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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匪兵甲 第七十四章 买卖

开拔时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毕竟这是鸡头山山寨诞生以来第一次扩疆拓土,大家的心里还是相当的激动的。众人簇拥着他们出了寨门,一直送到了下山。不过,二当家的赵戎却一直没有露面,据说是连日操劳,昨天半夜,病情突然出现反复,已经下不了床了。张冲回过头,看着已经有些模糊的鸡头山,暗暗骂了一句:“真是一头老狐狸!”

热闹归热闹,但被派往野鸡凹的阵容就有点惨不忍睹了。按赵戎的意见,守野鸡凹最少也得一个整编队。除了张冲一个小队外,还有三队山猫的二小队。这两个小队,是赵戎和没耳虎直接点的名。现在山寨本身就缺人手,哪儿都不愿意放人,只能强制着从各战队硬凑了四个人,兵源素质可想而知,基本上都是各队扔包袱甩出来的。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就从五队里挑了四个,这才终于凑齐了人。张冲和山猫以外的二个两个小队长,来自教头营的那个叫周元,是黑虎一个表姐的儿子。从巡山营过来的那个叫张行,不知道从哪儿论的,反正叫三当家的表叔。说起来和张冲还是熟人,上次张冲带着兄弟们拉练闯寨门时,值守的领队就是这个张行。

杨闻在黑甲军多年,处理起安营扎寨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赵戎发动的是闪电战,双方的综合实力又存在较大差距,整个战场的态势完全是一边倒,所以野鸡凹并没有遭受大的破坏,扫扫地,擦擦桌子,再铺铺床,基本上就可以正常过日子了。说实在的,野鸡凹的生活条件比鸡头山上真实好得多,至少住得宽敞,张冲他们队分了一套大四合院,即使他自己独霸了三间正房,其他的每个仍然可以享受一个单间。

前后不过三天时间,野鸡凹的寨子已经有模有样了,早上操练,日间巡逻,夜里站岗,大家分工明确,各司其责,大家上鸡头山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自然知道亲卫队的鞭子绝对不是装饰品。

这么久了都没有黄蝶儿的一点消息,张冲自然心急如焚。“你有心事?”杨闻用手指“笃、笃、笃”地敲着桌面,略带关切地问道。

张冲正想得入神,猛听得杨闻开口问他,吓了一跳,急忙收拢心思,直了直身子,抱歉地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心思,只是在想刚才队长您说的话。其实形势也没有那么糟糕,你和我们的这些兄弟,咱们是一边的。陈队副和山猫那一队,是另一边的,咱们实力对等。至于另外两队,一队是从各队里凑起来的,人心不可能很齐。就算真的象你担心的那样,这几个人是大当家的他们暗中挑选的,但至少有一点很清楚,小队长是黑虎的人。黑虎这个人一向自视甚高,眼睛长在头顶上,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整天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样子,就算对大当家的也不是十分地上心。他的这种态度必然会影响到周元,所以真有什么事的话,周元一定会保持中立,静观其变的。另外那一队是五队里的选的,不是属下吹牛,在老五队里,我说句话还是管用的。小队长张行又是三当家的心腹,这个人我以前有过接触,是个明白人,墙头草一样,谁硬就跟谁,只要我们拉,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所以最后一定是我们占上风,杨队长不必过于担心。”

“你说得有些道理。”杨闻听了张冲的分析眉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拉张行的事,也不急于一时,你以后上点心吧。”说完拿起手边的一个卷宗扔给张冲道:“你先看看。”

张冲拿过卷宗扫了一眼,牛皮纸做的封面上写着“杜春秋”三个字,看上去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打开一看,果然如此,里面用蝇头小楷分明记着:杜春秋,男,四十五岁,万利商铺老板,义州府人氏,现居祥和县双河镇甜井胡同。妻齐氏,系祥和县捕头齐宣长女,生二女。妾田氏,系祥和县正兴和布庄掌柜田玉起次女,生一女。外室云氏,孤儿,父母不详,原为陈州锦翠楼歌伎,现居义州府南门大街,生一子。家有水田三百亩,旱田七百二十六亩,宅七处,商号三处。

张冲掩卷笑道:“的确是只肥羊,但是否太肥了些?就我们现在的胃口,吃下去是要起腻上头的。”杨闻大笑道:“岂止是起腻上头,只怕一口下去,肉没咬下一块,门牙倒要被崩掉几颗。”张冲轻轻拍着拍着案卷,道:“杨队,你就说我们怎么办吧?”

