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避开的目光立时都转了过来，只见卫雄怒目圆睁，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和赵姨娘面前站了一个浅蓝色衣裙的少女。

年方十二的少女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容清丽隽秀，目光却透着令人畏惧的锐利，手中一张托盘挡住了卫雄的长剑。

在众人眼里，五姨娘要不是生下卫翎卫戎这一对象征吉祥的庶子庶女，只怕早就在府中没有了立足之地。

这对龙凤胎姐弟，自出生时风光一时，为卫家光耀了门楣，而后五姨娘渐渐不得宠，一双儿女又不好出风头，渐渐地这一房被大家忽略。

就连趋炎附势的奴才们都不把她们娘仨放在眼里。

一向不争不抢的卫翎居然跳出来挡剑，这种行为在卫雄眼里可不是什么壮举，而是忤逆不孝。

“滚开！”卫雄手上加了分力，想以父亲的威严逼退卫翎。

但，他显然打错了主意。

卫翎身躯笔直，手中那张匆忙间从小厮手上夺来的托盘不退反进，往卫雄面前推进稍许，坚定道：“父亲，母亲何错之有，你要取她性命？”

作为一个不受宠姨娘的女儿，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质问他？

不但卫雄心中有些愕然，周围的夫人姨娘下人们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姨娘见卫雄双眼喷火，松了搀扶老夫人的手，赶到卫翎身边，架势十足地教训道：“三小姐，为人子女可不能这么对父亲说话。你娘不守妇道在先，居然趁老爷出兵时在家勾引男人，连迎接大军回城的功夫都要和奸夫鬼混，被这么多人拿住，这还不算错？”

她说的唾沫星子横飞，声情并茂好像是亲眼看见抓住了赵姨娘与人通奸。

不料卫翎抬手就是一掌，将她推得连连后退，要不是丫鬟扶住，四姨娘差点跌坐在地上。

卫翎瞥了眼目瞪口呆的众人，冷声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四姨娘，你上下牙一碰，就把这么些莫名其妙的罪名都栽在我娘头上，请问你是亲眼看见，还是拿得出证据来？污蔑我娘，你才是故意败坏大将军府的名声丢我爹的脸吧。”

卫翎平素很少出门，言语不多，更别提在大将军面前动手还教训姨娘，今儿的举动可谓在卫家大胆出格的离谱，简直不像是平素那个百事不管的三小姐。

她一句反问，将四姨娘说的那些罪名，从确定变成了诬陷，继而将大家的注意力转向四姨娘这么说的动机。

四姨娘懵了一下，定定神，怒气冲冲地推开身边的丫鬟，抬手向卫翎劈脸扇了下去，恶狠狠道：“反了你！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居然敢打我，以下犯上，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长幼尊卑！”

“啪”地一记响亮的耳光，院中顿时安静了。

继而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四姨娘捂着被卫翎扇得生疼的半边脸，一手指着她，又气又急叫道：“你你你，居然敢打我？”

卫翎目光轻蔑凌冽：“四姨娘说的对，没有教养，不懂得尊卑长幼的人就该好好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