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笙与老茶客对弈不亦乐乎,此时围观了不少人,但大多是来喝茶听书的,会下围棋的几乎没有。
人群中站着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侠客背着行囊,腰后插着两根精钢棍子,恐是站累了,招手叫跑堂的上了碗茶,在下棋的桌子边上坐下观棋不语,偶尔挠头思索。
钟笙步步为营,走出一招‘铁锁连舟’,将老茶客的‘火字’棋局团团围住,钟笙扭转败势,引的侠客拍案叫绝。
这时候一声惊堂木的声音,打破了茶馆的安静,说书人已按时来到茶馆,似有风雨无阻,天塌不惊之样。
说书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诸位茶客,老夫今日讲那‘汉高祖斩白蛇’,话说当时还是亭长的刘邦……”说书人口若悬河,抑扬顿挫的讲着,或许是因为失聪之人不会被外界干扰吧。
来茶馆听说书的人不少,叫上一壶茶,再要盘瓜子磕着,着实清闲之至。
棋局依然在继续,并未受说书人的影响,钟笙手握一枚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老茶客看出了他的犹豫,轻声叹道:“舍一子能动全局,公子即可胜券在握,为何犹豫?莫不是让着老朽不成?”
钟笙摇头:“若舍兵卒保命,乃非大丈夫所为啊,或许还有两全齐美的法子……”说完落下棋子,下了一步以退为进。
侠客小声叹气:“棋场如战场,不可怀仁慈之心啦!”说完轻轻拍了自己的嘴巴几下,示意自己多嘴了。
钟笙和老茶客都笑着未言语,棋局已到最后阶段,看上去二人旗鼓相当胜负还不明朗。
钟笙心想那个调皮鬼怎么还不来搅局,赢了老茶客不大好,让着他又会被看出来,醉鬼的案子一点眉目都没有,看来鹰儿是要受点皮肉之苦咯,不舍棋子是不行咯……
说书人的故事讲完了,棋局还在继续,茶客三两成群的散去,就剩了棋桌上的三个人。
李衙头领着两三个人来到茶馆,看上去精神不错,应该是回去睡了半天,也不做声站着看棋。
钟笙倒是先开口了:“李大人熬了一夜,怎不再多睡会?这么着急过来是有要事不成?”
李衙头倒是没有发怒,平静的说道:“等你们下完棋再说也不迟。”
他身后的衙兵却不忍不住了,走过来指着钟笙愤怒的说道:“咱弟兄们守了你一夜,你却在这下棋享乐,哼!”
李衙头吼道:“退下!”那衙兵站在钟笙身旁不动,狠狠盯着钟笙。
钟笙从怀里抓出一把碎银子塞到衙兵怀里,笑着说道:“有劳差爷们了,这拿去给兄弟们喝酒,就当是小生的一点心意。”
衙兵正准备说话,李衙头又呵斥其退下。
李衙头看了看侠客,问钟笙:“这是你找来的帮手?”
钟笙笑着摇头,那侠客站起身对着李衙头抱拳说道:“差爷误会了,在下云游至此,正巧来这茶馆喝杯茶,与这位公子和老先生素不相识。”说话间抬掌客气的分别指向钟笙和老茶客。
李衙头上下打量着侠客:“姓甚名谁,来自哪里?来此做甚?”
少年侠客又抱拳道:“在下‘赵九重’,家住洛阳,年少外出历练。”
李衙头眼珠子转了下:“洛阳姓赵……”一边嘀咕一边在茶馆踱步:“‘赵弘殷’你可认识?”
赵九重答道:“那可是大户人家,在下不认识,不认识……”
赵九重回话时,面色有一闪而过的犹豫。
钟笙忙打岔道:“既然李衙头不辞劳苦来找在下,这棋局改日再下如何?”说着看向老茶客。
老茶客点点头:“好好好,改日,改日……”
钟笙跟着李衙头走了,赵九重问过跑堂的这镇上哪家酒馆最好,跑堂的告诉他镇上的酒家最好的乃是‘酒里香’,听完后便直奔‘酒里香’。