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雄当然听到了，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他狐疑地看着对面母女俩，她们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陌生。

与世无争的赵姨娘，从来不参与宅中事务的庶女，在卫雄的记忆中，她们存在感日渐微弱，今天不但冲煞了他凯旋而归的喜气，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挑战，真是胆大包天！

卫雄冷哼一声：“赵姨娘当这么多人是瞎的，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不分是非？”

说着，卫雄手上暗加了一分力，欲迫使卫翎放弃抵抗。

卫翎腾出一只手护着赵姨娘，只有一手拿着托盘对持显然吃力，眼见托盘被长剑一分分向她面前推进，却仍没有退却之意。

“不知父亲说的大家都看见了什么，所谓是非真相又是什么？”

卫雄眼中杀意凌冽，看向赵姨娘：“她做的好事，让她自己说！”

“我没有……”赵姨娘死死抓住卫翎的手，话刚出口就被卫雄一声怒斥打断。

“贱人，你做得出，难道还说不出口？”

赵姨娘身子一颤，脸色煞白，被卫雄逼视的低下头。

四姨娘贴近卫雄，狐假虎威道：“她当然说不出口！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随便一个男人都要，连个货郎都往床上拉……”

“四姨娘，你哪只眼睛看见的？如果证明你说的都不是亲眼所见，就让我剜掉你的眼珠如何？”卫翎毫不客气地打断四姨娘的话。

四姨娘心虚地看看众人，不觉低了声音：“她们……还有大家都看见的。”

“又是大家都看见？你们都亲眼见到我娘做了些什么？好，站出来，拿出证据来。谁拿不出证据我就割了他的舌头，剜掉他的眼珠！”卫翎冷冷地环视了周遭一圈说。

众人纷纷避开她的目光。

他们忽然发现三小姐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她如同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无所畏惧，站在人人都敬畏的大将军面前，卫翎也没有半分屈从害怕，斗志昂扬。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卫翎身上，令她周身散发出耀眼而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大厅前异样的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看来是没有人亲眼看见了？”卫翎讥讽道。

就在这时，“哗啦啦”大夫人手中的念珠忽然散落，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散了一地。

大夫人一直以来超然事外的平静终于被讶异代替，低声喃喃道：“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菩萨千万不要生气。”

佛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自信散落？可见菩萨也看不过这院子里有人犯了不可原谅的罪过，动怒了。

老夫人重重地一杵龙头拐，对卫雄道：“当初就不该让这女人进门！落到今天这般，不但令我卫家蒙羞，还教出这种张狂忤逆的女儿。你这做老子的，还要听从她的‘教诲’不成？”

卫雄也没有亲眼看到赵姨娘犯事，一进门，就被一群人言之凿凿的话激起杀意，刚才卫翎的问话无人应声，他已经心里有所动摇。

可老夫人这么一说，卫雄顿觉羞恼。

“翎儿，退下。这种母亲，你还护着？愚蠢！”卫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