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朋绕了一个大圈后回才到成都城里,把已经接应到大本营派出的探宝队伍的事通过3号联络站报告给汪财贵。
汪财贵接到崔大朋的报告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密室和竹木洋子他们商量对策,而是独自一人坐在自己房间,喝着茶,而脑海却在梳理着报告的内容以及这些天发生的事。因为他总觉得事有蹊跷,如果不把当中存在的问题想清楚,即使商量出对策来,也是徒劳无功的,说不定会大事。而这大事对于竹木进一,也就是客栈掌柜汪财贵以及他在成都日特务机构来说,就是一个灭顶之灾。
为什么中国军队会在三星镇方向重点搜查,而且派出军统局的特工,秘密跟踪,这只能说明一点,中国方面已经知道了他们所在的方位。到底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中国方面又怎么知道我们大本营派出的探宝队伍的方位,难道我们这里出现内鬼,或者是总部那边出问题了。不,这绝不可能,至少成都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意味着这里很危险,难怪中国军队客栈所在的这一区域也实行重点搜查。
想到这里,竹木进一已经坐不住,他起身往门口走去,准备告诉竹木洋子他们这里很危险,想安排他们撤离。但是就在他准备打开房门这一刻,突然停住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有内鬼。中国方面同时对这两块区域进行重点搜查,只有一个可能,我们的电台出问题,我们这几天这么频密的使用电台,中国方面肯定监测到我们的电台信号,根据信号的位置锁定这两个方位,才派出军队和特工对这两个地方进行重点搜查。对于其他的,中国方面肯定还是一无所知,否则这里不会这么安静。对,肯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竹木进一笑了,但他依然要打开房门,因为他要去密室。
汪财贵一进入密室,马上叫负责通讯的小野浩二关闭电台,收好天线。
而这一出则把竹木洋子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竹木洋子问道,“汪掌柜了,怎么了?”
汪财贵回答说:“中国方面已经侦测到我们的电台位置,所以这些天他们对城里城外有计划的进行了重点搜查。”
竹木洋子听到这里也急了,立即命令小野浩二关闭电台,收拾好,还命令,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轻易使用电台。
处理好电台的事后,汪财贵把已经接应到大本营派来探宝队伍和的事城内外中国方面处处设关卡,天天在搜查情况非常详细的告诉竹木洋子。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是上海派来专门负责此事,我们成都的谍报组织将会全面配合你的行动。”汪财贵说。
“汪掌柜,对于成都的情况,你比我了解,虽然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但你是我们的前辈,而且潜伏在成都多年,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你有什么好的想法?”竹木洋子的这些话,虽是有些客套,而且有点“踢皮球”的意思,但更是真心话,从资历上来说,她远远比上化名汪财贵的竹木进一,说道对成都的了解,她是初来乍到,而竹木进一已经在这里苦心经营多年,说起手下的人马,竹木进一的日本特务遍布程度内外,而竹木洋子只有手下这区区不到10人,更何况竹木进一还是.......