杨闻忽然叹了一口气,盯着张冲的眼睛低声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就跟你交个实底吧!这次过来,大当家的一纹银子都没拔过来,最后只给了二百匹粗布。赵大人也是有心无力,私底下塞给我五十两银子。你可能不知道,赵大人从来都没有存钱的习惯,这些估计是他腰包里的所有家当了。咱们过来也有段时间了,那点银子早就花光了。现在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这可是咱们出来后过的第一个大节,要是还让兄弟们继续啃野菜饼子,只怕这士气就掉光了。”

“那倒是。”张冲早就知道没耳虎是个守财奴,可没想到竟然抠到这种地步。大家上山当土匪,不是奔着做慈善来的,搞了半天事情,最后只能吃口糠菜饼子,谁还会留下来陪他玩?张冲敢出一个铜钱打赌,如果大家知道山上已经揭不开锅了,明天日出之前,至少会有一半以上的人跑路。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咬着牙硬抗了,张冲一拍桌子,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干了。从目前掌握的情来况看,这个杜春秋确实有些斤两。我估计,他那边除了养的家丁,再加上伙计、杂役,能打的少不了百十号人,硬打肯定不行。要想动他,只能到义州他的那个外宅那边想办法。如果能把他儿子绑了,凭他的财力,凑个三五万现银应该没有问题。”

杨闻鼓掌笑道:“早就听说小三哥脑子活、胆子大,敢想敢干,今天总算是领教了,果然名不虚传。”说着叹了口气,又道:“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心动了。如果咱们这边的人都是你带出来的,我真敢陪着你们到义州走一遭。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身边有两个人,加上你们五个,只有七个人,若按你的想法,少了十几个人怕是做不来,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人去?”

“这倒也是,”张冲想了想,道:“没关系,咱们慢慢合计,办法总比困难多。”

“二当家的没看错你,你倒真是个能成事的人。”杨闻笑了笑,道:“不是我泼你的冷水,这个买卖咱们还真盯不住。杜春秋可是靠给山匪巨盗销赃起家的,而且这些年一直在干这个勾当,黑白两道通吃,就算我们真能得手,恐怕吃完了,嘴也很难擦干净,那样可就误了二当家的大事了。”

“那你让我看这家伙的资料做什么?”听完杨闻的话,张冲不解地问道。

“做生意。”杨闻苦笑道:“现在咱们只能打这些粗布的主意了。我打听了一下,周围敢接这种来路不明的货的,只有他这一家。我让你看这些资料,只是让你心中有个印象,明日陪我下山走一趟,去会会这个杜春秋如何?”

张冲好歹干过几年销售,做起生意来比当土匪可在行的多,听杨闻一说,自然满口答应下来。杨闻见张冲应得痛快,心情好了许多,立马起身带着张冲去了库房。

一看货,张冲可傻眼了,他真不知道没耳虎是从哪儿翻出来的这玩意,品相陈旧也就罢了,有的还了长霉。他以前曾听老韩头提到过当前粗布的价格,没来之前,他粗略的估摸了一下,差不多能值近二百两银子,现在看来,顶了天也不过值一百两银子,还得是在没有中间商剥皮,而且保证能将这些货全部销完的情况下。如果拿到杜春秋这种老奸商那里,若是他出到七八十两,就得烧香磕头,大念阿弥陀佛了。

这是张冲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下山,心里突然就有了些小紧张,于是除了大河以外,还想领着小金一起去,毕竟他们五个人中,只有小金还在城镇中生活过,略微有些经验。但狗子听了,也闹起来,非得要跟着。看情形,要是硬把他留下来,不知道他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毛豆很显然是压不住狗子的,最后没办法只能让小金也留下来。

双河镇离野鸡凹不远,下了山上了官道,走差不多二十里就到了。走在双河镇的大街上,张冲并没有太多陌生的感觉,毕竟在现代,无论什么时间打开电视,都会有频道播放古装片。张冲边走边四处张望,觉得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只不过是房子要矮一些,道路要窄一些,行人要少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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