。”
福德又捋了捋头上稀发,眼睛微微眯着,样子甚是满意,他将身子往后仰了仰,微微抬起头对着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两人说的什么的赌坊管事人道:“破财免灾,可行?”
管事人哭丧着脸道:“福爷,我赌坊开门做生意的,这一次破了财,怕是今后次次都要破财了!”
福德瞅了瞅前面围观的群众,大声呵斥道:“都他娘的给我散了,看热闹回家看去,滚滚滚~”
周围的人瞧见福德这幅地痞的模样也不敢久留,皆不情不愿的挪着步子慢慢离了赌坊门口。待周围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瞥了眼小寡妇道:“你同老茅做个戏,老茅破财,你可愿意?”最后一句话是对管事人老茅说的。
老茅面色尴尬又无措,很明显不想破财。
福德瞧见老茅这幅样子,气又不打一出来,冲着老茅的腿上便来了一脚,“你他娘的想不想了事,你不想了,老子找徐州官府来给你了,如何?”
老茅一听,立马变了颜色,陪笑道:“福爷,福爷,了,了。”
“早他娘的说不就行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别他娘的又给我闹出不愉快。”福德说着,便扫了一眼跪着的小寡妇,与她错身的时候还不忘同她咬了咬耳朵。
待事情解决,福德便晃了晃肥硕的身子,起身负手悠悠离去,连着身后老茅请他去赌坊也未理会。
他如今满脑子都是刚刚那货,若是被自己公子看上,自己便会又得了不少赏钱。想到这里,他便越发觉得心情畅快,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福德正在得意处,自是没注意那小寡妇身后的货从头到尾一句话未讲,只是直直的跪着。而当福德站起离去,那货才微微抬了眸子,小嘴一咧,“嘿嘿”笑了声,模样甚是痴傻。
福德这边悠悠走着,突觉身上水意来袭,他看了看四周,拐进一个胡同,弓着身子寻了个墙角,刚褪下裤子,身后一动。
他眼前一黑,被人蒙上了脑袋。接下来便是劈头盖天一顿拳头,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头脑发花。
末了,他两眼一翻,伴着腥臊的湿腻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