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陈锐心脏又咯噔了一下，甘成雄的公司寿命并不长久，记得是陈锐正式到销售部门上班的第一天，这小子公司突然宣告破产了。具体原因好像和甘成雄父亲有关系，陈锐得知了此事以后，一天打了七个电话过去安慰甘成雄，当时自己存在农行卡里的一万块钱也半借半送的硬塞给他了。

陈锐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

这小子后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东山再起。不过每年倒不忘记给自己打个电话报平安。但也仅此而已，每年只打一个电话，而且每次都是在不同的城市不一样区号，当陈锐想在回拨过去的时候，要么关机，要么就是公共电话亭的老板接的。

以陈锐对甘成雄的了解，觉得他那段时间混的应该不尽如人意。

甩了甩头，陈锐收回思绪，熟练的按下了一连串号码。

陈锐打的不是甘成雄家里的座机，算算时间，这小子应该刚刚摸底考试结束。高中时代，甘成雄混的比陈锐可强多了，那时家家户户固定电话都属于奢侈品，而甘成雄呢？这小子去年就缠着他老爸买了一部手机。

一部古董级的大哥大手机。

96年受gs`m项目影响，大哥大一定范围内流入中国市场，而99年，也就是今年，算是大哥大在中国市场的一个爆发期。

那个年代，腰上别着一部大哥大的可都是牛逼人物，最次也是老板级别。

甘成雄虽然不是老板，可也是老板的儿子，有着装逼的资本。

听筒响了两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半大小伙子特意提高了嗓门的问候：“你谁呀，有话说有屁放，麻溜的！不知道哥们正跟派出所的马所长喝酒呢吗？”

陈锐一脑门黑线垂了下来。

“是我。”他压低了声音道。

显然，电话那头的甘成雄一下子就听了陈锐的声音，只是说出的话各种不靠谱：“啊。原来是肖总啊，咋地？请我吃饭？哎呀，不行不行，哥们忙啊，实在是走不开，改天吧啊。啥？有项目找我谈？啥项目啊，众筹资金有三百万没？”

“有。三百万算啥，我这个项目光是前期的启动资金就不下八位数。”陈锐咬着后槽牙，那牛逼吹的，连一旁整理货架的陈哥都听不下去了，现在的这帮孩子啊……

电话那头，还想继续吹牛逼的甘成雄冷不丁的打个寒蝉，语气也瞬间变了：“那成吧肖总，你等我半分钟，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俩详聊。”

电话这头，陈锐隐约听见甘成雄和一帮小姑娘说了几句什么。

没有半分钟也就十几秒的功夫吧，听筒里又传来甘成雄的声音。只是语气变了，贱到不行的语气恨的人牙痒痒。

“锐哥够意思，赶明请你撸串啊！”甘成雄像是捂着话筒说话，隔着无限远陈锐都仿佛看到电话的另一端这孙子点头哈腰的德行。

陈锐哼哼了两声，没好气的道：“上千万的项目，甘总不打算做了？”

……

俩人扯呼了半天，陈锐这才言归正传。而接下来的事也相当顺利，一方面陈锐的班主任是甘成雄的亲小姨，另一方面，甘成雄当初之所以能被破格录取一中，还是因为他爸无偿捐助了一中的三间多媒体教室。可以说甘成雄的老爸在一中校长那都有面子，而甘成雄这个当儿子的，在一中老师主任跟前说一句话有时候比他爸还好使。

甘成雄满口答应下来，又不禁好奇，问陈锐道：“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非要请假干嘛啊？”

“这你就甭管了。”陈锐不想骗他可也不想实话实说。当然了，他也明白时间的重要性，所以这一个月的假并不是满打满算的三十天。周一和周五正常上学，周六和周日才是陈锐兼职“得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机会。

“随便你吧。哎，对了锐哥，今天考试结束以后我路过你们班，看见一个小姑娘绑的跟木乃伊似的，好像在你们班门口等你来着。啥情况啊？”

“等我？你问那女孩叫什么没？”

“没问，我当时路过就随便扫了一眼。我想起来了，我们班主任今天好像也说过一嘴，说咱们一中`出了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少年，锐哥，那丫不会是你吧？”

“是个屁。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啊。”

“哎，别挂别挂。那小姑娘身材正儿八经的不赖啊，就是脸让纱布给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