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任由她拖着走,向来潇洒来去自如,如今这样被人强硬的拉着走,拘束着倒也不是太坏。
辞欢回到府上风风火火地叫来张太医,不过一并跟来的还有那甩不掉的十四,辞欢只想忽视他。
张太医给十三把脉查看伤势,辞欢就静坐在一旁,捧着下巴,全程都紧张兮兮地盯着十三的俊脸看,十三全然没有察觉到,十四却是整个一小霸王似的盘坐在椅子上瞪着辞欢,终于忍不住发了话。
“你做什么老盯着我十三哥看?”
十四这么不合时宜的一点拨,本来没什么,这会儿二人同时尴尬地面红起来。
“我看十三爷好看,要你管。”辞欢气不过,回呛了一句。
“十三哥,她这是说你长得像娘们。”
“你休要挑拨离间。”辞欢隐隐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拳头呼上去了。
“好了,十四弟,你让着点辞欢。”十三恐怕他若不出声阻止,这二人就要打起来了。
“听到没有,让着我,还是十三爷最好了。”辞欢得意地插着腰坐下晃着两条腿。
这话本就是她心底的想法,然十三听起来却只以为是小丫头谄媚在讨好他,没有深思。
十四听了怒火更是充斥了胸膛,自然,这时候的他并不懂这种情感是什么,但是十三大约能猜到。
刚刚十四一进屋子的时候十三便瞧见了他靴子上沾的泥和草,而那种草正是围场种植的牧草,与他料想的一样,十四并非有意伤害谁,大约只是见他和辞欢一起心里不大痛快。
不知怎么这么一想多,十三自己也不顺畅起来,速速遣退了张太医。
“十三爷,你”
“时候不早,我回府了。”
十三匆匆告辞,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知晓自己当时的没风度是为了什么。
“都是你,吵到十三阿哥了,他才走了。”十三一走,十四还杵在那里,辞欢本就有些娇蛮,自然是要把气撒在他身上。
“你自己长得丑留不住我十三哥,还怪小爷。”十四以牙还牙,尽挑辞欢不爱听的说。
“我、我哪里丑了”辞欢捂住了自己的面颊,她一向对自己的相貌在意的很,十四也是头一个说她丑的。
“你丑死了,眼睛那么大一天到晚瞪来瞪去,皮肤那么白,嘴唇那么红像个女鬼,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丑的。”十四一边说着还一边手舞足蹈笔画,见辞欢不高兴了,更是幸灾乐祸做着鬼脸。
辞欢突然沉默了,低头咬着嘴唇,信以为真,她一向觉得自己的面容挺好的呀,怎么到了十四这里把她描述的那般丑陋。
“喂,喂,你怎么了。”
辞欢继续瘪着嘴巴不说话,眼眶里还有晶莹的液体在打转。
十四这下手忙脚乱了,瞧他这张贱嘴,明明每次都是抱着求和的心思来的,怎么一开口就会惹她不高兴,怎么她跟十三哥在一处就一天到晚傻乐傻乐的。
“臭丫头,你可别哭,不然就真成臭丫头了。”
“哪个要哭?你别在这里碍眼了。”辞欢连推带踹将十四推攘出去,关了门靠在门背上。
烦人劲儿,谁在意他说好看还是难看?
正要离去,外面的人又不再罢休的嚷嚷起来,不过这会儿说的辞欢听了可欢喜多了。
“我刚是骗你的,你最好看了,我那样说是我妒忌你的容貌行不?”
辞欢噗嗤一声笑出来,却没有开门的意思,光拿着帕子掩着嘴唇。
“欢格格,小爷说的句句属实,爷保证以后见面天天夸你好看,好不好?只要你别一见我就横眉冷目,那样子的确有些吓人。”十四干脆蹲在门口,见不着脸也好,至少这会儿子啥话都敢说,他也只是单纯地想跟辞欢做个朋友而已,偏生一张坏嘴,听不到任何回应,十四继而说道,“你对我十三哥笑得那么好看,偶尔也对爷笑笑吧。”
“想的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辞欢往了里屋去,早已不再生气,只是因为刚刚十三爷突然离去还耿耿于怀,心里七上八下好几种揣测,终究十三受伤全是她拖了后腿,她不敢想他会不会就此厌烦了她。
辞欢断不会想到惠妃娘娘会在晚间传她去,更不会想到一进门惠妃就让她在厅堂里跪了一个时辰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最近很安分,除了把四贝勒推下水,除了偷偷去看阿哥们读书,除了对十四阿哥有点不敬,除了害十三阿哥受伤以外,就再没什么破事了,而且除了四贝勒那件事,其他也就漱芳斋自个儿人知晓。
惠妃今日倒是起了身,穿着素净的水墨蜀锦秀合欢旗装,梳着旗头,耳戴翡翠珠翠耳坠,典雅而有威严,只是眉间仍带着病容。
“惠额娘”惠妃光是坐在上头不说话看着她,辞欢心慌得很,就先开了口。
“你别叫我额娘,我这破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咳咳。”惠妃捂着胸口,显是气急了,不住地咳嗽。
“惠额娘,辞欢做错了什么,要你说出这样重的话?”辞欢跪的久了膝盖都麻了,想要挪到惠妃身边却动弹不得。
“本宫是怎么教你的,咳咳”
“额娘骂辞欢便骂吧,别气坏了身子。”
“你看看你回宫几日都做了什么好事情,满宫闱都传了你做的好事情,大雨天的你好端端跑去御花园做什么,还把四贝勒推进了水里。你好端端的把帕子送给十四阿哥做什么,你知道大家都说辞欢格格行事轻佻,不守礼仪。”惠妃一一数落辞欢的罪状。
辞欢听了更是不屑,宫里的人都是闲的,本就是两件小事非得传来传去变了味。
“我把四贝勒推进水里不过是无意之举,难道额娘要把我也扔到池里解气吗?至于帕子,反正我与十四阿哥没什么,我俩不过十二岁就算在一起玩也不过孩子间,这些人思想竟然如此污秽不堪。”
“你的口舌何时变得这般伶俐的?我叫你离是非远些,离这些阿哥远些你全当耳旁风么?”惠妃在绿秀的搀扶下勉勉强强站起,走到辞欢面前,怒不可遏地喘着粗气。
“惠额娘,辞欢都记得呢。”辞欢生怕惠妃咳疾变厉害,忙先顺了惠妃的意。
“还有,你今日去做什么了,十三阿哥的手怎么了?”
“啊?”这都能被知道?辞欢抬头望着惠妃,目瞪口呆,难不成她漱芳斋里还有惠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