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阴沉,钟笙在山洞外看书,江璟峰在山洞外练剑。
钟笙感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书,情不自禁叹道:
“仓山几重荆棘道,
来时路,归去途,
命未尽,梦不停,
尘埃拂却无定数,
春秋热血几人在,
留于书卷后人传…”
鹰儿跳出来:“书呆子,跟我去打野猪。”不由分说拉着钟笙就走。
“我把书放下再走。”没等钟笙说完就已被鹰儿拽走了。
江璟峰继续练剑,完全无视他二人举动,心里依旧思念着那些离去的亲人。
宣宁道长慢慢走来,静静看着江璟峰练剑,不一会鹰儿师父和马军师也到了。
“几位有事相商?”江璟峰并没有停下练剑,剑法却越发快驰。
三人静静看着他练剑不作声,马军师时不时舔着葫芦呡上一口,宣宁道长捋着胡须,鹰儿师傅眼珠转动盯着江璟峰练剑。
诺儿母亲领着诺儿走过来道:“复仇任重道远,万事敬随天意。”
咔擦,一颗碗口粗的树被江璟峰一剑斩断。
马军师叹道:“本不知笙儿出仕经过此地,如今要一个文弱书生参与其中,怕是险象环生。”
江璟峰咬牙道:“我江家将门之后,怎会胆怯!”
江璟峰坐在刚刚砍断的树干上,擦着汗说道:“听笙儿所说,应是当年大哥出山寻医,行至距神龙山几十里的西山脚下,遇老翁砍柴遭蛇咬遂救之,兄长背老翁下山,后头疾复发,老翁之女悉心照料,二人便生情愫,老翁将其独女许于兄长,笙儿随母姓。”
“如此看来叔侄二人深夜畅谈了不少……”宣宁道长捋须闭目,似乎也在回忆那些过往。
诺儿母亲说道:“今日成亲,后日启程,下山后一切听从军师安顿。诸位在荆南境内都相交甚广怕被人认出,只可在暗处行事,鹰儿在‘木鱼镇’扮乞丐等钟笙,军师与诺儿先行前往永城,扮作落难人等钟笙和鹰儿前来,鹰儿师父书信传讯,高彦下山加入‘天苍宫’埋伏……”
鹰儿师父说道:“‘天苍宫’龙潭虎穴,尊母如何舍得高彦冒如此凶险,再者高彦习武皆是道长与少将军所传,恐被他人所认出,何不另作他法?”
“鹰儿随钟笙左右,定不会吃亏,这孩儿虽顽劣,练功倒是十分用心,加上少将军暗处随行,第二城便与军师和诺儿汇合,先将荆南夺位的高从谨铲除,再到襄阳灭了天苍宫,一切都见机行事。”诺儿母亲说完眼中露出仇恨的眼光。
诺儿母亲继而说道:“少将军箭法百步穿杨,国师‘天尘剑法’独步天下,高彦皆得其真传,潜入天苍宫定无大碍!”
宣宁道长赞誉:“贫道剑法嫡传弟子都无人能学至十成,唯有江璟傲得其精髓,奈何患头痛之疾,高彦学剑数十载,虽还未炉火纯青,但已论得上卓绝,但贫道认为世事无常,出山之后应视局势而定夺,所谓三军不可无主,还需选一人作主帅,贫道认为钟笙可担此重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江璟峰诧异道:“笙儿一介书生,能否担起重任?”
宣宁道长叹道:“将来数百年安定皆系于此子身上,天下局势亦皆在后辈身上……”
诺儿母亲皱眉问道:“道长是说笙儿能平定天下?收复荆南指日可待?”
宣宁道长捋须道:“天下大势瞬息万变,凡事并非贫道所能预料,天下大一统不远矣……”
众人都在思索宣宁道长的话,道长既不说荆南何日能收复,也未明说谁人会一统天下,着实令人费解,但是都很清楚宣宁道长的性情,他不说的事情,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鹰儿和钟笙用一根木棍抬着一头野猪走过来,气呼呼的说道:“你们一个个在这信口开河讲什么天下大事,却让小爷去干这苦差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诺儿母亲用疼爱的眼神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鹰儿长大了,交代的事情这么快就有模有样的办成了。”
鹰儿对师父挤眉弄眼:“我方才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夸我啊。”
“夸了夸了……”马军师摇晃着葫芦,众人皆会心而笑。
高彦背着手走过来:“我的差事也完成了。”
诺儿母亲说完面带微笑:“甚好甚好,年轻人一点都不含糊,我荆南复仇有望!”
鹰儿见高彦背着手莫名问道:“盐罐子你有什么鬼差事?”还没说完就跑去抢高彦背后藏着的东西。
“给你看便是,可别胡乱弄坏了宝贝。”高彦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拿到鹰儿面前。
鹰儿翘嘴仰头吹着口哨:“就两根萝卜,我当是何宝贝,这漫山遍野随处都挖得到,小爷不稀罕,还怕脏了手。”
高彦笑道:“此乃千年人参,你个小娃娃懂甚,钟公子请收好。”说着将人参递给钟笙。
钟笙不解问道:“这……这是何意?”
马军师说道:“此乃用于下山换取盘缠,笙儿将人参拿到‘木鱼镇’集市摆摊叫卖,自会有人指引。”
“别给这个书呆子卖亏咯。”鹰儿坐在石块之上抱拳抖脚,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马军师底气十足地说道:“亏总是要亏一点的,少说也要卖上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