“我的想法是会合的地方不一定在这里,第一,这里已经不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第二,我们不能因为一次行动就把苦心经营多年的据点给毁了,帝国还有很多任务要执行。”汪财贵回答说。
“对,汪掌柜说得很对,我们不能这样做,用中国话来说,‘杀鸡取卵,得不偿失’,而且中国方面已经监测到这里,这里就像你说的,这里已经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了。”竹木洋子说。
“是的,我在想,如果不在城里会合,那么我们就出城,和他们在城外会合。”汪财贵说。
“现在中国军队查得这么严,怎么出城,出城之后又在哪里会合,隐藏在什么地方比较好?”竹木洋子问道。
……
密室里,汪财贵和竹木洋子正在商讨接下来的计划,而山洞里的池边雄他们开始着急。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城内一点消息都没有。另外,他也不敢使用电台和城内联系,因为怕电台的信号被中国方面侦测到,以致泄露行踪,他怀疑中国军队对三星镇重点搜查,可能是因为电台信号泄露行踪,那些天电台用得很频密,又是和成都城内的日特组织联系,又是联系上海“影子”机关,还有东京的大本营……
“我们的粮食还可以维持几天。”池边雄把护卫步兵卫叫的身边问道。
“如果节省一点,还可以维持两天。”步兵卫回答道。
“已经过去两天了,成都城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池边雄说道。
“如果再过几天,还没有消息怎么办?”步兵卫问道。
“这点,我倒不担心,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帝国勇士,是天皇帝下最最忠诚的战士,即使一时半儿想不到进城的办法,他们也会给我们安排好。”池边雄这话虽是对步兵卫的鼓励,也是在鼓舞士气。还没有进入成都城,就遇到了大搜查,还有这么多关卡的检查,大家东躲西藏的,尤其在接头后,在这个山洞躲了两天,他们的士气都有点低落。但是,日本的特务结构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所以池边雄对此毫不怀疑,即使有时候发点脾气,一来也是性格使然,二来也是心中的那份焦虑的发泄。
池边雄看着洞里那些懒懒散散或躺着,或坐着的专家们,知道他们的心里和自己是一样的。对于这些人,池边雄不可能有什么责问,因为这些人不是军人,更不是受过严酷训练的特务,他们只是专业的探勘人员和中国历史文化方面的“学者”。反而让池边雄最最不安的是,这些天来,准确的说,跟成都派来的崔大朋接头后开始,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虽说崔大朋告诉他,的确有军统的人在跟踪,但已经甩掉,而且,这两天,他也让自己最得利的助手,也是这支队伍的两个护卫之一的步兵卫出洞探察,反馈回来的结果也是很正常,但他还是觉得不安。也许池边雄的不安来自于其生性多疑的性格,也许是在等待中的焦虑而产生。
“少佐,我们要不要通过电台主动和成都方面联系一下。”步兵卫问道。
“不行!中国军队之所以对我们所在的区域进行重点搜查,十有八九已经侦测到了我们的电台信号。”池边雄说。
“那我们现在什么事都不做吗?”步兵卫问道。
“现在什么都不做是最安全,做了就多余了,要相信天皇的勇士。”池边雄说。
池边雄他们在焦虑的等待中,日子又过去了一天,而在成都城内的竹木洋子和汪财贵他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启动了潜伏在成都城所有的日本特务,四处打听消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突破口。此外,他们也做好了与大本营派来的人在城外会合的准备,并派人在城南和城北分别找了几个落脚点。
这几天来,汪财贵坐镇客栈,收集来自成都城里城外的各种消息,心思缜密的他梳理着一条一条的消息,想在这些消息中,找出中国方面存在的破绽。
汪财贵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成都区域地图,而眼睛盯着这张地图,久久未动。此时,谁都不知道汪财贵在想些什么,他将要玩什么花样。
突然,他起身了。汪财贵把地图折好,揣在怀里,走出房间,直奔密室而去。
汪财贵来到密室,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看了看密室里的特务后,便把竹木洋子拉倒一旁,用力推开一个柜子。柜子被推开后,墙上有一扇很隐秘的小门,不是汪财贵自己打开,外人就算把柜子推开,也不会注意到这扇小门。原来,这个密室里还有一个小密室,汪财贵,不,应该说竹木进一,真不愧为老牌的日本特务,就连密室设计的都是内有乾坤。
汪财贵把竹木洋子领到里面的小密室,把门关上后,把自己的计划全盘脱出。
短短十几分钟时间里,他们俩敲定这个计划。当两人出来的时候,竹木洋子和以往一样,该干嘛则干嘛,而汪财贵则和平时一样,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密室,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密室里谈些什么,但却有一种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他们将很快会接到新的任务。
汪财贵从密室出来后,便对潜伏在成都的日本特务布置任务,开始了他那罪恶,阴毒的计划。
一切安排就绪后,汪财贵回到前店,站在柜台里,看着门外四处搜查的中国士兵,他心里暗暗发笑,而这个笑对于中国人来说,是多么可怕,也许明天,也许就在今晚,这些畜生们就开始实施这个阴毒计划,而对于这一切,成都城的百姓,警备司令部、军统局成都站他们却是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